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山色的小国瑞士被德国、奥地利、法国、意大利共同环抱,这个美丽的国度不但保留了德语、法语、意大利语等不同语种,也被欧洲古典音乐重镇的文化基因孕育成为一片古典音乐宝地。
有着百年历史的瑞士罗曼德管弦乐坐落在日内瓦市,
“罗曼德”
的命名意为“法语区”,实际上,这个地区也
是瑞士历史上音乐活动最发达的地区之一
。1918年,瑞士指挥家安塞美创立了罗曼德管弦乐团,并执掌乐团长达半个世纪之久。
彼时
安塞美△
与法国作曲家德彪西、拉威尔,以及当时居住在瑞士的斯特拉文斯基私交甚好,在他的带领下,法国作品在乐团的演出中占了很大比重,罗曼德管弦乐团无疑成为了演绎法国音乐的佼佼者。
安塞美引退后,雷兹基和萨瓦利什先后接棒,在萨瓦利什的统率下,乐团的音色逐渐融入了德国味道,跟安塞美时代的拉丁色彩迥异其趣。此后,德国指挥斯特恩接棒,他的艺术风格也潜移默化地融入到了乐团的个性中。走过百年之路,罗曼德管弦乐团可谓兼具了法国和德国的双重特征,其声音韵味浓厚而富有活力,弦乐犀利简洁,木管与打击乐光彩熠熠。有评论家称:“这个乐团各个声部的交融‘像贝壳一样光滑,好象是细雨之后的彩虹,像品尝仙桃一样鲜美’”。
乔纳森·诺特△
,是当今国际乐坛最受瞩目的中生代指挥家之一,更是罕见的植根于德奥音乐土壤的英国指挥大师。
众所周知,诺特执掌班贝格交响乐团长达16年,带领这支德国乐团走向世界顶尖。而他与瑞士乐团的合作也由来已久,1997-2002年之间,乔纳森·诺特曾担任琉森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2014年,他与罗曼德管弦乐团,也在一台马勒作品演出中结下了不解之缘。2017年,在结束了与德国班贝格交响乐团16年的合约之后,乔纳森受邀接任罗曼德管弦乐团的音乐与艺术总监。在他的带领下,罗曼德管弦乐团无疑深入了德奥音乐的探索,也进一步扩展了其多元化的音乐风格。
乔纳森·诺特的指挥生涯,与作曲家马勒的名字紧密相连,在诺特之前的英国指挥家中,只有巴比罗利和西蒙·拉特留下了马勒交响曲的一流唱片版本,而诺特则成了继任者,如今以其对马勒交响曲的诠释闻名于世。在诺特与班贝格交响乐团合作期间,他们录制了马勒全部九部交响曲的唱片,多次被国际专业音乐杂志评为杰出录音专辑,其中《第九号交响曲》获得了2010年“MIDEM古典唱片大奖”,《第六号交响曲》则被称为Tudor唱片公司SACD系列的一个里程碑。作为享誉国际乐坛的马勒作品权威,诺特也曾担任古斯塔夫·马勒国际指挥大赛的评委会主席,并通过这一赛事发掘了杜达梅尔等多位指挥新星。
瑞士罗曼德管弦乐团曾于2016年4月首次登台国家大剧院,
演奏了一整场法国作品,令观众印象深刻。时隔3年,
4月4日,乐团将在乔纳森·诺特的带领下,再度踏春归来
。上半场,他们将与当今炙手可热的钢琴家让-弗雷德里克·纽伯热携手,演绎“世界五大钢琴协奏曲”之一的舒曼《A小调钢琴协奏曲》,奏响“音乐诗人”的唯美旋律。下半场,乔纳森·诺特将执棒令人期待的马勒《第六交响曲》,在四个乐章的鸿篇巨作中,驰骋神秘暗黑国度,感悟马勒的命运悲歌。
你刚接手罗曼德管弦乐团时,他们的声音是更倾向于法国或俄罗斯的,你把他们带到一个马勒的世界里,经历了怎样的挑战?
乔纳森·诺特:
我想让我带领的乐团尽可能地具有艺术感和现代感,这意味着我们要找到了一种声音世界:一种适用于每个时代和每种音乐类型的技术。
虽然我演绎了很多德奥音乐,但我也是听着法国音乐长大的。我们可以传承法国音乐的美和流动性,但是,我经常和他们说,在德奥音乐中,他们需要改变太快的运弓方式,从一开始就考虑到声音的控制。一般来说,我可以通过语言和手势来把这些传达给乐手们。我不想让乐团失掉法国式的音色,因为我要把它留给德彪西。但马勒需要他们的声音有足够的悲怆。
一些很棒的木管乐器,突然在德奥音乐中不像在法国音乐中那么重要了。那么演奏德奥音乐,怎么去重新平衡乐团木管乐器、铜管乐器和弦乐器的比重?
乔纳森·诺特:
是的,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实战,要找到平衡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在大厅里演奏的时候,声音是否饱满,就会让音乐截然不同。
在演奏马勒的时候,他们的风格必须更加坚毅。比如说,我要求单簧管做出木管乐器特有的高音;再比如说,马勒总是为长笛写fortissimo(极强的),因为他认为长笛太弱了,这也是为什么马勒会在乐队里用4把长笛的原因。所以,我要求他们在马勒作品中有更强的性格,这就改变了乐队的声音。
他们对马勒的作品没有太多经验,但这也是一个优势,当他们受到鼓舞的时候,他们会很快接受新的东西。另外,不是排练的时候排成什么样,演出就一定能呈现成什么样,演出经常是随机的,所以我不喜欢花很多时间重复排练,我不想消磨他们对作品的热情,演出期间他们必须保持清醒、保持活力。
在乐团摆位上,为什么你喜欢把大提琴摆在第一把小提琴左边?
乔纳森·诺特:
我对此进行实验和研究。从整个音乐历史上看,建立强大的低音基础都是非常重要的。旋律线的下面总是分部着低音,所以我想让第一把小提琴的声音和低音融合在一起。我想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立体”的效果(一边是旋律,一边是低音),我也没有那么多空间可以按经典的“16 16 12 12 8”(一提琴、二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摆位。所以我使用这种方式,实践证明,这几乎适用于我演奏过的所有时代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