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啦,放假了吗??
郎君,你醒醒吧,求求你,醒醒吧,我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守了你好多天啊。你那天突然跌倒,就不省人事,我真怕你就这么舍我而去。你要是真走了,我也绝不会独活,我会快快地追随你一起,我一定会的,郎君,我生还是死,都要守着你,你去阴间也好,去成仙也好,我都跟着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郎君,我从你来我家的第一次,就喜欢上了你。那是你刚迁来巨鹿的时候,你来我家拜访家君,还是个小孩子的我躲在家君背后,偷眼看了你。你俊俏的脸庞,修长的身形,月亮一般恬静和温和的笑容,一下子就迷住了我。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子,唯一一个。从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有一天要成为你的妻子。
那时你已经有了家室,你的妻子凶悍任性,她一点也配不上你。你应该有一个全心全意侍奉你的妻子,你配得上一个仰慕你、服从你、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妻子,那就是我。
我是在对你的日思夜想中长大的——那真是度日如年。每一天我都盼着自己早一点长大,长大到可以嫁给你,可以进你的家门。和你在一起就是我全部的目标,为了它,做什么我都在所不惜。
你还记得吗?我14岁那年,忽然到了你的房中。那时你在批阅文牍,你不记得我,还以为我是你家新来的婢女。你自然地指使我替你添炭火,态度那么温和,就像春风一样和煦。我盘桓在你的房中,弄暖了火盆,为你加了衣裳,替你磨墨,守在你的旁边看你。你从简牍中抬头对我微笑,那情形如同在天上,我愿意永远停在那时,永远也不要结束。
直到你的妻子闯进了门,她大声对我叱喝,问我是从哪里来的野人。她喝令家丁和侍婢把我拉出去,你想阻拦,却没能挡住她。有家丁认出我是郡守的女儿,你的夫人就让人把我捆绑起来,拉到车上去我家论理。我怎么会让她得逞呢?半路上我就逃掉了,化为一股烟气,消失在她的眼前。等她冲进我家里,向家君要人的时候,家君自然是瞠目结舌:“我的女儿几乎不出门,你怎么能如此诽谤她?”她不信,硬逼着家君带她去见我,当她在我闺房中看到正在做女红的我时,她几乎不相信她的眼睛。
几天后同样的事情又上演了一次,她在你午睡时分抓到了我,我坐在你的榻旁,正为你擦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这一次她把我紧紧绑住,把绳子绕在她自己手中,一直看着我到了家君的厅堂。当阿母领着我从偏房走进来时,她吃惊地转过头,看到的是她手中空空的绳圈。
我成了她的噩梦,我出现在你府上的各个地方,你在哪里,我就出现在哪里。她惊怒若狂,歇斯底里,喝令着奴婢们抓住我,打杀我,但总是做不到。我让她失眠,让她失常,让她以为见了鬼。
郎君,我知道你也害怕过我。我像幽灵一样盘桓在你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我跟着你缠着你,让你甩不脱。你躲不开,也无可奈何。郎君,那是我对你的思念聚集成的精魄啊,从我第一次发现我可以做到如此,就无法遏制自己一去再去。我说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愿意,为此折寿也愿意,失了魂也愿意。
15岁那年春天,我不想忍受这样的日子了,我不要只精魄在你身边,我要全身心地嫁到你家里。
郎君,你还记得你妻子那年夏天的怪病吗?你请了最好的郎中,开了最名贵的药,也无济于事。你一定不知道,那是我的杰作。从春天起,我把夹竹桃的叶子掺进她的饭菜里,直到夏天,终于起了作用。她死了,我进你家的最大的阻碍,消失了。
郎君,你知道吗?那年夏天,我家和中正家谈了一门亲事,让我嫁给中正的儿子。我绝食,以死相逼决意要嫁你,耶娘却怎么也不同意。无奈之下,我给阿母做了点心,里面放了断肠草。我看着阿母口中溢出鲜血,直到确认不治才去喊人。我哭得肝肠寸断,立誓要服丧三年,没有人怀疑我的孝心。丧事终止了亲事,中正家很快寻了别的姻亲。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和你结婚,就算是我的耶娘也不行。
我没有等三年。家君看出了我的决心,他寻了媒人,去你家提了亲。郎君,你不是阻碍,你太温和,也够软弱。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只要她死了,你早晚会娶我,这件事一定会由我做主。我在你家出现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不管家君多努力地澄清,也无法消除乡里人的议论。郡守家的小娘子,岂容人如此编排?娶了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我终于嫁进了你家,我从小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你是我的了。我不知道怎样爱你才好,我想要陪伴着你,照顾着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然而上天竟是这么的残忍,我和你相聚才这么短暂,你就这样一病不起。郎君啊,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此生的盼望,是我活着的意义。我真希望上天有形,为你我愿意和他交战。可现在,我却不知道对手在哪里。郎君,如果我拦不住你走,我也会跟着你走,你一定要稍稍等我,我会很快就来。
原故事来自《幽明录》·庞阿
巨鹿有庞阿者,美容仪。同郡石氏有女,曾内睹阿,心悦之。未几,阿见此女来诣,阿妻极妒,闻之, 使婢缚之,送还石家,中路遂化为烟气而灭。婢乃直诣石家,说此事。石氏之父大惊曰:“我女都不出门,岂可毁谤如此?”阿妇自是常加意伺察之,居一夜,方值女在斋中,乃自拘执以诣石氏,石氏 父见之愕眙,曰:“我适从内来,见女与母共作,何得在此?”即令婢仆于内唤女出,向所缚者奄然 灭焉。父疑有异,故遣其母诘之。女曰:“昔年庞阿来厅中,曾窃视之。自而仿佛即梦诣阿,及入户, 即为妻所缚。”石曰:“天下遂有如此奇事!夫精情所感,灵神为之冥著,灭者盖其魂神也。既而女誓心不嫁。经年,阿妻忽得邪病,医药无征,阿乃授币石氏女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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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新怪谈——复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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