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并非遥远的尘土,它如影随形,潜藏在我们每一段记忆、每一场冲突中。对于曾经的加害者与受害者来说,如何面对父辈所犯下的罪行,如何在深沉的历史伤痛中寻找一条和解的道路,始终是人类无法回避的永恒主题。
LEARNING FROM THE GERMANS
推而广之,泛指现代国家在实现民主化之前的军政府独裁,针对少数民族、宗教少数群体的群体性迫害,大屠杀、奴隶制等集体罪行。
想象一下,德国这个国家在经历了纳粹暴行后,是如何努力清算自己的历史的。
二战后,联邦德国与民主德国就如何处理纳粹的罪行展开了一场“赎罪”竞赛。这不仅仅是法律层面的反思,更是民族层面的自我觉醒。
在这场长久的自我审视中,德国人逐步从“战争受害者”的心态中挣脱,勇敢地面对了父辈的罪行,并以此为起点,开启了漫长的自我救赎之路。
然而,这种历史清算并非一蹴而就。直到今天,德国新纳粹思潮依然隐约涌动,极右翼党派德国选择党的崛起使得德国社会对“过去”依然保持敏感。这种集体的历史创伤与政治现实交织,让人不得不思考:
德国的赎罪与自我反省,是否足够深刻?是否能够在新的历史环境中阻止类似的暴行再次发生?
战后,许多德国人认为,自己的父辈发动战争是为了保家卫国,抵抗共产主义的扩散和布尔什维克的侵袭,保卫西方价值观。
受害者心态:经历了战争的德国人只看到战争后期自己的家园被狂轰滥炸,战后自己的生活陷入困顿,却看不到自己的民族给其他民族造成的深重苦难,认为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而非最大的加害者。
今天,新纳粹组织蠢蠢欲动,极右翼政党快速崛起,正在将德国带入深渊。
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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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德国向犹太人群体、个人和以色列提供经济赔偿。
刑事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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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纳粹重要成员的审判和定罪。
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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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纳粹相关的历史纳入学校课程;以展览等方式教育民众。
真相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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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掘历史真相,还原真实记忆。
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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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各样的纪念碑,由集中营改造成的纪念馆,勃兰特的华沙之跪。
体制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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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动立法,出台新的政策。
如果说德国在清算纳粹历史时面临着巨大的道德压力,那么美国南方的黑人却在另一种形式的历史遗产中挣扎。
美国的种族主义历史充满了对黑人的奴役、隔离和暴力,而这些罪行,在冷战后的美国社会中并未得到充分的清算。反而,一系列针对黑人的暴力事件,如埃米特·蒂尔谋杀案,让这段痛苦的历史在今天依然成为人们无法逃避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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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辈之罪”的主题在美国更为复杂。黑人社会依然在与“历史伤口”作斗争,而白人社会则在刻意忘却和遮掩中掩藏了自己过去的暴行。
尤其是在奥巴马和特朗普两位总统的交替当中,种族主义的深层次问题再度被揭开。黑人社会的呼声日益高涨,但同样的,右翼民粹主义的抬头也让美国面临着如何化解历史创伤的巨大挑战。
美国种族主义的残余
许多南方白人认为,南北战争是北方入侵了南方,南方邦联是南方人的一项 “未竞的事业”,是为了维护南方各州的权利。由此,南方人认为黑人获得解放也是被强加给他们的。
美国民权运动的进展
从詹姆斯·梅雷迪思等黑人民权运动家、埃米特·蒂尔等死于私刑的受害者、威廉·温特研究所等公益性民权机构着手,检视美国南方白人和黑人的关系以及各自的生活状况。
德国与美国这两种不同的历史背景,为我们展示了转型正义的多种可能性。
德国通过无数的纪念馆、赔款、历史展览以及道德教育,努力面对纳粹时代的罪行,探讨如何在集体层面进行反思和修复。而美国,尽管在民权运动和社会运动中迈出了重要步伐,却在如何真正面对奴隶制度和种族歧视的历史上缺乏足够的自觉与勇气。
如何真正地“清算历史”?
苏珊·奈曼在《父辈之罪》中指出,德国的经验教训值得美国以及其他国家借鉴。
她强调,历史的清算不仅仅是对于罪行的法律惩罚,更重要的是对集体心理和道德的重新塑造。这是一场对于社会与个体的自我审视,也是一场对于正义和人性的深刻反思。
罗尔斯弟子、知名道德哲学家苏珊·奈曼,将哲学思辨、个人经历与实地采访融为一体,多角度、多面向分析德国的清算历史取得的成就和存在的不足。
破除“有罪的是党卫队,而不是国防军”“美国南方种植园的奴隶主大多都是犹太人”这类盛行的谎言,还原历史的真相。
通过民主德国和联邦德国的比较、美国南方和北方的比较,来说明为何德国“清算历史”的工作能够为其他国家的转型提供参考。
随着德国选择党的崛起、特朗普的当选以及新纳粹思潮在欧洲和美国的复兴,曾经走向融合的不同种族是否会变得再度敌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