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微澜
来 源：正和岛（ID:zhenghedao）
2024年正步入尾声，在12月11日至12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召开，对中国今年工作成绩进行了充分肯定：“经济运行总体平稳，稳中有进，高质量发展扎实推进，经济社会发展主要目标任务即将顺利完成。”而当我们再把视角从宏观拉到行业层面来看，很多行业也呈现“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态势，比如中国新能源汽车行业成为全球汽车产业的引领者，再比如养猪行业也从前两年的低谷期快速恢复过来，A股10家养猪公司前三季度毛利总额达到377.9亿元，同比上升566%。不过，在国内经济持续推进高质量发展，进行产业转型升级的过程中，有很多行业迎来新的发展机遇，也必然存在一些行业面临调整和阵痛期。
而本文则是对2024年国内艰难行业进行了一个测算盘点，以供大家对未来经济和行业发展判断有一个更全面的理解：
（PS：本文笔者对艰难行业的测算方法沿用了“财经十一人”文章《2023，十大艰难行业》中的测算方法，在此敬谢。另外，后续我们还将推出《2025，十大预测》供大家参考。）客观上，行业的艰难，归根到底是行业中公司的艰难。如果一个行业中亏损公司或者企业营收大幅下降的占比很高，那么这个行业无疑是艰难的。亏损企业当然艰难，这个无需解释。为何营收大幅下降也是一种艰难？因为营收下降不仅意味着利润下降，而且往往意味着市场份额丢失。对于很多企业，市场份额丢失比短期亏损更让企业所有者感到时局艰难。因此，下文的测算中关注两种公司：第一种是亏损公司；第二种是营业收入大幅下降的公司。A股上市公司具有先天的竞争优势，已经是各行各业中生存状态最好的一个群体代表。如果行业中相当比例的上市公司经营艰难，那么整个行业的情况可想而知。我们把研究范围限定在A股范围内，并且定义了一个衡量指标：“行业艰难度”。行业艰难度=（亏损公司数量+未亏损但营收同比增速低于“营收艰难线”的公司数量）/行业样本公司总数有人肯定要问，何为“营收艰难线”？“营收艰难线”的具体数值是多少？首先，在已经公布2024年三季度报的5369家上市公司中，有约23%的公司（1241家公司）营业归属利润亏损。那么，从利润角度看，这23%的公司是最艰难的。同理，如果从营业收入角度看，我们可以认为营业收入增速最低的那23%也是最艰难的。我们把A股5369家公司按照2024年三季报营收同比增幅从高到低排序，发现营收增速最低的那23%，其数值都小于-12%。所以，我们选择了“营收增速-12%”作为营业收入方面判断企业情况艰难的子表，并称其为“营收艰难线”。我们通过测算，从各行业中选出了“艰难度”最高的十个行业。第一步，利用2024三季度报“营业利润”数据，得到某行业中亏损企业的数量。第二步，在该行业没有亏损的企业中，利用2024三季度报“营业收入”数据，得到营业收入同比下降超过12%的公司数量。第三步，将前两步得出的公司数量相加，然后除以行业样本公司总数，得到行业“艰难度”。按照定义，“艰难度”会介于0-100%，越接近100%，说明行业中经营艰难的公司数量越多，即认为行业的艰难程度越高。行业样本公司参照申万宏源最新行业分类，下面就让我们来看看经营最为艰难的十大行业：装饰装修行业主要是在建筑物的主体结构落成后，对水电、墙体、地板、天花板、景观等进行安装和修饰。按照建筑物的使用性质不同，装饰装修行业可以分为公共建筑装饰、住宅装饰以及幕墙装饰。2024年，中国装饰装修行业面临着比以往更大的挑战。根据公开资料统计，装饰装修行业的破产现象在近几年也愈发严重，2022年全国破产装企共有48家；2023年共有75家装企宣告破产，2024年1-10月则超过92家装企破产。另外，破产企业的地域分布也呈现出一定的规律性，主要集中在经济相对发达、竞争更为激烈的地区，呈现由区域式爆发，呈现逐渐向全国蔓延的趋势。显然，作为房地产产业链条中的一环，在房地产行业低迷的大环境下，加上部分地产公司的“暴雷”导致房地产上下游面临应收账款和坏账的风险，装饰装修行业同样难以独善其身。此外，行业内部竞争更加激烈（卷技术、卷价格、卷设计、卷营销）以及行业提供的产品同质化严重的问题也是行业内大多数企业深陷困境的原因。于装饰装修行业来说，当下面临的危机是现实，也是时代使然。装饰装修企业所能做的事情一方面是稳住现金流、优化内部管理、寻求业绩增长，另一方面则是从供应链、产品、设计和交付服务多个环节入手，提升品牌竞争力，而这些都需要考验企业的真本事。2024年前三季度，该行业24家A股样本中，11家亏损，亏损率为45.8%。在13家盈利企业中，4家企业营收下滑12%以上，超过了“营收艰难线”。所以，艰难公司总数为14家（11+4=15），行业艰难度为62.5%（15/24=62.5%）。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是指利用计算机、通信网络等技术对信息进行生产、收集、处理、加工、存储、运输、检索和利用，并提供信息服务的业务活动。从细分领域看，中国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收入构成可分为软件产品、信息技术服务、信息安全产品和服务及嵌入式系统软件四类。在今年半年报公布后，赛迪就发布过一个报告，354家相关的软件上市公司财报数据显示：上半年合计利润6.9亿元，同比下跌91.62%，利润率只有0.23%，相当于营收100块，最后留下的利润只有2毛3。有业内人士指出，2024年，中国软件和IT服务业已经从竞争激烈的“红海”变成了“血海”，这意味着竞争更加残酷，生存环境更加艰难。过去得益于国家政策的有力推动和市场日益增长的需求，铸就了中国企业软件行业的黄金时代。但如今，在高度不确定的市场环境下，大部分企业都进入到降本增效阶段，企业的生存面临着严峻挑战，而在生存都是问题的情况下，在数字化建设上，企业也开始采取“守”势，市场缩减、僧多肉少是整个行业都需要面对的现实。另外，除去行业内的竞争，软件和信息服务业公司还要面对来自客户（大厂）企业内部数科公司的挑战，且这些数科公司在满足自身企业数字化需求的同时还具有一定的行业解决方案输出能力，也在行业数字化市场攻城略地。与此同时，低代码开发平台和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也将对传统软件行业构成冲击，可能将影响到部分软件和IT服务行业公司的业务模式和盈利能力。伴随着外部市场空间缩小、利润不断缩水，加上内部面临的组织和运营管理的压力，如何突破自我，实现转型和可持续高速发展，是所有软件和信息服务业在2025年需要直面的挑战。2024年前三季度，270家样本公司中，134家亏损，亏损率为49.6%。136家盈利公司中，有42家的营业收入下滑超过12%，即超过了“营收艰难线”。艰难公司总数为176家（134+41=175），行业艰难度为65%（175/270=64.8%）。2024年一开年，全球游戏行业就迎来了裁员风暴，而这也似乎预示着2024年游戏行业将进入到一个更为艰难的境地。在游戏行业有多个实时更新和统计游戏业裁员动态的网站。根据其中一个名叫Videogamelayoffs的网站统计数据，2023年全年游戏行业裁员人数为10500人，2022年则为8500人。2024年游戏行业裁员潮则更为凶猛，在12月初，根据知名游戏行业分析师Raj Patel最新统计数据，2024年迄今为止的裁员人数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6776人，超过了2022和2023年的总和。他表示，“2024年的裁员人数，还差600人就是2023年的两倍，然而这个月才刚开始。”再回到国内来看，从去年年底字节战略性放弃游戏业务开始，再到今年多个大厂陆续传出大裁员消息，可以说国内游戏行业同样免不了“大动干戈”。尽管在今年游戏行业也出现过不少好消息，比如游戏科学的《黑神话·悟空》为整个游戏行业带来一场视觉和体验上的饕餮盛宴，一战狂揽70多亿；再比如马斯克带着他的xAI“勇闯游戏圈”，宣布将成立一家AI驱动的游戏工作室，为玩家创造“更加伟大的游戏体验”。但整体来看，全球游戏业规模从2022年到2024年几乎增长停滞，甚至罕见下滑依旧是事实：一方面，游戏市场饱和变革使得市场竞争愈发激烈，开发商为提高盈利能力，往往选择缩减团队，将研发资源集中于收益更高的项目；另一方面，全球经济环境的不确定性对游戏行业影响深远。受通货膨胀、市场低迷及消费信心不足等因素影响，玩家支出呈下降趋势。这促使公司重新审视业务模式、调整战略，进而导致裁员增加。2024年前三季度，26家样本公司中，8家亏损。18家盈利公司中，9家营业收入下滑超过12%，即超过了“营收艰难线”。艰难公司总数为17家（8+9=17），行业艰难度为65%（17/26=65.3%）。作为我国重要的传统产业之一，水泥行业也属于建筑材料工业，该行业主要的两大需求来自房地产和基础设施建设（地方市政），而这两大需求方的支持在近几年每一年都比上一年更为谨慎和收缩。并且无论是房地产债务，还是地方债务的化解都需要通过时间换空间的长期过程，加上房地产需求短期内还处于缓慢恢复阶段，政府部门对于大规模的基础设施也更加审慎对待。所以未来，水泥需求将持续下滑，市场容量不断压缩，产能加速出清，水泥行业将长期艰难。24家样本公司中，9家亏损，亏损率为37.5%。未亏损的公司中，有7家营收同比下滑超过12%。艰难公司共计18家（9+7=16），行业艰难度为66.7%（16/24 =66.7%）。从2021年双减等一系列政策出台开始，教培行业的发展就急转直下；2022年，整个教育行业形势更为严峻；但正如生命总会自己寻找出路，2023年，教育行业开始分化，2024年，我们能够看到一个更清晰的分化过程。一方面，幼儿教育和早教行业受到低出生率和相关政策的影响，整个行业从低速增长转向停滞，再逐渐收缩。根据教育部数据，2023年全国幼儿园、小学数量分别为27.44万所、14.35万所。2022年，这两个数字还分别为28.92和14.91万所。这意味着一年间，幼儿园减少了1.48万所，小学减少了5600所，并且低出生率的冲击还将随着时间发展从幼儿园逐渐波及到小学，并向着初高中蔓延。也因此，基础教育的校外培训和民办义务教育在受到政策的制约和低出生率的传导，未来市场容量也有限，且不断缩减。另一方面，考公、考研、从业资格等考试培训教育，在当前高校毕业生规模不断创新高、就业压力增加的情况下，行业的发展整体上来看比较乐观。职业教育本应该是一个供需两旺的市场，但目前的职业教育存在诸多问题:第一，职业教育无法像大学教育一样，提升受教育者的身份，“第一学历歧视”问题依然层出不穷；第二，职业教育培训的职位往往是厨师、美容美发、机械操作等门槛较低的产业，而门槛低意味着收入和社会地位等都相对低，年轻人渴望更高收入、带来更高社会地位的工作；教育不仅应该教授知识，更应培养创新能力和人格。教育可以带来产业升级，中国未来产业宏图的崛起，也需要建立“千人千面”的人才培养体系，实现因材施教，而这可以从更底层解决贫富差距问题，帮助中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2024年前三季度，教育行业18家样本公司中，9家亏损。9家盈利公司中，3家的营业收入下滑超过了12%，即超过了“营收艰难线”。艰难公司总数为12家（9+3=12），行业的艰难度为66.7%（12/18=66.7%）。影视院线不属于非必需文化消费产品和场景，容易受到居民收入和消费信心的影响。在宏观经济相对疲弱之下，居民的收入和对未来的预期也持保守谨慎态度，影视院线行业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在今年上半年，就有数据统计内地电影总票房为237.73亿，同比2023年下降了9.5%，恢复到2019年的76%；观影人次5.48亿，同比下降9.27%。还有人对比近十年内地票房数据，除去特殊时期，2024年票房总额也获将创下十年以来最低。爆款匮乏，头部影片对电影大盘拉动力不足是2024年市场票房走低的主要原因之一，此外短剧（短视频）的流行发展和盗版问题也是影响电影市场下滑的重要原因。比如在11月份，张艺谋就呼吁观众进电影院，而不是在手机上看3分钟的电影解说。北京大学电影与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戴锦华曾在一次采访中讲到：“迄今为止，电影仍然是最具公众性的艺术形态。”但在未来10年，这一最具公众性的艺术形态将何去何从是摆在每一个影视从业者面前的问题。2024年前三季度，影视院线行业19家样本公司中，有9家亏损，亏损率为47.3%。在10家盈利企业中，5家营业收入同比下滑12%以上。艰难公司总数为14家（9+5=14），行业艰难度为73.7%（14/19=73.7%）。这大概是一个容易被证券分析师们和大众忽略的行业。动物保健行业主要分为兽用生物制品、兽用化学药品和中兽药三类。根据相关数据，中国的动物保健市场已经达到千亿级别，年均增长率超过10%。但是这样的增长背后，却是一个充满挑战的市场格局。中国动物保健行业有1700多家企业参与竞争，但真正具备行业影响力的头部企业却乏善可陈大量的中小企业蜂拥进入这一行业，但受到市场环境复杂、研发投入不足等因素，企业难以形成规模效应和技术优势，从而导致行业存在较为严重的产品同质化问题，这使得行业竞争焦点转向价格而非品质的同时，也让行业的产能过程问题越来越显著，严重损害了行业的健康发展，但另一方面，随着宠物行业的快速发展，动物保健行业也将迎来新的发展机会。13家样本公司中，5家亏损，亏损率38.4%，在盈利的8家公司中，5家超越了“营收艰难线”。艰难公司总计10家（5+5=10），行业艰难度为76.9%（10/13=76.9%）。2024年前三季度我国钢材产量10.44亿吨，同比下降0.1%。但由于钢材受钢价继续下跌以及铁矿石、煤炭等原燃料价格整体有所回落的共同影响，成本降幅仍低于价格，钢铁行业整体效益还是下滑状态，钢铁企业面临较严峻挑战。钢材行业的发展主要还是靠房地产和基础设施拉动。因此，在未来一段时间钢铁行业都面临需求不足的问题。钢铁行业需要依靠科技创新，扩宽应用场景。技术创新不足的企业将长期艰难惨淡。2024年前三季度，该行业23家样本公司，15家亏损，亏损率为65%。盈利的8家公司中有4家营收下滑12%以上，超过“艰难线”。艰难公司总数为19家（15+4=19），行业艰难度为82.6%（19/23=82.6%）焦炭行业的上游是煤炭（焦煤），下游主要是钢铁。2024年钢铁需求不足，价格下跌。焦炭价格随钢铁价格走弱。与2023年相比，该行业主要原料焦煤的价格虽然有所下降，但成本下降幅度小于产品价格的下降幅度。有些焦炭企业拥有焦煤产能，还有些企业的焦煤依靠母公司划拨，这类企业的情况相对较好。而那些焦煤主要依赖于外部采购的焦炭企业盈利困难。在7家样本公司中，5家亏损，亏损率71.4%。2家盈利企业中，1家营收同比下滑12%以上。艰难企业数量6家（5+1=6），行业艰难度85.7%（6/7=85.7%）。从历史看，钢铁价格下行，焦炭企业的日子就比较艰难。而未来一段时间，钢铁行业会比较低迷，所以焦炭行业也会随之低迷。如果按照本文行业艰难度的定义，房地产行业排不进前三。这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很多头部房企并未在A股上市；第二，国有房企仍有余力，情况还不算糟糕。但是，为什么要说民营房地产是2024年最艰难的行业呢？有两点原因：第一，“艰难度”衡量的是某行业中亏损企业和营收艰难线以下的企业占比。但房地产行业的主要问题不是亏损，而是流动性困难、债务违约。并且在国内的诸多民营房企中，这成为了一种普遍现象。而债务违约的艰难显然和亏损、营收下降不在一个量级之上。所以，如果把民营房企作为一个行业，其艰难必然排在第一。第二，房地产行业具有特殊性，其营业收入和营业利润并不能及时反映2024年的情况。房子卖出去之后并不计入营业收入，而需要等房屋交付之后才能计入。房地产行业的各项数据仍在下行。2021年房地产销售额达到18.1万亿的高峰，2022、23年以每年5、6万亿的份额下降，而在2024年1-9月份，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额又下降了10.1%，销售额下降了17.1%。房地产行业长达20余年的高速发展已经走到尽头，市场规模未来也不会出现大幅增长。但中国城市住宅的改善性需求仍然存在，自2024年10月以来，在国家发布一揽子楼市新政的影响下，我们也看到许多一二线城市的住宅成交量开始回升。当信心恢复后，房地产市场规模也不会出现大幅萎缩的情况。正如托尔斯泰说的：“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人是如此，行业亦如此，舒适的行业是相似的，但艰难的行业，各有各的艰难。有些行业的艰难是一时的，比如动物保健行业；有的行业艰难必然会得到调整，只是看行业的变革情况，比如游戏和教育；有些行业跟随宏观经济，比如影视院线；还有些行业的艰难是长期的，结构性问题，比如装修装饰。经济高速发展时期都会给未来的经济发展留下隐患，比如收入差距分化、债务问题，中国经济同样不例外。面对经济转型调整中出现的挑战，以及部分行业受到经济结构性调整影响出现周期下行，很多行业的从业者可能都会感觉到愈发内卷、艰难，甚至会出现转行、换赛道的想法。尽管经济转型升级过程中的阵痛是煎熬的，但是过去有很多案例都表明，一旦熬过去了，恢复的速度也往往超越预期：比如二战结束时，悲观情绪笼罩欧洲，甚至有人认为仅仅清理德国柏林市区的瓦砾就要用20年时间，但结果1948年西德结束军事管制之后，立刻爆发出惊人的活力，1951年西德的工业生产总值就超过了战前德国。一个国家的繁荣崛起是一个大周期，在这个过程中会又产生多个小周期，但小周期始终改变不了大周期本身。而随着国家在2024年年底经济会议上，提出为2025年经济工作采取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以及积极对内改革和对外扩大开放等更多积极有为的政策和规划。[3]. 《数读家居 | 63家装企破产，数量逼近去年全年！》，家居新范式[5].《2024年钢铁行业：凛冬已至，孰能星河长明？》，中城信国际
[6].《中国软件业的至暗年，我们急需打一场翻身仗》，白话聊IT
[7].《寒冬更寒了！2024年全球游戏行业裁员潮还在加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