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单是如何被发掘其特定价值的?以及又是如何被广泛应用的?直觉判断这肯定有一个漫长的适应过程。
其实清单的出现并非是从医生开始的。 大数据对41000名创伤病人进行的调查研究显示,医生就做出了1224种不同的诊断,这些诊断的组合有32261种之多。如此复杂多样的组合使得医生们从心底对“清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表示怀疑,这条路看上去被“堵死”了。
相反,护士们编制了用来记录每天需要为各位病人提供服务的表格,这无异于创造出一种清单。此外,他们还设计了给药时间表和简要护理计划表。虽然没有人将这些表格称为清单,但它们实际上就是清单。虽然医生们对这些表格和行为不屑一顾,但是这些表格的确为护士们的工作提供了方便。
借鉴护士们的表格,研究者将医生们的日常工作步骤列成了表格,由医生们按表格步骤执行,由护士监督,并允许护士在医生们违反清单步骤的时候随时叫停。如此执行一年后,医生们的工作质量得到了显著的提高。而对4项重要体征(体温、心率、血压和呼吸频率)进行例行记录在西方医院里成为操作规范。
上述文字短短,但时间经历漫长。我们可以看出,复杂的情况和思考的方式,导致对清单的有效性产生质疑,有人不愿意去执行清单。然而,我们需要明白,即使我们已经付出了很大努力,但由复杂性造成的失败远比因为没有责任心而导致的失败多得多。在复杂的环境中,我们需要应对两大困难: 第一种困难是人类记忆和注意力的谬误。 在重压之下,人们特别容易忽视一些单调的例行事项。比如当一个病人呕吐不止,而他的家人不停地向你询问病情时,你很容易忘记为病人测量脉搏。对于被工程师称为“或全或无”的过程来说,记忆错误和注意力不集中是非常危险的。 第二种困难一样不可小觑,那就是人们会麻痹大意,会故意跳过一些明明记得的步骤。 毕竟,在很多复杂的过程中,某些步骤并不总是那么重要。清单似乎能帮助我们防范此类错误,它们会提醒我们不要忘记一些必要的步骤,并让操作者明白该干什么。这不仅是一种检查方法,而且还是一种保障高水平绩效的纪律。这种方法对定期记录病人体征发挥了重要作用。
什么样的清单才是能够被采纳、被接受的?从案例中我们看到,一定不是“大而全”的清单,而是针对不同的使用者突出各自侧重点和关键点的清单,比如,医生必须执行的四项指标检查。同时,在清单执行上也需要有效的监督,比如当医生跳过常规程序时,护士可以叫停;比如将清单的执行后的效率作为绩效的一部分。
再简而化之,清单设计过程就是抓“关键”要素与“必不可少”的基本要素 的过程。复杂的医疗与复杂的企业运维,是不是有很多共通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