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部落盗贼是否会是一个好议员：为了联盟！为了部落！

联盟还是部落？这个问题早在《魔兽争霸：兽人与人类》中便存在了

要理解这个设计，最好的例子便是熊猫人种族的任务。在游戏中，只有熊猫人是需要随着游戏的进展而做出阵营的选择的。起初，所有的熊猫人和谐地生活在一个叫迷踪岛的地方，这些熊猫人分属两个门派——火金派和土水派。

人如其名，火金派熊猫人办事讲究办事效率和结果，就像炽热如火的尖锐的金属一样。而土水派呢，则与之相反，他们非常在意办事的程序正义，如果现有的解决方案无法在手法和结果上都说得过去，宁可舍弃效率而另寻他法。

而这两派熊猫人在解决关键问题——面对偶然来到迷踪岛的联盟和部落对岛屿的破坏时，便选择了截然不同的应对方法。雷厉风行的火金派熊猫人采用了风险较大的方式解决了问题，但也给家园带来了难以弥补的伤害。

最终，两派熊猫人就此决裂，踏上旅途。火金派熊猫人加入了部落，土水派熊猫人加入了联盟，也正在此时，玩家所控制的熊猫人也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游戏里是这样描述这两个阵营的：

联盟：荣誉、信仰、正义、牺牲、传承，这些共同信念促使高贵的联盟种族紧密团结在一起……旨在建立一个和平公正的世界。

部落：为了对抗这个充满敌意的世界……部落是专注、狂野甚至是蛮横的同义词，他们崇尚力量与荣耀，行事激进、咄咄逼人。

这个出现在游戏中的简介某种意义上可以算作官方对于联盟和部落的定性。从中我们可以发现，联盟更在乎一些“形而上”的东西，比如信仰、正义。他们和部落相比更为保守，也更温和。而部落本身作为弱势群体，比起坐而论道，更关注和生存息息相关的东西。这种偏向并不仅仅是一个口号，它很大程度上直接影响到了游戏中人物的决策和剧情。

在《魔兽世界》中，充分玩一个角色需要数百小时的时间，加上联盟和部落彼此无法互通有无的设计，很多玩家最终会选择一个阵营进行游戏。这个时候，游戏剧情是否符合自己的价值观，就变得更为重要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游戏中玩家会遇到一些电脑角色说出“为了联盟”和“为了部落”这两句话。

有趣“选择你的命运。”这话一点也不夸张的地方在于，联盟的角色往往是内敛而坚定地说出“为了联盟”，但反观部落的角色，则常是充满狂野和激情地喊出“为了部落……！”暴雪在寻找配音演员时花了很大的功夫，这个细节也可以说是暴雪自身对联盟和部落形象的定位。

安度因，战火纷飞的《魔兽世界》中鸽派领袖的代表

在整个游戏过程中，联盟的玩家会遇到很多像是“土水派”熊猫人的游戏角色，并且和他们一起试图以相对温和的方式来拯救世界。最典型的代表便是暴雪花费数年塑造的青年英雄——安度因·乌瑞恩。

作为联盟的领袖，安度因对外交的兴趣远远大于战争，他致力于协调联盟和部落的矛盾，总是看到双方好的一面以及合作的可能性，最终联合双方来对抗更重要的敌人。但是，他的优柔寡断和对任何人无条件的信任和宽容也屡次将他自己和整个世界置于危机之中。

在安度因成长的轨迹上，站在他面前的部落前任领袖——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则和安度因截然不同。作为一个将军出身的酋长，他自始至终都在考虑，如何用最直接有效的手段来增强部落的实力。

这些手段包括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建立恐怖特务机构乃至种族灭绝。他在艾泽拉斯世界里的很多行为都会让人想起我们这个世界中的那位臭名昭著的“小胡子”。他的“鹰派”领导作风固然收获了一些战争狂人的支持，但也同时让一些身在部落的玩家感到难受——我们怎么跟了这么个领袖呢？

而最终，在《魔兽世界5.0：熊猫人之谜》剧情的最后，联盟和部落的玩家暂时联起手来，击败了已经杀红了眼的加尔鲁什。曾经对地狱咆哮展现出无限宽容的安度因也学到，有些时候光靠怀柔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一个真正的领袖必须刚柔并济。

无论从形貌还是主张上说，加尔鲁什都站在安度因的对立面

这两个人物的命运只是《魔兽世界》输出价值观的一个例子。在游戏中处处体现着联盟和部落在看待事物时的不同。而如果玩家选择了和自己生活中相似价值观的阵营，则会在游戏的过程中归属感倍增。

当游戏人物随着剧情的推进而做出果敢的判断时，玩家虽然依然是剧情的旁观者，但却会深深感受到：“这事儿就该这么办！为了联盟／为了部落！”

联盟和部落的选择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玩家的价值取向，这甚至成了一些政客辩论的工具。

2012年，美国缅因州民主党候选人科琳·拉克威兹曾经遭到竞争对手——共和党的汤玛斯·马丁的批评。其原因正是“候选人拉克威兹是一位《魔兽世界》深度玩家，而她在游戏中的角色是一名部落兽人盗贼——一个专门在背后捅刀子和下毒的邪恶角色”。

科琳·拉克威兹和她的兽人盗贼角色 Santiaga

尽管拉克威兹最终以微弱优势赢得了选举，但的确有很多人担心，一个部落盗贼是否会是一个好议员。因此，迫于压力拉克威兹不得不将自己的《魔兽世界》账号束之高阁，以显示自己不是一个像游戏里的兽人一样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得知这一消息的《魔兽世界》制作团队特地给她寄了一份拥有全体制作成员签名的最新《魔兽世界》，以祝她在未来卸任之后，依然可以享受《魔兽世界》的乐趣。

这次选举受到了媒体的很大关注，包括《时代》《福布斯》和英国广播公司（BBC）都围绕此事展开了讨论。人们在电子游戏里的行为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左右我们对这个玩家在现实中的秉性的判断呢？

毕竟，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我们会因为某人喜欢玩《俄罗斯方块》进而判断他一定喜欢砌墙，也不会因为有人喜欢玩《超级马力奥》而说他适合当水管工，但《魔兽世界》，联盟和部落？噢，天哪，这可就是完完全全另一回事了。

文 | 翁昕，艺术经纪人，现居北京。先后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及苏富比艺术学院（伦敦），在知乎有专栏“不艺术不幸福”。

——节选自《第九区·慈爱的机器》

（本文经授权，转载于公众号“第九区9thZ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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