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 | 央企换帅：主动调整成常态，60后干部为主力

十大关键词之央企换帅

与往年相比，2016年的央企换帅显得更加频繁。这一年，71名央企领导人履新，20多位老总离开央企，变动达到央企领导半数。

与往年相比，2016年的央企换帅呈现出了不少新特点。

最为值得关注的，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由于反腐引发的人员密集调整基本宣告结束，目前的人事变化，更多地是为了企业更好更快发展，而采取的主动行为。

再有就是60后成为履新干部的主力。统计表明，2016年履新的71位央企领导，平均年龄为54.72岁，其中出生于1960年以后的将近50人。较之前央企领导的年龄有明显下降。

另外一个特点是，2016年多数央企设置专职党委（组）副书记，党建工作进一步加强。

此前，央企党委（组）书记多为董事长兼任。据统计，在建立董事会的83家中央企业中，有74家已实现“一肩挑”。同时，总经理往往兼任党委（组）副书记。

在那些“三驾马车”的企业，比如新兴际华，则是由董事长担任党委副书记。

2016年，按照加强国企党建的统一部署，超过50家央企设置了专职党委（组）副书记。根据国资委的要求，2016年底前应该全部配置到位。

2016年，有不少在国企国资战线奋斗多年的老将转身，将舞台交给了年轻一代。

开年伊始，出生于1953年，执掌中化集团18年的刘德树退休。在他的带领下，中化集团布局了油气勘探、炼油售油等领域，成为中国第四大油气巨头，走出了最困难的阶段。在送别时，中化人为他写下了这样的诗句“有你，是中化之幸”“中化好了，你却老了”。

接替刘德树的，是先后执掌华润、中粮多年的宁高宁。在告别中粮时，宁高宁以诗抒怀：“如果今夜有梦，梦到的一定是中粮。”这次人事更替也被称为“诗意交接”。

同一天接替宁高宁的，则是中储粮出身的赵双连。

在此前一天，随着中远海运的组建，原中远集团董事长马泽华，原中远集团总经理李云鹏，原中海集团总经理张国发职务解除，马泽华、张国发到龄退休。马泽华接掌中远时，企业亏损严重。低调任职两年来，中远整体扭亏，为新公司组建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4个月后，在国家电网掌舵十多年的董事长刘振亚退休。

正是在刘振亚的坚持下，在业界有所争议的特高压上马，并在短期内建成投运“三交四直”、在建“四交六直”特高压输电工程。特高压还走出国门，成为中国一张产业名片。

再往后，参与推动华龙一号走出国门的中核集团董事长孙勤退休。

还有，东方电气董事长王计，中国通用董事长贺同新等一批在行业乃至社会上有着不小影响力的管理者，相继离开了工作岗位。只不过，相比较而言，他们的工作落幕显得更加低调，没有引起舆论的过分关注。

《国资报告》记者粗略统计了一下，2016年，退休的央企主要负责人至少有21人。

同样是退休，但是他们离开岗位的年龄并不一样。最为年长的是1952年出生的刘德树、刘振亚和刘身利，相对年轻的则有1957年出生的王银香、齐晓飞。

北京矿冶研究总院的原院长蒋开喜，转任了央企专职外部董事。

接替蒋开喜职务的，是在同一单位担任党委书记一职将近10年的夏晓鸥。目前兼任上述两职。

另外，鞍钢集团原董事长张广宁尽管没有退休，却告别了央企圈子。2016年1月，他离开鞍钢，交流到广东任职，出任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在鞍钢担任董事长期间，张广宁提出“占领华南”的战略，鞍钢也因此在广东等地市场扩大了影响力。

2016年初，《国资报告》曾经报道过，央企出现了一批空缺岗位，其中包括中国电信董事长、航天科工总经理等。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多样的。比如，中国航发组建后，调航天科工总经理曹建国出任中国航发董事长、党组书记，航天科工总经理一职由此空缺了3个多月。后来，中组部任命航天科工原副总经理李跃出任此职。巧合的是，中国移动总经理也叫李跃。两人均出生于1959年。重名的情况还有一例：2015年退休的时任中国移动董事长叫奚国华（下左图），目前的中国中车总经理也叫奚国华（下右图）。

统计表明，多家央企领导岗位空缺时间超过了一年。比如中石油和中石化的总经理均空缺一年左右，2016年，章建华、戴厚良分别接任两职。两个人此前均为中石化党组成员。

中国一重董事长的职务也空缺了将近一年。2016年5月，新兴际华集团董事长刘明忠兼任中国一重的董事长、党委书记。

为此，国资委党委免去了刘明忠之前兼任的新兴际华党委书记一职，改由戴和根担任这一职务。新兴际华也因此回到了“三驾马车”的时代。

戴和根是中铁物资公司原党委书记。2016年，中铁物资因经营不善而被诚通集团托管，国务院国资委同时任命诚通集团董事长马正武兼任中铁物资党委书记、总经理。

也就是说，现在有两位央企领导是一肩双挑。所不同的，刘明忠是首例以非51户央企负责人的身份兼任51户央企的负责人；马正武则同时担任了两家央企的党委书记。

目前，央企仍然存在几个空缺的岗位。

比如，孙勤退休后，中核建原董事长王寿君接任中核集团董事长一职。中核建董事长的职务由此空缺。

再比如，贺同新退休后，一汽集团原总经理许宪平出任中国通用董事长，一汽集团暂无总经理。

张广宁回广东后，鞍钢集团原总经理唐复平升任董事长，目前还没有新的总经理人选。

武汉邮科院的院长调离后，也没有公布新的人选。

2016年，国务院国资委完成了5对10家中央企业的重组，同时成立了中国航发集团。加上2015年完成的中远海运组建，外运长航并入招商局，也是在2016年完成的人事调整。

这些央企的整合过程中，除原中远集团、原中海集团体量基本相当外，其他均有大小之别。所以基本是以将较小企业划转较大企业作为子公司的方式进行重组，比如中冶集团整体并入中国五矿，外运长航并入招商局。

相应地，这些企业人事安排方面也体现出主从之别。比如，中纺集团并入中粮之后，中纺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出生于1955年的赵博雅退休，出生于1964年的原中纺集团总经理栾日成出任中粮副总。

再比如，外运长航并入招商局集团后，外运长航董事长赵沪湘出任招商局副董事长。

当然，也有为并入一方安排更高职位的案例。比如，中冶集团整体并入中国五矿之后，原中冶集团董事长国文清出任中国五矿总经理。在此之前，五矿集团的总经理一职已经空缺一年。

武钢并入宝钢，组建宝武钢铁之后，原武钢集团董事长马国强出任新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宝钢集团总经理陈德荣为新公司总经理，资历更深的原宝钢集团董事长徐乐江调任工信部副部长。

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是因为马国强本就出身宝钢，在推进两家企业融合时更具优势。

同样的情况在中远海运也存在。许立荣先后在中远、中海两家公司工作多年，是中远海运掌舵者的不二人选。

再比如中国建材。中国中材并入中国建材后，明星企业家宋志平仍然是董事长（法定代表人），原中国中材董事长刘志江担任了新集团党委书记，中国建材总经理曹江林原职不变。

新的中国建材变成了“三驾马车”的状态。无疑，这样的人事安排更多地考虑到了重组整合顺利推进的因素。

或许是为了避免在同一企业任职时间过长而滋生隐患，中组部和国资委在2016年开展了一系列同行企业间领导对调的工作。

比如，2016年5月25日，哈电集团董事长邹磊从哈尔滨调任千里之外的四川德阳，出任东方电气董事长、党组书记。接替他的，是东方电气原总经理斯泽夫。

7月，中国华能副总经理寇伟出任国家电网总经理；到了12月，国电集团原总经理陈飞虎调任大唐电力总经理，接替退休的王野平。

现任中储粮董事长吕军，出身中粮集团。总经理邓亦武则来自国家粮食局，原任副局长。

2016年，在大唐电信担任一把手10年的真才基调任中国电信副总经理。接替他的，是武汉邮科院原院长兼党委书记童国华。童国华比真才基年长3岁，两人同为通讯行业的资深人士。目前，国资委还没有任命武汉邮科院新的院长。

有的调动看似跨越行业，但实则有着具体的业务联系。比如现任中铝公司总经理余德辉来自国家电投。国家电投的铝电业务比重一度很大。

2016年的央企人事调整过程中，一批央企进行了内部职务对调，尤其以建设施工类央企最为突出。

汪建平在中国能建工作多年，2013年他担任企业党委书记兼董事长，2015年以董事长身份兼任总经理。2016年，汪建平再度担任党委书记兼董事长。

与此相对应的，是丁焰章。丁焰章2011年担任中国能建总经理，2015年担任党委书记。2016年12月，他又成为总经理。

中国电建的晏志勇也是历任党委书记、总经理、董事长兼总经理等职务，2016年11月，以董事长兼任党委书记。总经理一职由孙洪水出任。

中国铁建的齐晓飞一度出任总经理。期间，庄尚标为党委书记，孟凤朝为董事长。齐晓飞退休后，庄尚标成为总经理，孟凤朝兼任党委书记。

中交集团的陈奋健和中国中铁的张宗言也是由党委书记转任总经理，党委书记一职分别由董事长刘起涛、董事长李长进兼任。中国中铁的总经理姚桂清转任副董事长。

这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职务交错，其实有一个清晰的指向，即逐步实现了由“三驾马车”向董事长兼任党委书记，总经理分设的模式过渡。

至此，央企中“三驾马车”的企业数量进一步减少。除前文提到的新兴际华、中国建材等受到重组等因素影响的企业外，已为数不多。

原有的“三驾马车”代表企业，中国节能也已实现了双轮驱动。

2016年，随着董事长王小康、党委书记李文科的退休，刘大山接替上述职位。

刘大山是最早一批通过公开招聘进入央企工作的高管之一。先后担任国机集团副总、南光集团总经理，中国通用副总等职。

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中央不断加强反腐力度，以及对中央企业的专项巡视全覆盖，多位央企高管落马。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一系列人事调整。不过，在此背景下的人事安排，难免有点被动意味。

在深入的自我净化之后，2016年，央企基本已没有老虎落马。但国资委和央企执纪问责的步伐并未停止。

2016年4月，中国煤炭地质总局原党委书记侯慎建去职。几个月后，国资委发布了关于中国煤炭地质总局原党委书记侯慎建和原纪委书记郭守光案件的通报。

通报称，侯慎建没有尽责履行主体责任，没有尽责履行管党治党政治责任，导致中煤地质总局党的领导弱化、党的建设缺失、全面从严治党不力。侯慎建有多名亲属在系统内工作，其妻连续两次在下属单位违规提拔。郭守光不尽责履行监督责任，监督执纪问责严重缺失，有案不查、查处不力，并且带头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

国资委党委决定给予侯慎建撤销原任党委书记、副局长职务处分，按班子副职非领导职务安排适当工作；给予郭守光撤销原任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职务处分，按部门正职非领导职务安排适当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煤炭地质总局原局长胡善亭于2016年11月调任煤炭科工总经理。

或许是为了更为了彻底地解决煤炭地质总局的问题，国资委任命的新局长赵平，原为新兴际华集团纪委书记，从事党务纪检工作多年。

2016年，71位央企领导履新。翻看他们的简历不难发现，60后成为绝对主力，接近50人。央企的干部年轻化工作正在走向深入。

他们中，最为年长的分别是中核集团董事长王寿君、中铁建副董事长姚桂清、招商局副董事长赵沪湘，均为1955年出生。

最为年轻的，是出生于1967年的中远海运总经理万敏、中储粮董事长吕军，中国通用副总周明春。

其中，周明春是中国航油原董事长。在担任此职不到一年半的时候，他和中国航油党委书记林万里被同时调离。接替他们俩职务的，是曾担任过中智公司党委书记、总经理的周强。林万里的去向目前尚未公布。

在央企中，类似真才基、周明春这种由一家央企一把手调往别的央企担任副职的情况也不常见，尽管前者是非51户，后者是51户央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