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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是撸袖子加油干,还是翘二郎腿谈未来?梦想家在仰望星空实干家已迈开双脚

券商中国  · 公众号  · 财经  · 2017-01-07 20:16

正文


第83期——程大爷论市:


新年伊始,众说纷纭。好比端午节做粽子,中秋节做月饼,过几天就要做年糕一样,此时最应景的事儿莫过于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刷刷存在感。但凡自认为智识之士,在这个黄金时段,要是不说话,不发表一番宏论,就有一种被人当哑巴卖了的危险。

咱们股市虽说从来就不是经济的晴雨表,但一直是预言家的赛马场。早在去年底,各路大师就争先恐后地抛出了今年股票市场大趋势,那些拍脑袋的点位与十大金股,刚出炉时总是新鲜热辣,喧嚣过后随即风流云散。这种年度策略报告,早期深受机构投资者的青睐,后来受到散户追捧,最后只剩不明就里的各种自媒体还在借此招徕粉丝。

注意力经济时代,一招鲜也不能保证就可以吃遍天,所以,一招不灵就得赶紧再亮一招,于是,各式玩法推陈出新,比如,各种“跨年演讲”这个新物种,预测未来,指点迷津,语不惊人死不休,就把屌丝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今年尤以罗胖的演讲阵势最为浩大。元旦假期,程大爷从厦门到武夷山,再到福州,一路上除了“时间的朋友”,就没见过别的朋友。不料回到广州,前来迎接的还是“时间的朋友”,像雾霾一样围堵我,无处躲藏。

可见,作为一个职业“口水佬”,罗胖这次的演说无疑是非常成功的。不得不感叹,这是一场精彩的口水秀,当谈话节目看看蛮好的,可是,偏偏有很多人激动地将这种同样拍脑袋式的未来大趋势当真了,这无疑是危险的。

虽然这些预测偶尔也有数据分析来支持结论,但是,这些数据也大多是来自拍脑袋,而统计学家认为,纯粹主观概率根本不科学,个人信念毫无意义,只有客观概率才值得严肃对待。


预言家的新主张与老中医的旧药方


以前的意见领袖们发表各种奇谈怪论,无非就是逞口舌之快,谈不上太多的商业目的。

而现在的网红,大多意味着一盘大生意。网红“思想家”本来是以贩卖情怀作为吸引眼球的方式,粉丝一多就会产生自我意识的膨胀,真的就以“指路明灯”自居了,顾盼自雄,把假说教真娱乐搞成了假娱乐真说教,好像周星驰忽然一本正经地跟你讲一个屌丝的职业修养一样,不仅不好玩,还特让人困惑。

以“指路明灯”的姿态扯淡,这似乎成了一种新潮流。学文科的精英们谈情怀讲故事可以,谈未来做预测还是需要保持克制。在程大爷看来,天底下最容易的事情就是不用统计数据只用理念就去预测未来,然而,这也是最没有用处的事情,因为谁都可以抛出一番猜想,至于能不能应验,眼下无法证实,以后不是被遗忘了,就是被新的猜想覆盖掉了。


这么多年来,我们被罗胖这样的网红思想家给娱乐着,调剂调剂生活还是蛮好的。这一次,我发觉很多人都信以为真了,元旦过后,言必称“时间的朋友”的人太多了,多得让人感到拥挤。

太多标新立异的预言,最后变成了一场误导,它让困惑的人更困惑,悲观的人更悲观。按照他们说法,人类根本就没有未来,既然如此,当下又有什么意义?

把几株灌木当成森林,把几个概念当成明天。看了《时间的朋友》,我很认同一句话,那就是,我生命中的三个小时被一个歪嘴胖子给“拖住”了。

据说,包治百病的“老中医”看病,只需三句话,“第一,问题很严重;第二,找我就对了;第三,费用有点贵。”病人就会乖乖掏钱。现在的网红“思想家”,只要摆出这五步“魔鬼的天梯”,粉丝就会顶礼膜拜,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时间:

第一,造词。比如马云的“五新”、吴晓波的“新锐中产”、罗胖的“某某元年”。

第二,只谈遥不可及的东西。比如人工智能的发展将导致人类被机器取代。不可证伪,也不可证实。如同特尔菲神谕。

第三,制造你的危机感。未来有百分之七十的工作岗位会被计算机取代,不管你怎样努力,你都无法摆脱失业的命运,除非你有管理才能和创造力。这相当于算命先生说的“你有一个恶运”,也有几个好运,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第四,设置严苛的假设前提。如果……就会……,类似许多经济学家的学说,总是假设人是没有动物性的,市场是有效的一样。

第五,树立绝对权威。例如,你不需要懂,听我的就好了!

我发现,越是屌丝越是爱听这些“预言”,正如很多人宁愿相信命相大师的指点也不愿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一样,人生路上,遇到看不清方向的地方,指路的往往是个瞎子,可悲的是,你却笃信不疑。

好比心灵鸡汤与养生保健之类的东西,刚开始还是挺能唬住人的,按照这些“专家”的说法,你的过去总是不堪,你的现在总是苟且,你的未来总是飘渺……总之,如果你不听他们的“智识”之言,你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坐而论道易,脚踏实地难。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一味地臆想未来,炮制大量的新名词新术语,把未来说得玄而又玄,好像是另一个星球,这样的未来学说,到底现实意义何在?让人不解。

这几天华为成为一个激动人心的大热点,其2016年销售收入达到5200亿人民币,同比增长32%。面对如此巨大的成功,华为轮值CEO徐直军显得格外谨慎,体现了华为一贯的务实风格。

他的跨年演说是这样的:在新的一年里,我们要减少追求“形式感”、“排场”的营销活动、务虚会,增加坐下来和客户一起讨论解决实际问题的活动;减少高大上的“趋势”、“愿景”、“新概念”,增加场景化的实践经验教训的总结和案例;减少办公室里的坐而论道,增加进机房、上站点、去街边柜、蹲营业厅;去除以领导为中心的“内部价值呈现”,即制作美轮美奂的内部宣传视频、精美的PPT,聚焦以客户为中心的“价值创造”;去除“行业领导者”、“攻进无人区”的盲目乐观,增加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敬畏和独立思考。

这简直就是两种绝然相反的世界观啊!


数字比人会说话



人们总是习惯于以貌取人,以敢不敢拍胸脯说大话来判断谁“真理”在握,于是,嘴大吃四方,嘴把式吃香,实干家落寞。

世俗之见,以为羽毛最漂亮、舞姿最优美、声音最悦耳的鸟儿是凤凰,其实不然,他们也可能只是一群“网红”,按任正非的说法,烧不死的鸟才是凤凰。

长期以来,尽管有人认为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之间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但是,商业思想领域中两者之间的争论还真是从未消停过。

如果说资源整合型公司的成功靠运气,类似押宝,那么,营销驱动型公司就是靠粉丝,所以起步快,但后劲不足,一旦情怀被榨干了,公司就走不动了。


还有就是像华为这样的技术驱动型公司,它静水流深,起步慢但后劲十足,正所谓路遥知马力。

可悲的是,这个社会的精英们还是更崇尚抖机灵、钻空子、走捷径这样的成功学,迷信于营销策划的巨大生产力。

打个比方:农民种粮食,结果出现卖粮难。有擅长营销策划者,把大米精加工,并包装成不同的品牌,米的品质没有任何改变,结果不仅卖出去了,而且还卖出了好价钱。

这样的成功经验吸引了众多的农民放弃种粮食而转入搞大米营销策划的行当,最终,不仅种粮食的不会研究改进品种、提高产品质量,反而会导致农民都去搞营销策划没有人种粮食的局面。

都脱实向虚了,谁还会踏实做事?这大概就是实业家最不愿看到也不认同的一种情形吧?

华为的成功,走的不是捷径,而是一条荆棘之路。在互联网英雄如明星般受人追捧的时代,知道阿里、小米、网易的肯定比知道华为多得多,而电视上、网络中、书店里随处可见的马云语录、雷军思想,都被人们视为成功学的至理名言。

反观任正非,几乎从没见过他在媒体上发表未来世界趋势的高谈阔论,仅有的几篇内部讲话,却充满了对现实的忧虑以及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敬畏。

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是骡子是马,跑出去遛遛,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尽管华为在通讯领域不断超越国际巨头,早已经抵达霸主地位,但是,人们真正把目光投向华为,应该还是从手机开始,当小米们在国外屡屡遭遇技术专利诉讼的时候,人们才认识,靠营销策划去做制造业的“讨巧”看起来聪明,小打小闹可以,要做成伟大的公司,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人们开始为华为这种完全以技术创新为核心竞争力的中国本土创新企业喝彩、买单。

2017年新年伊始,阿里巴巴集团披露2016年度纳税情况等七项数据,阿里巴巴集团以及蚂蚁金服集团2016年合计纳税238亿元,带动平台纳税至少2000亿元,创造了超过3000万的就业机会。

毫无疑问,阿里巴巴是一家成功的企业,年度业绩也是相当靓丽。但是,让人感觉滑稽的是,你公布你自己合计238亿的纳税额也就罢了,还非得把在阿里平台上的商家纳税额也算上自己的功劳。还有就是,阿里只计算新创造了3000万的就业机会,却避而不谈它导致了多少家实体店的倒闭和多少人的失业,到底是平台带动的税收与就业多呢,还是导致实体店大面积倒闭造成的税收减少与失业更多?大家心里都有杆秤,这样的数字说话,略显浮夸,容易混淆视听。


华为在2016上半年仅在中国就缴税超421亿,也就是说,如果中国有100个华为,缴税就可以达到8万多亿。华为的2016年销售收入达到了5200亿,这是什么概念?有好事者做了一个测算,大致相当于5个格力、2个联想、5个中兴、5个阿里巴巴、5个长虹、6个比亚迪、7个小米、20多个康佳。意味着超越IBM,进入全球500强前75名,增速在全球千亿规模企业中位居第一。

华为不搞金融不炒房地产不上市,还有60%以上的销售收入来自国外,华为一开始就要做中国最强的通讯企业,从蹒跚摸索到逐步实现超越,靠的不是营销与策划,而是选择了一条异常艰辛的道路、一条比别人更苦的路。

欧盟委员会最近发布的2016全球企业研发投入排行榜上,德国大众企业研发投资额居首,三星电子连续三年位列全球第二,美国英特尔排第三,华为排第八。

这项排行榜调查统计了2015~2016财政年度全球2500家重要企业投入的研发费用,华为2016年研发投入达到 83.58 亿欧元(约合人民币 608 亿元)。当然其投入主要集中在电信领域,以确保其大规模基础设施供应商的领先地位。华为最近十年研发经费已经达到1900亿人民币。

目前,很多国内企业沉迷于营销策划与资本运作,精力都用在玩虚的东西上,却从来不注重研发,而是大量山寨抄袭,搞短平快。投机取巧式的成功学只是误导人们把成功之“术”当成“道”,久而久之,浮躁浮夸乃至胡说大行其道,华为今天的成功,充分证明,只有脚踏实地做事静下心来做研发,企业才可能做成伟大的公司。

尽管2016年华为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但是,任正非却保持着清醒,他在内部讲话中提醒道:“金融危机可能即将到来!”

与那些网红思想家动辄抛出未来世界的N大趋势的自信与笃定相反,任正非说他很迷惑,他的迷茫是对技术发展的深刻认知,是对人类未来随机性的一种敬畏。

为了让自己和华为员工保持清醒的头脑,随时提防不确定性事件的冲击,任正非还专门让人在华为园区养了黑天鹅。黑天鹅代表着不确定性,华为自我警示未来的世界是混沌的,是迷茫的。


梦想家仰望星空,实干家迈开双脚



肇始于2016年底的这场有关中国“新旧实体经济”发展之辩,已经从业界热议引发到全民关注。

这个元旦假期,马云先生的内心一定五味杂陈,起因是宗庆后、李东生和董明珠三位制造业的风云人物“组团”在央视财经对话节目中对他的“五新”(新零售、新制造、新技术、新金融和新能源)理念提出了强烈质疑。


作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标志性人物,新经济思想家,成功学教父,马老师殚精竭虑,一年就憋出这么个“大招”,原以为从屌丝到商业界大佬都会喜大普奔,虚心学习,然后畅谈心得,没想到,竟然在庙堂之上,惨遭炮轰,面子上是有点挂不住了啊。

在宗大爷的口中,马老师的“五新”之中唯有“新技术”值得实体经济借鉴,其他的则都是胡说八道,其他两位大佬也表示对“五新”充满疑惑、不解和否定。

开炮的宗大爷可不是等闲之辈,人家是骨灰级创业家,曾经的中国首富,李大佬与董小姐也是叱咤风云的商界领袖,在制造业中屹立数十年而不倒。而马云却是一个既不懂技术、又不懂制造、甚至还自谦不懂互联网,唯独擅长创新概念整合资源的“思想家”。

这一场商业思想之辩,虽然不可能有结果,但是,在程大爷看来,或许意味着人们对虚拟经济为核心的所谓“新经济”统领未来的信念开始动摇,资本家受到质疑,实业家开始强势回归。

从曹德旺对房地产业富豪的不屑之辞到宗庆后、董明珠与李东生等制造业大佬炮轰马云的“五新”,说明人们开始反思商业领域价值观与方法论,开始质疑那些一直被奉为圭臬的成功经验,这是一件好事。

马云提出的“五新”基本上是目前经济和社会现象中的现状或趋势的一个归纳性表述,并无太多新意。例如,新零售——线上线下结合、线上与线下和现代物流结合,才能创造新型零售。新制造——未来制造当中智慧化(智能化)、个性化和定制化趋势将极大增长。新能源——在石油、煤等这些工业时代能源之后,数据将作为一种必不可少的经济血液,成为必不可少的要素资源……这些说法或比喻到底新在哪里呢?看不出来呀。

唯一的解释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跟罗胖的跨年演说时间的朋友,吴晓波的预见2017八大新变化一样,你看到的只是一堆人云亦云的陈词滥调,充满了魅惑人心的复杂。面对2017,任正非没有先知般的预言,只有圣徒似的谦卑,他说,要小心黑天鹅!

自改革开放这几十年以来,商业偶像,最早是李嘉诚,中国企业家将其一言一行当成经商圣经,模仿者还是贸易投机者为主,尤以牟其中为代表,易货贸易换回俄罗斯飞机,把喜马拉雅山劈开,让印度洋暖流进入中国西藏,这样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至今无人超越。

后来,一批赚到钱的房地产老板成了商业界的意见领袖,王石、冯仑、潘石屹一直占据商业思想高地,主导人们的商业模式。

接着,互联网英雄的横空出世,马云,雷军,李彦宏炙手可热。

当年联想起步比华为还早,而且同时处于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深圳,联想小有所成之后,柳传志也好,杨元庆也好,自信联想之路就是中国企业的成功之路,联想模式就等于成功模式,于是,你看到师徒二人,各种场合抛头露面,争当创业导师,到处传经送宝,创业者与企业家惟联想马首是瞻。而与此同时,几乎听不到任正非的任何经验之谈,更不用说为业界指点江山了,永远是一副如履薄冰的忧患意识,对未来保持敬畏的谦卑心态,很少见到他对未来的眉飞色舞与夸夸其谈,有的只是“华为的冬天”这样的自我警醒与反思,反复强调“我们起步晚,除了比别人更努力一点,其实没有任何长处”。

所以说,有的人会用嘴皮子告诉我们未来是怎样的,只有极少数人会用自己的行动把未来带到我们的面前。

在大趋势面前,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不管你有多牛掰,你也改变不了未来,你唯一可以改变的是自己对待未来的态度。

正如任正非所说,“一个人不管如何努力,永远也赶不上时代的步伐,更何况在知识爆炸的时代。只有组织起数十人、数百人、数千人一同奋斗,你站在这上面,才摸得到时代的脚。”

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对网红思想家描绘的未来大可一笑了之,杞人忧天不可,焦虑不安不必,须知,车到山前必有路!

最重要的是,不要一直仰望未来的星空而忘了自己脚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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