言论与出版自由的边界在何处?

过去一周，米洛·扬诺普洛斯（Milo Yiannopoulos）这个名字频繁出现在英美各大媒体文化版头条。人们对这个名字可能并不很熟悉，但或许有印象，就在这个月初，加州伯克利大学为抵制某极端右翼分子来校演讲，举办了一场极大规模的抗议活动。当天，和平抗议甚至一度上升为暴力冲突，而这位备受争议、被学生们坚决抵制的右翼人士正是扬诺普洛斯。

米洛·扬诺普洛斯

1984年生，英国籍，却因热切支持美国总统而暴得大名。他曾称特朗普为“爸爸”（Daddy），还说“我并不关心政治，我只因为特朗普而谈论政治”。如今，这个热衷政治的英国小伙，似乎又要跨界来文化圈搅动一番。几天前他刚被出版社拒了书，这本本来计划3月上市，被他自己推迟到6月的新自传，经过这场风波，恐怕又要往后无限期延迟了。

2月1日，伯克利事件刚过，一个月不到，扬诺普洛斯又火了一把。这次的导火索是一段访谈视频，访谈中扬诺普洛斯公开支持男人和男童之间的性关系，他以自己的经验为例，称其完全“可以是非常积极的体验”。

该视频一经扩散，立即引发众声批评，公开为恋童癖辩护、支持性虐待儿童等评价纷至沓来，再加上他此前就“劣迹斑斑”，不仅在穆斯林、女权等议题上屡次发表有争议的攻击性言论，去年6月还曾因向《捉鬼敢死队》（Ghostbusters）演员莱斯利·琼斯（Leslie Jones）发送辱骂信息而被推特永久禁言。

伯克利大学抗议之后，新一轮抵制扬诺普洛斯的浪潮席卷。20日，最先是保守派政治行动会议（CPAC,Conservative Political Action Conference）撤回了对扬诺普洛斯的邀请，拒绝他出席。晚间，世界六大出版商之一，与兰登书屋齐名的西蒙和舒斯特出版公司（S & S，Simon & Schuster）也发表公开声明，表示“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取消扬诺普洛斯的自传新书《危险》的出版计划”。

《危险》

事实上，西蒙和舒斯特出版公司以及旗下Threshold Editions从去年底确定出版扬诺普洛斯的作品时就顶着巨大压力。许多作家、评论家、媒体人对此都表示愤怒和不满，《芝加哥书评》甚至曾表示不再评论任何由西蒙和舒斯特出版的书籍和刊物，以示抗议。

然而Threshold Editions在当时仍然向扬诺普洛斯预支25万美元，以达成这笔交易。西蒙和舒斯特出版集团董事长甚至为此专门出面澄清说，扬诺普洛斯的新书里将不会出现过激言论，请大家放心。可是现在看来，扬诺普洛斯明显没那么让人省心。

不久前关于《危险》的另一条消息则是扬诺普洛斯要求出版方把出版日期从2017年3月14日延迟至6月13日。他给出的理由是，他一定要把自己近期在加州伯克利大学等高校遭遇抵制和抗议的经历加上，这将是自传中非常重要的一笔。

2月21日，也就是被CPAC以及西蒙和舒斯特出版公司拒绝后的第二天，扬诺普洛斯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自己将辞去自己布莱巴特新闻网（Breitbart News）编辑的职务，因为“他不希望同事们的报道价值因他的不当言论而受损”。然而即便如此，他至今也未对引起整场风波的言论做出正式道歉，他只是在不同场合作出过一些避重就轻的回应，比如，“这段视频是经编辑加工过的，有误导的嫌疑”，又或，“这不过是一种‘英式反讽（British irony）’”。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布莱巴特新闻网的前任执行主席正是现任美国总统特朗普的首席战略专家和高级顾问，史蒂夫·班农（Steve Bannon），这个被称作“白宫操盘手”、特朗普心腹的人，曾把布莱巴特新闻网打造成“另类右翼运动”（Alt-Right Movement）的龙头媒体，重塑白人至上主义。

布莱巴特新闻网

在特朗普执政刚过满月的背景下，西蒙和舒斯特出版公司从决定出版扬诺普洛斯到拒绝出版《危险》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原则在其背后做支撑促使他们做出这样的改变？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规定，“国会不得立法……限制言论、出版自由”。然而， 自由的界限到底在哪里，秩序的边界又应划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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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美国媒体怎么说？

赫芬顿邮报：

被取消的书为抵抗仇恨言论上了一课

（ 来源：赫芬顿邮报，2月21日，原标题：Milo Yiannopoulos' Canceled Book Is A Lesson In Battling

Hate Speech，作者：Maddie Crum ）

今日美国：

哪个出版商会捡起米洛·扬诺普洛斯被弃之书？

（ 来源：今日美国，2月21日，原标题：Which publisher will pick up Milo Yiannopoulos' dumped book?

Anybody? 作者：Maria Puente， Jocelyn McClurg ）

洛杉矶时报：

书被取消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会被出版

（来源：洛杉矶时报，2月21日，原标题：Milo Yiannopoulos' book was canceled, but that doesn't mean it won't be published，作者：Michael Schaub）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原载于 2017年2月25日《新京报·书评周刊 》.整理与撰写：李佳钰（新京报记者）；编辑：柏琳、小盐。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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