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的一生或者参与、或者引领了好几次德国文学的浪潮,他从模仿古典主义开始,然后很快以狂飙突进运动代表人的身份蜚声文坛,之后又转向德国的魏玛古典主义,到了晚年则表现得大气磅礴。他的创作历程基本就是德国那时文学的历程,也是德国那一代知识分子的集体历程,介绍这一个人,可见德国近50年的思想文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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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和经历
歌德出生于18世纪中期,其家庭是法兰克福家庭几乎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中产阶级家庭,这让歌德从小就获得了优秀的家庭教育。他后来遵循父亲的安排,去莱比锡大学学习法律,歌德并不喜欢他的专业,在这段时间里他开始自己钻研艺术,按照古典主义,尤其是莫里哀的风格进行写作尝试。这段时间歌德还是跟着古典主义的步伐前进的。
1770年是一个节点,歌德在这一年四月来到斯特拉斯堡学习,在这里他接受了斯宾诺莎哲学和卢梭的思想,并且同赫尔德相遇,于是加入了狂飙突进运动,成为这一运动的主将。
71
年他毕业回乡当律师,但是他大部分的时间用来写作。主要作品有历史剧《葛兹·冯·伯里欣根》,著名的中篇小说《少年维特之烦恼》,未完成的诗剧《普罗米修斯》,还有一些抒情诗歌。
历史剧《葛兹·冯·伯里欣根》取材自
16
世纪宗教改革中一场起义运动,主角葛兹被塑造成一个争取国家统一,崇尚自由独立的民族英雄,他的起义被看成是对大封建主和大主教的反抗,他的死充分反映了作者狂飙突进的思想。剧作借鉴了莎士比亚的创作,不遵循三一律。这部剧是狂飙突进运动第一部引发轰动的戏剧作品,歌德因此名噪一时。
诗剧《普罗米修斯》只写了一部分,主要写普罗米修斯反抗主神宙斯的残暴统治,立志起义反抗,表现了鲜明的反叛精神和个人英雄主义。不知道是不是这部剧使得雪莱写出同题材的《被解放的普罗米修斯》。
歌德的抒情诗代表作是《五月之歌》、《野玫瑰》等,感情真挚朴实,充满了民歌色彩,歌德因此被称为是德国近代抒情诗的第一人。
《少年维特之烦恼》放在后面单独说。
75年到
85
年是歌德在魏玛担任公职的时期,歌德热心政务,没有怎么写作。
86年歌德放弃公职前往意大利,开启了他创作的第二阶段,也就是魏玛古典主义阶段。在意大利,他接受了艺术史家温克尔曼的观点,认为古希腊一书中蕴含着宁静和谐的理想美,于是他转而使用这种风格进行写作。
80年代后期歌德旅居意大利,有《埃格蒙特》《在陶里斯的伊菲革尼亚》两部历史剧,这两部作品体现了歌德创作的转型,从狂飙突进的激情转为表现宁静和谐。其剧《塔索》写文艺复兴晚期的意大利诗人塔索,他从一个充满激情的反抗者,慢慢变成一个自我克制的庸人,有一定自白性质。
90年代到新世纪前
10
年是德国的魏玛古典主义时期,歌德在
94
年和席勒结交,两人一起将这一运动推至高潮。
96
年歌德写了长篇教育小说《威廉迈斯特的学习时代》,转年有写成了叙事诗《赫尔曼与窦绿苔》,
06
年完成《浮士德》第一部。
《学习时代》是欧洲18世纪教育小说的代表,这部小说讲出身市民的知识分子威廉追求社会改造的经历,他不满于小市民的鄙俗,先后加入艺术社团、贵族社团和秘密的社会主义社团,探索改造社会的方略,体现出歌德的实践精神来。小说的结构极为松散,穿插各式各样的独立文本。《赫尔德与窦绿苔》用古希腊的诗体写作,将德国的小市民社会加以美化,将其与革命带来的动荡相对比,体现了作者对大革命时期暴力的批判。
晚年的歌德依然笔耕不辍,有不少重要作品。
自传有《诗与真》和《意大利游记》,小说有《亲和力》,还把《威廉迈尔斯》的第二部《漫游时代》写完了。其诗歌集《西方与东方合集》是歌德对中国传统诗歌的学习,体现了他对“世界文学”的追求。另外,歌德逝世前两个月写完了《浮士德》的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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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维特之烦恼
1774年的《少年维特之烦恼》是歌德在狂飙突进时代最重要的小说,也是德国第一部引发广泛国际反响的文学作品,取材于歌德自己的生活经历。
本书写少年维特的丧失希望而自杀的悲剧,维特是一个进步的德国知识青年,抱有启蒙理想和精神,但是却和周围格格不入,这促使他专注于个人情感体验,试图在爱情中寻找慰藉,他暗恋夏洛蒂,明明知道对方已经订婚,而且和自己有门第之隔,但是仍然一往情深。他生性柔弱,不敢向暗恋对象表白,于是想要努力工作,当上了公使秘书。但是官场和贵族等级森严使他饱受白眼,于是愤而辞职。在事业和爱情双失败的情况下,维特陷入绝望,于是选择了自杀。
书信体小说的叙述手法确实应当拿出来单独说说,它以维特和友人及夏洛蒂的通信,以及维特的日记片段连缀而成,将叙事描写议论等融于一体,着重表现主人公的主观感受,加强了作品的情绪感染力。
维特是一个消极反抗者的形象,虽然他的悲剧是德国进步知识分子在黑暗现实面前的必然,但是他的绝望也同他自身的消极有关。他看到了周围的现实,作为小公务员却不敢反抗,他渴望爱情,却不敢向夏洛蒂一诉衷肠,他感伤忧郁而激情不足。歌德一方面写落后的社会环境扼杀了维特的生命,另一方面也反映了那个世纪末时代一代年轻人成长中的苦恼,他们怀有先进的思想,却由于自身的软弱和无力而痛苦绝望。小说一出版就风靡了整个欧洲,引发了强烈的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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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
是一部带有强烈哲理性的诗剧,故事层的象征意味极为浓烈,几乎就是表达思想而组织的。所以我们说一段故事,讲一下思想和寓意。
故事改编自从16世纪流传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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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的浮士德博士的传说,传说中的浮士德博士是一个与魔鬼签约而换来知识和力量的术士,在不断地改编中,这个形象越来越带有正面的进取特质,最终由歌德改编为一个完全的正面人物。
故事层其大概分为两层,内层又分为五个部分,风格是抒情和讽刺并存,在抒发激情的同时,对各种丑恶进行讽刺。
外层是上帝和魔鬼梅菲斯特的关于人性的争论和赌局,故事的开头是《天上序曲》,魔鬼认为人性就是要沉沦和堕落,而上帝认为人虽然会迷失但是终究会觉醒,于是他们以中世纪一个书斋中的老学究浮士德打赌,赌浮士德会不会在魔鬼的引诱下堕落。魔鬼于是下界同浮士德签订契约,魔鬼负责满足浮士德的一切欲望,什么时候浮士德表示满足,他的灵魂就归魔鬼所有。在经过之后四段漫长求索以后,浮士德在失明中误把给自己掘墓的声音认作群众的劳动,终于承认自己已经满足,但是上帝派天使将浮士德的灵魂接到天堂,承认了他一生的积极进取。
浮士德代表的就是中世纪后探索人类出路的知识分子,他从中世纪的陈腐中走出,一步步在各个知识领域探索未来的方向。其也有作者自况的因素。
浮士德的人生经历是内层,大概分为五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浮士德作为中世纪学究的苦闷。
他是一位中世纪典型的通才,一位饱学多闻的博士。但是书斋生活的无聊使他怀疑自己知识的价值,徒弟瓦格纳的食古不化更令他绝望。他之后在复活节的群众庆典中找回了激情,决心以行动改变这一切,将圣经的“太初有道”改为“太初有行”。这时魔鬼出现,声称能够实现他的一切欲望,但是什么时候浮士德表示满足就死去,还会收走他的灵魂,浮士德马上同意,于是魔鬼使他恢复青春。
这一段写浮士德摆脱中世纪经院哲学的束缚,投身现实的人世间。
第二段写浮士德在宗法制小城镇的爱情悲剧。
恢复青春的浮士德同平民少女玛甘泪结为配偶,他们的爱情受到周围人的疾风,这让玛甘泪很不自在。后来她的哥哥同浮士德决斗而死,其母因为误服安眠药而死,她在陷入狂乱后溺死了自己的孩子,于是被关进监狱。玛甘泪拒绝了浮士德的搭救,甘愿引颈受戮,于是浮士德决定从个人爱情中走出,走向更大的社会。
这一段写浮士德在个人情感的代表,也就是爱情,中寻找人生的意义,但是这个理想却在周围的保守黑暗中破灭,代表了纯洁的玛甘泪表现得无比软弱,根本没有能力实现浮士德的人生追求。
第三段写浮士德在罗马京城的政治生活。
浮士德来到罗马京城谒见皇帝,目睹了封建王朝的穷凶极奢,帝国的两根支柱,教士和其实都已经腐化到难以忍受的程度。浮士德通过货币政策来挽回这个岌岌可危的帝国,他发行纸币,造成了蔓延全国的虚假繁荣,稳定了政局,讨了皇帝的欢心。
这一段写浮士德通过为封建统治阶级来实现政治理想,但是这种繁荣只是个假象。
第四段写浮士德醉心于美和艺术。
浮士德在宫廷中为了讨好皇帝,召唤了古代希腊的美女海伦的幻影,他在其中看到了绝对的美,于是昏厥。梅菲斯特将其送回书斋,帮助他那已经成为自然哲学家的弟子瓦格纳,制作了一个炼金生命,再通过这个炼金生命从地府中复活了海伦。浮士德和海伦这个永恒的美的化身结为眷属,但是他们的孩子欧伏良因为想要参与人间的战争而失足摔死,海伦于是因为悲伤而飘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