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父女对谈“28岁”，贺岁档碰上是一次联欢

作者 | 秦泉

“这是中国电影的一种传承”，在女儿张末面前，张艺谋这样说到电影《28岁未成年》的意义。

“传承”二字让人想起另一家故事，刘雨霖拍了父亲作品《一句顶一万句》。但和刘震云出任编剧并极力为女儿“吆喝”不同，张艺谋并没有担任《28岁未成年》的任何职位。

12月3日电影学院举行的“改变，从28岁开始”对谈活动是张艺谋首次为女儿站台宣传。28岁这个时间节点，张艺谋彼时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命运开始不同。张末做《金陵十三钗》演员副导演时28岁，开始了导演实践。而女主角倪妮此时正好28岁，与电影中的时空重合了。

当然28岁并不是一个具体时间点的实指，它更像一个做出改变的更大时空范围，在这期间由迷茫开始找到更清晰的目标方向。

电影《28岁未成年》12月9日上映，一周之后就是张艺谋的巨制《长城》。面对外界称之为“父女导演的贺岁档擂台战”，女儿张末说压力并不大，“与其是比赛，我更把它看成是联欢。”

《28岁未成年》是一部标准的小妞电影，倪妮饰演的女主凉夏历经感情变故，穿越回17岁重新审视自己，最终重拾自信。第一部处女作品，张末没有选择父亲早期大叙事的电影方法，而是用一种截然不同的另辟蹊径方法，讲一个十分轻巧的都市故事。

张艺谋和张艺谋女儿

左起：张艺谋、张末

无论是国师还是国际大导演的称号，都让张艺谋成为其身处场合的绝对焦点。在为女儿站台宣传的对谈会上，张艺谋还是不出意外地“喧宾夺主”了。

在张艺谋上台之前，大屏幕播放了一个小短片，其中历数导演的各种高光时刻。“国际大导演”、“获奖最多的华语导演”这样的大称呼不断地敲击在幕布上，《长城》预告片的出现更让人有恍惚之感。

这就是张艺谋和他的光环，不可避免。

所以某种程度上这场对谈会也是大家对张艺谋的崇拜会。现场倪妮说是张艺谋打开了自己表演人生的大门，佟大为说《金陵十三钗》的李教官让自己从小荧屏走向了大银幕。

张艺谋

不过头顶着父亲的光环，女儿张末倒是显得十分淡定。“我觉得所谓‘光环“都是别人认为的，对我而言没有带来优越感，反而大家对作品的要求会更苛刻。但我觉得这是好事，高要求才有高产出。”

张末起初没有打算步入导演这一行，在哥伦比亚大学建筑系学习了一段时间后，感到很困惑，“建筑可能不太适合我，它是一种太孤立的艺术形式了。”直到一次问父亲，张艺谋才说“你可以试一下学导演”。

于是才有现在的“女承父业”了。

张末

不过有意思的是，与同在纽约大学电影学院深造过的刘雨霖比较，二者的创作路线截然不同。刘雨霖拍了父亲创作并编剧的作品《一句顶一万句》，以一种相当老派的影像风格试图还原父辈所历经的生活，沉重而宏大。张末的处女作则几乎看不见张艺谋风格的影响，调转摄影机拍了一部都市小妞电影，清新明快、简洁有笑点。没有孰高孰低，这都是创作者的个人选择。

张末说张艺谋对电影的评价是这样的，“故事很完整，倪妮的演技有突破，整体来说很满意。”父亲的评价很重要，张末可以松一口气了。

28岁未成年？

左起：倪妮、张末

电影中，28岁的凉夏（倪妮 饰）吃了魔幻巧克力后瞬间穿越到了自己的17岁。17岁的凉夏自由活泼，可以干着各种想要干的事情。28岁的凉夏则如“囚徒”一般被困在感情的牢笼里，透不过气。于是17岁的凉夏感染和解救了28岁的自己，于是才有了这个“28岁未成年”的主题。

现实中，对谈会上的嘉宾们却是“28岁早已成年”。

张艺谋回忆道，“28岁时被北京电影学院录取，很感激人生中的这次转折，北京电影学院改变了我的人生命运”。

从一个卖血买相机自学摄影的青年，到如今名满天下同时饱受争议的大导演，张艺谋的人生轨道确实因为电影被改变了，同时这也有很强的时代发展印记。

“完全不由自主的随着大时代的改变，所以没有那时候她们有自己的简单设定。无论怎么样我听起来你们都是自己有一个基本想法，我们那时候完全不是，一切服从组织分配，一切服从组织安排。”张艺谋在论坛上这样说。

现实困境的因素成为张艺谋一代的前进的最大阻力，对未来零的掌控力成为个人最大的包袱。

到了女儿张末一代，现实的困境则瞬间变换为内心的困境。物质的极大丰富反过来让人更关注内心的感受。

《28岁未成年》就是讲了一个内心困兽犹斗的故事。28岁是死气沉沉的不知不觉，17岁则是活泼有趣蔑视一切的小惊喜。28岁经历风雨却没了梦想，需要这个17岁的自己来拯救，就像《七月与安生》中的双女主一样，电影里的凉夏在两个时空中不断斗争，终至成熟。

父辈张艺谋是苦难的大叙事，女儿张末则是都市里的小清新，不同的创作路线但也都是应时代而生。

小妞电影的第二春？

左起：佟大为、张末、张艺谋、倪妮和张昭

以女性为核心，男性充当配角的清新明快的电影多可以称为小妞电影。这一类型中一个不变的母题便是主人公的成长，经历挫折、回归自我，然后重新上路。所以《28岁未成年》便是一部标准的小妞电影。

小妞电影一直是现代世界电影的一个大类型。背景地放在都市，粉红女郎的梦回过程，清新明快的节奏，低投资和低风险一直是这一类型风靡的优势。

国内的小妞电影市场则起步较晚。从2009年章子怡的《非常完美》开始，历经《一夜惊喜》、《失恋33天》和《被偷走的那五年》等影片，但这一类型近年来很少出现在大银幕。

太多的雷同元素被炒来炒去，在观众口味变换的同时，这一类型电影的创作逐渐显现疲软态势。但或许，这部《28岁未成年》就是一部“救市”之作，它拥有小妞电影的所有要素，最关键的是它还有点走心了。

“比预期的好很多”是观影结束后离开听到最多的议论。而在观影过程中观众也发生多次全场笑声。

“父女同战贺岁档”不仅仅是一个噱头，星二代继承电影传统目前来看还没有形成大气候，但出来的个别作品还是会有小惊喜。当然无法与张艺谋的超体量电影《长城》相比，但在小妞电影领域内，这部《28岁未成年》起码给这一类型续上了一次新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