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与李敖：一个落井下石，一个频揭老底
文 | 潘采夫
我读台湾作家的书，按年龄是这样划分的。小学五年级读琼瑶的《梦的衣裳》《几度夕阳红》，从不到二十岁的语文老师那里拿来读的，不求甚解。后来读尤金的《沙漠中的小白屋》，三毛的《哭泣的骆驼》《万水千山走遍》，自觉进步了一级，至少书里人物不再哭哭啼啼。
中学以后古龙、钟理和，这两位不是一路人，一个写《天涯明月刀》，一个写《原乡人》，我至今奇怪，到底谁给了我《原乡人》这么严肃的小说。直到高中开始读柏杨、李敖，找到了少年时期的真命天子，读台湾作家的书就到了尽头。
柏杨卖萌。
柏杨一生崎岖，因漫画获罪，坐牢十年，此后出版《丑陋的中国人》《中国人史纲》，终成正果，德艺双馨。而李敖一生更是传奇，泡女明星，骂国民党，坐黑牢房，再骂国民党，而其不变的风格则是一生好女人。
把两人放在一起来写，就要给两人扯上点关系，回想一下，两人倒真有一段恩怨，而这段恩怨竟也与女人扯上了关系。
李敖和柏杨都坐过国民党的黑牢，但谁如果说两人是“战友”，李敖准会跟你玩命。同样以文字获罪，李敖是国民党的眼中钉，是阴谋推翻国民党的“民运分子”、“异见人士”。而柏杨不反国民党，只不过无心插柳，翻译一段文字，曰“大力水手”买下一座小岛，准备搞父子竞选，结果被国民党下了文字狱，这与清朝的“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冤案如出一辙。
李敖与柏杨，一个主动反党，一个被迫坐牢，一个越战越勇，一个十年井绳，一个与蒋经国不共戴天，一个对蒋总统念念不忘，其中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柏杨被下狱之前，曾找李敖讨教坐牢经验，而李敖也很仗义，会同柏杨的妻子，想办法营救柏杨。这段历史，本可成为两位民主斗士的友谊见证，鼓舞无数后生小子，但柏杨怀疑李敖泡了他的老婆，主动申请戴帽子，两人因此反目成仇。后来，柏杨对李落井下石，而李频频大揭柏杨老底，两人快意恩仇，闹得颇不像话。
两人交恶，在我看来，与柏杨小心眼有关，但与李敖风流远播也难脱干系。李敖从不掩饰自己好色，自称喜欢长发长腿美女，曾与影星胡茵梦结婚又离婚，其得意之作《中国命研究与性研究》成为性器展览，晚年著作《上山上山爱》成为情色文学经典。令人敬佩的是，李大师68岁上小S的“康熙来了”，竟还带着17岁的高中女生，并声称是小女友。我怀疑他的新书《虚拟的17岁》，跟17岁小美女莫非有些隐约的缘分？
同样坐牢起家，柏杨虽属“被迫落草”，但一旦有了民主斗士头衔，向来敝帚自珍，小心爱惜，逐渐成为大佬，成为“台湾季羡林”，各界逢年过节，或者政客履新，都要去拜拜码头，和民主握握手，讨个好彩头。
李敖装乖。
而李敖为老不尊，骂了国民党骂民进党，骂了蒋介石骂蒋经国，骂了李登辉骂陈水扁，这样不省事，谁还会给你立山头造牌坊？且此老嬉皮笑脸，以善霸自居，打官司成瘾，看色情图片，泡美女妹妹。这还不算，60多岁的人了，把风流艳事写在小说里，为孩子家长所怒。这样一对比，即可发现，李敖具备成圣的最好资质，却执意当一个老流氓，与柏杨实不是一路人。
对柏杨来说，著作等身，成为德高望重的老作家，及高寿而终，海内外怀念者众，确实不负一生，而李敖争民主争自由，爱美女爱官司，一心要当色情狂，也算心想事成。从世俗的成眼光来看，两人各得其所，都算成功人士，可告慰今生了。
当下后生说起两位大佬，各取所需，褒贬彼此，是他们的自由，所谓“淫者见淫”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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