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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戒酒,我花了600美金 “重启” 了自己的大脑

BIE别的  · 公众号  · 国际  · 2016-11-19 13:58

正文


虽然 NAD+ 疗法在每个人的口述中看似非常有效,但它并不是万能药:它可以帮助一些病人抑制渴望,但对其他人群未必有效。而且很显然,病人不应该完全依赖于它,而忽视了其他治疗方式。


*这只是一篇体验文章,涉及医疗的一切行为请咨询正规医生。

对于特效药持有怀疑态度是一件好事,因为通常它们并不能起到任何奇特的效果。所以当我的一位从事金融业的朋友告诉我,他发现了一种奇效疗法能让他工作表现超群的时候,我半信半疑。“不,这是真的 —— 我每天都充满了能量,感觉整个人焕然新生!” 他一脸认真地向我保证,“现在,我不需要每天喝八杯咖啡了,这种感觉太棒了,我需要做的就是每隔几周补充一次能量!”

我怀疑他也许只是发现了莫达非尼(Modafinil)的神奇功效,要么就是磕了些疯狂的网友们已服用多年的试验药物。但是我错了,他发给了我一家位于南肯辛顿的药剂店的链接,这家店能给你静脉注射 “大脑重启液”。这看起来距离现实生活非常遥远,让我想起了电影《少数派报告》。但是,我准备搁置对朋友的批判,顺便做一点研究。

静脉注射液的主要成分是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简称 “NAD+”。这种辅酶被发现于1906年,来自罗汉普顿 Priory 医院的精神科咨询医师马克·柯林斯(Mark Collins)称其为 “从本质上负责将食物能量转化为细胞能量” 的物质。

我 从网上获知, 哈佛医学院的研究发现 NAD+ 能够逆转 “实验鼠的衰老死亡”,因此,它在 “抗衰老群体” 中非常受欢迎。此外,NAD+ 据说还有其他功效,包括戒酒戒毒、增加能量强化注意力、缓解慢性疲劳、促进新陈代谢以及增强心血管健康水平。

哎,这么怎看怎么像在胡说,看来我分辨真相的唯一方法就是拿自己做试验了。在准备试验那周我戒了酒,因为网上说该治疗可以显著减轻我对酒精的渴望。这样的时间安排刚刚好。我在戒酒后一天就为自己预约了治疗。

Zen 医疗就位于距离 Harrods 百货不远的拐角处,提供你本以为只有在伦敦骑士桥区(Knightsbridge)的诊所才会有的医疗服务:“定制减肥疗法”、远途旅行便携疫苗、肉毒杆菌注射、“吸血鬼美容”,当然了,还有大脑重启输液 —— 预计花费600美金。(大曝光:人家给我免费了。)

我提早了一些到达,而亚辛医生(Dr. Yassine)比我还早,已经在那里等待了。他将我迎进去,并向我解释了过程中可能会有的副作用。

“你会感觉到胸部肌肉收紧,还会头晕,但这些感觉都会过去。”

我签了一些免责申明后,在带领下进入一个房间,亚辛医生测量了我的血压。好消息,一切正常。

“你害怕打针吗?” 他问道。

“这都小事,不怕。”

亚辛插入了输液管,不一会儿,“大脑重启营养液” 就流入了我的血管。如同他的警告,我开始觉得胸部收紧。三十分钟后,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 —— 我感到头痛,这样的不适让我感到恐慌,而我也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一种外来异物充盈着我的血液。我开始想按下亚辛给我的报警器终结我的治疗,但我还是决定坚持到底。

又十五分钟后,我感受到浑身上下有一种平静的正能量。亚辛走进来,告诉我再十分钟就结束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取下输液管后,他问我感觉如何。

“有点恍惚。” 我回答。

“很多人都这么说。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虽然并无必要,但我还是反复感谢了亚辛 —— 是时候离开了。

我走出诊所,一种感觉侵袭而来:我感受到一股能量充盈全身,但并没有紧张和急躁。正面情绪充满了整个身心。我感到泰然、积极且充满热情。我记得我脑海里跳出了一个念头:“一切都棒极了” —— 我甚至没忍住直接大声地说了出来。我跳上了一如既往拥挤的地铁,但就这一次,迎面贴着我脸的汗湿的后背没有让我感到厌恶。

第二天7点我就醒来了,而这不寻常的早晨并没有让我觉得不可思议。那种恍惚感已经消失,但我的能量、注意力和精神状态有了显著的提升。这种感觉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八天多之后才消失。那么,对于我对啤酒的狂热,它有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呢?

马克·柯林斯医生在邮件中写道:“十几年来,人们都知道,高剂量的维他命 B3 —— 穷人提高 NAD 水平的方式 —— 对嗜酒者有益,无论是戒酒还是,更重要的,抑制欲望、降低戒酒后的焦虑程度。”

这一理论似乎依旧成立:我一直都能够感受到治疗的效果,我一次都没有再渴望过那冰凉透爽的酒精的拥抱。

也就是说,我的渴望也仅仅是渴望而已。这并不是说我能够达到完全的独立自律,我依然喜欢酒精。为了了解 NAD+ 疗法对于毒品和酒精依赖的作用,我请亚辛医生跟我讲解大脑重启输液究竟是如何帮助戒酒戒毒者的。

他解释道:“NAD+ 对于减轻戒酒戒毒的不适反应有显著效果,它能够对戒后神经递质大幅改变起到平衡作用。因此,在完成输液疗程之后,病人几乎所有的症状都会消失。”

当然了,亚辛医生在一家提供该治疗的诊所工作,自然他会说 NAD+ 疗法的好话。但柯林斯医生,一位研究成瘾领域的专家,就没必要歌颂赞扬该疗法的奇效了。他对该疗法也持有肯定态度,但有些许的保留,他在邮件中说道:“我亲眼见过该疗法用在很多病人身上,我对它短期内产生的效果感到惊奇,但我们仍需要进一步研究,尤其是对长期效果的研究。”

通过亚辛医生,我联系到了一些病人。我听了听他们治疗后的效果。

杰夫说:“我在过去的数月里一直服用 可待因,起初服用的时候是为了缓解背部疼痛,我从未意识到我会因此产生依赖。我试图停止服用,那感觉简直痛苦得要死。但是在接受了 NAD+ 输液之后,停止可待因变得没那么困难了。我不再有之前那种虚弱无力的症状。”

伊恩,可卡因和海洛因服用者,有着类似的经历。他说:“我不敢说我从未想过重新拾起旧习,这个想法会经常出现,但上瘾者都体会过的那种 ‘迫切渴望’ 已经没有了。我也曾向理疗师寻求帮助,试图弄清楚自己为何对复吸有着如此强大的渴望。但是现在,我感受到自己找回了长久失去的自控力。我还需要多次进一步的治疗,也觉得自己会长期需要这样的治疗,但感谢上帝,幸亏我当初决定把我埋藏最深的问题告诉一些陌生人。不然根本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伊恩提到了非常重要的问题:虽然 NAD+ 疗法在每个人的口述中看似非常有效,但它并不是万能药:它可以帮助一些病人抑制渴望,但对其他人群未必有效。而且很显然,病人不应该完全依赖于它,而忽视了其他治疗方式。

对我来说,治疗结果完全达到了作用预期,对于要戒酒戒毒的人来说,就这几例来看,作用也算显著。但说到 NAD+ 对于延缓衰老,或是促进新陈代谢和心血管健康的作用,可能还为时过早。就像柯林斯医生所说的,该治疗的确切作用还需要更多的调查研究。


插画:亚历克斯·詹金斯(Alex Jenkins)

翻译: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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