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姻就是笑话。
那天，我拎着超市买的蔬菜水果回家，却在家门口遇见了老公和另一个人在接吻。
当时的天气阴沉，下着雨，寒风刮过，露在外面拎着袋子的手一片冰凉。
然而，手再冷，也冷不过心。
楼道的声控灯坏了，内里阴暗。
我收下伞，抬眼，看到不远处的家门口站着两个人。
他们缠绕在一起，难分难解。
一个被压在墙与人之间，另一个扒下面前人的脑袋，凑上嘴胡乱亲着，而他的手也没闲着，伸进那人的衣服里。
三年的夫妻，就算是模糊的背影，我也认得出压着强吻的那人是谁。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昨晚还跟自己在床上亲昵的老公，转眼却跟别人亲热上了，甚至，更激烈更激动。
在我面前，老公一直是温文尔雅的，就算是性事，也是文质彬彬。
他们似乎很投入，我在楼梯口站着，那边持续了整整五分钟也没有停下。
直到一道闷哼声炸响，如梦初醒。
手不知不觉松了，砰的一声，袋里的蔬果落了一地。
我愣愣的，看着老公转过头，心里一咯噔，不自觉往后倒退了几步。
脑子像是塞了水，晃晃悠悠却丝毫没有头绪。
“如燕！”
他怎么还能这样亲密的叫我名字？
老公离开那人的身体，往我这边走来。
是该躲起来，还是上前质问？
我一慌，又往后退。
脚下却突然没了踩地的踏实感。
一切事故都是电光火石。
……
两周后，我才幽幽转醒。
沈墨坐在床边，握着手机，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那方屏幕。他的眼眶围了一圈浓浓的黑色，胡子拉碴，头顶往上冲的头发又长了不少，好几根毛凌乱地耸拉着，和我印象里干净清爽的样子差了许多。
他看起来很忙很累，时不时还咳嗽一声。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心疼极了他这副模样。
然而现在……记忆慢慢回笼，我想到从楼梯上摔下之前看到的画面，他和谁抱在一起亲吻。
这是，出轨了吧？
我缓慢地用眼睛重新看沈墨，就像是要重新认识他。
他也正好瞥我一眼，四目相对，顿时愣了一下。
“你……你终于醒了。”他声音颤抖，以往温柔平缓的语调因为加了一丝异样的震撼而显得有些变调。
没等我回答，他又急着扑到我面前，紧张地问：“你感觉怎么样？好了吗？”
我怀疑地盯着他的眼睛，但他的关心担忧不似作假。
末了，摇摇头，我用手指指喉咙。
沈墨立刻心领神会地拿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喝下。他放好杯子，又转头望我：“你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眼神一凛，那晚……
他难道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吗？
他和那个小三就在家门口抱着，几乎是明目张胆。
我真想直接质问他，可是那样，他会不会离开我？
不……
“你想起来了什么？”沈墨专注地看着我，伸手抓着我的手摇了摇。
“我……”我垂下眼，看着他的大手包拢着我的小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不能冲动！
我又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沈墨急切地问，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太激动，又轻柔地拍了拍我的手，“没事没事，我们不急着想，你先好好休息。”
沈墨又喂我吃了些流食，他霸道地将我扶进被窝里，掖好被角，说：“你别胡思乱想，多睡睡，有老公在你身边。”
我不安地反抓着他的手：“老公你爱我吗？”
“当然爱你了。”沈墨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愣了愣：“只爱我一个？”
“有很多人啊，比如说我们妈，再比如说……”
我瞪大眼，生怕他说出什么，但另一个心里的声音却在催促着：“还有谁？”
是不是那个小三？
我的记忆回到那个阴冷的夜晚，上楼，抬眼，然后看见了……
那人的样子就在我的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明明看见了……
可是……
脑袋猛地钝痛，好像越往下想，越是痛！
怎么也想不起来……
“啵。”
沈墨飞快地亲了亲我的额头，笑道：“只爱你一个女人。”
我默默地将头埋进被子里，不去看他。
男人的情话张嘴就来，而这，到底还有几分真实？
2.
醒来后，见沈墨趴在床边睡着了，我自己出门去厕所。
经过护士站时，我听见里面传出来阵阵笑声，带着不屑和嘲讽的口吻。
我本来是想直接走过去的，却意外听到了“203病房的女人”这个词。
那就是我。
我不禁驻足。
“呀呦，你也听见过？那天晚上我去巡房，那个女人在梦里叫不要啊不要啊，啧啧，那声音……我见沈先生站床边脸都黑了。”
“咦，真是放荡不羁哈，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
“你懂的，别装纯～”
我在门外听得浑身发抖，捏紧手指，努力控制着自己才没冲进去。
这群八卦又生事的女人！
竟然说我、说我……
憋着怒气，在厕所镜子前，我泼了好一会的冷水，才让脸上的红晕消退，恍惚着走回病房。
开门，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画面竟是一个护士打扮的女人抖着胸前的两团嘟着一张大红唇凑近沈墨。
而沈墨此时正闭着眼，一手撑着额头。
“mua～”
沈墨确实帅气，只是我没想到这竟然引得护士大胆的觊觎。
那个小三，也是这样的吗？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极尽所能地勾引我老公？
“你干嘛？”我冷冷地盯着那个护士。
护士估计没料到我突然回来，吓了一跳，不甘心地瞪我一眼。
我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
这时，沈墨正好醒来。护士看了看沈墨，走到门口靠近我的刹那忽然又往后退了几步，最后竟倒在地上，可怜兮兮地说：“你干嘛推我？”
“我，推你？”我好笑地重复道。
这里的护士厉害了，不仅会造谣，而且还会演戏。
我直直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说说，我用哪只手推你的？”
“如燕，你不要闹！”沈墨不赞同地皱皱眉，将我推到一边，然后蹲下身扶起护士，“刘护士长，你没事吧？我老婆不是故意的……”
沈墨推开我的力道并不大，但我早已经被护士激怒，再看看他毫不犹豫地护着别的女人，一下子炸了：“我没做，当然不是故意的！你有本事说说你刚才想做什么？”
“沈太太，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针对我？”刘护士长的话虽然是对着我说，眼睛却看着沈墨，眼泪瞬间下来了。
“老婆，你向刘护士长道个歉。”沈墨说。
“你让我向她道歉？”
“刘护士长很敬业，很善良，她帮我一起照顾了你两个星期。”沈墨拉我走过去，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压下我的头，“不好意思，刘护士长，我老婆不是故意的。”
我立刻挣扎，甩开他的手：“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善良、不讲理了？”
所以……
我想到那天晚上他压着另一个人亲吻，整颗心拔凉。
“老婆，你不要闹。”
我强忍着眼泪：“我没闹！”
“沈先生，算了算了，我没事。”刘护士长装着大度地拉着沈墨劝。
我一把打掉她的手。我还没找到那个未知名的小三，没想到竟然又来一个女人。
“沈如燕！”沈墨的声音里含了怒气。
我抬头迎上他的眼睛。
沈墨似是没料到我突然这么硬气强势，打量我数十秒，转头对刘护士长说：“刘护士长，我替老婆说声对不起，没事的话麻烦你先出去。”
“沈先生……”刘护士长痴痴地看了又看，慢慢走出门，“那我先走了。”
等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人，沈墨过来环住我的腰，放软语气：“老婆，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我挣了挣，没挣出来，只得任由他抱着，垂眸不看他：“我在你心里是怎么样的女人？”
“当然是好女人。”沈墨的手抚着我后背，“你又聪明又稳重，又善良又体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
沈墨顿了一下：“老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就算这样，也不能迁怒别人……”
“你不相信我。”我猛地推开他，向外跑去。
或许，我就不该多嘴问。人家说夫妻齐心，可是我们又算哪门子的夫妻？
或许，他的心不在我这……否则他怎么会偏向护士？
我自己憋着气抹着眼泪暴走，却没注意到迎面来的男人。
“砰”地一下，我直接撞进对方的怀里。
3.
“你没事吧？”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他的声线磁性又优雅，像是央视纪录片里正经端庄的播音腔。
我不禁抬起头。他长相俊秀，身材修长而又笔挺，穿着一套合体考究的西装，显得十分矜贵。
我拍拍胸口，深吸一口气，感激道：“谢谢你。”
见他眼神专注地看着我，我又一惊，忙低下头，却发现自己还被他抱着。
这样亲密的距离肯定是不合时宜的，何况我还有老公。
我挣了一下，奈何力气太小。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声，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迫。
“你不认识我了？”他一边说，一边松开我。
啊？我抬眼认真看他，他声音像是古代侯门贵胄的公子，就连身上的气质也是翩翩公子的范儿，肯定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类型。这样优秀的男人，很难让人忘记。
“你是？”
“我是顾明义。”他笑道。
“我，认识你吗？”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我还是没找到他，倒是头又隐隐作痛。
话音刚落，却听见周围响起“咔嚓”一声。
视线透过顾明义，刘护士长举着手机得意地冲我笑了笑。
“贱人，这么快就对着男人投怀送抱了？每天晚上的春梦不是白做的啊，我这就把照片给沈墨看，让他看清你水性杨花的样子！”
“你……”我捂着头走过去，一把揪住刘护士长，“你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