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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月去世的肯尼斯·阿罗堪称近代最富影响力的经济学家之一，《经济学人》的讣告以高度凝练的文笔呈现了阿罗思想的分量：他的理念为经济学带来了一些最具颠覆性的抽象理论和最富成效的实际应用。他最重要的研究以严谨的数学思考揭示了市场机制在什么时候可能发挥作用，以及为什么集体决策会失败。也许正因深知世界的“不可知”，他终身试图以系统性的方式解读所有已知的部分。
本文摘选自《超凡心智》，欢迎登陆《经济学人·商论》App浏览四月刊阅读系列全文
超凡心智
深感自己智识有限的肯尼斯·阿罗实则博学广闻
一些伟大的经济学家属于亚里士多德学派，从周遭实例中辨析市场逻辑。另一些则是柏拉图主义者，他们运用推理能力，去参悟“经济的完美理型”——实际存在的市场只是这种理型摇曳不定的影子而已。肯尼斯·阿罗（Kenneth Arrow，2月21日去世，享年95岁）则二者兼而有之。他的理念为经济学带来了一些最为震撼的抽象理论和最富成效的实际应用。
那些抽象理论让阿罗在51岁时赢得了诺贝尔奖。他是迄今最年轻的获奖者，也是他人发表获奖演讲时提及最多的人。他的理论解释了在什么条件下价格能有效协调生产和交换，从而消除短缺和过剩。亚当·斯密（Adam Smith）用一个最精妙的比喻概括了指引资源实现最优配置这一被低估的功绩：那只“看不见的手”。肯尼斯·阿罗和杰拉德·德布鲁（Gérard Debreu）则共同以最佳的代数方程演绎了它的原理。
在精通数学的经济学家看来，协调良好的经济就像一个联立方程组，组内各方程式同时成立。这些方程式的解就是一组价格，令每个市场中稀缺商品的供需都相等，包括劳动力和资本的市场。早期的经济学家一直乐观地以为这样的“解”是存在的，正如杜克大学的罗伊·温特劳布（ E. Roy Weintraub ） 所说，他们“以乐观的笔调及诉诸常识”来论证观点。而阿罗和德布鲁则精确地说明了在什么条件下这种乐观论点才能成立。
阿罗以同样严谨的态度探索“市场协调”的一个替代办法：集体决策。一位研究美苏战略竞赛的同事曾问他，把整个国家视为喜好一致的个人“玩家”，这种做法是否妥当？阿罗知道，这其中需要一个强大而合理的规则，把美国人的喜好转化为美国的喜好。但出乎意料地，他发现这样的规则是“不可能”找到的。“大多数系统都不会一直运作不良，”他说，“而我所证明的是，所有系统都可能偶尔运转失灵。”
这两方面的成果显示了市场机制在什么时候可能发挥作用以及为什么集体决策可能失败。从阿罗专注研究的这些主题来看，你可能会以为他是个右派人士。但事实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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