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这个问题对人类来说,貌似简单又明了,然而在演化(进化)生物学家贾雷德·戴蒙德(Jared Diamond)眼里,却成了奇怪的现象。
除此之外,还有这样的问题:
为何人类羞羞地时候要关上门?
为何不是男人给孩子喂奶?
女性为何有绝经期?
与动物相比,男人那家伙为何如此不合比例?
……
别看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问题,却很少被人类所重视。贾雷德·戴蒙德也正是与一般学者不同,就从人类常见的社会现象出发,提出疑问并试图给予解答。
最著名的书就是他在1997年出版的《枪炮、病菌与钢铁》,这本书收到了很多学界赞誉。他是全球惟一两度荣获英国科普图书奖的作家,也凭借此书普利策奖的获得者,影响了很多人。我在《人类简史》的作者读什么书?、《非洲人到底会不会种菜?》等文章里,都有过对此书的介绍,所以不再此赘述。
戴蒙德1991年出版了《第三种黑猩猩》,让他首次获得英国科普图书奖。《第三种黑猩猩》与他的《枪炮》和《崩溃》三本书一起被称为“人类大历史三部曲”。《黑猩猩》出版的比较早,1991年的书,而另外两本都是1997年出版的(指的是原作出版时间)。
而他的这本《性趣探秘》一书,也是在1997年出版。我查了一下资料,发现《性趣探秘》这本书的中文译本比起他的其他书籍反而都要早,在1998年就由上海科技技术出版社发行的,而1998年戴蒙德才因《枪炮》一书获得了普利兹奖。因此,这本书却并没有引起国内的过多注意(中文翻译版无论是1998年的还是2008年的重印,豆瓣两个版本加起来也不到800人评价),或许看封面就知道了原因吧。
大概出版社并没有阅读戴蒙德书里关于人类外表重要性的论述,所以才将封面设计的如此之丑。
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书名的翻译问题。原著标题是Why is Sex Fun? 副标题是The Evolution of Human Sexuality,简体版的《性趣探秘》更像是两性的爱爱指南,繁体版的翻译《性趣何来?》就稍微好一点,翻译成《为何性如此有乐趣?》恐怕更能引起读者的兴趣。
但无论如何,这本书的内容还是非常有干货的。戴蒙德以生物学家的眼光,来看待人类这个非常有趣的动物,就像我们看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
把人当作一种没有什么特别的动物看,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的开篇就如此说道。这本书能够成为一本“奇书”,也是用了戴蒙德这种人类学历史方法,正是戴蒙德让“人类自然史”成为一种可能[1],而《第三种黑猩猩》一文的第一部分标题也是“(人类)不过是另一种大型哺乳类罢了”。可见戴蒙德对赫拉利的影响,赫拉利也让“人类自然史”研究成为了一种显学[2]。
把人当动物来研究,自然存在伦理、文化等方面的问题,会遭到人们的反对。然而,正是人类喜欢用伦理、文化等东西遮挡住我们的动物属性,才让我们看不清人类与动物实际上没有多少本质差异。
例如,为何不是男人给孩子喂奶?
戴蒙德通过比较多种动物,在动物界不是没有雄性喂奶的案例,人类的男性也不是没有喂奶的可能性。只是在与雌性喂奶相比较的时候,让雄性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更有用,比如提供保护。
在男性喂奶、女性绝经和其他问题上,戴蒙德指出,人类如同动物一样,仍然遵循所谓的繁衍策略。这种策略可以总结为三大因素:其一是父母各自对于后代的投资比率、其二是选择照看孩子所错失的机遇、其三是父亲对纯正血统的信心。
这三个因素是大部分人类制度的生物学起源,如一夫一(多)妻、女性哺乳和纵欲过多等等。我在《马王死后龙妈为何被送去等死而不是再嫁?论马丁的一个小缺陷与朱熹的贞节观》一文里,就使用了戴蒙德的思路,来分析“贞节观念”,也就是说有些社会(宋代后的中国和多斯拉克人)为何让处于生育期的女性不再与别的男性接触。
再回到文章的标题,解答一下为何人类对性如此有乐趣?乐此不疲。当然,首先是进化让人类能够从爱爱中获得快感,才能激励人类做这个繁衍后代的事情。
动物也有快感,然而多数动物往往是雄性完成了交配之后,要么另寻新欢,要么就是长达一年多的停止交配期。人类为何要把很多精力放在这种事情上,在女性排卵期之外的爱爱,分明都是浪费精力!
动物不把精力花在爱爱上,理由很简单,戴蒙德提出了六点:
而反观人类,把大量精力花在如此低效率的事情上,所谓何事?
戴蒙德引用了学界各种理论和实验来研究证实,综述结果就是:这与女性隐藏排卵期密切相关。
动物界的雌性大都不会把排卵期隐藏起来,更多是通过外观来吸引异性交配。女性隐藏排卵期的策略则是,因为在灵长类动物中,群居生活让雄性不容易断定雌性所怀的孩子是谁的,这样可以有效地避免了雄性之间的相斗,并保证了孩子出生之后不至于受到某一雄性的残杀。
也就是说对于女性,不让特定的男性知道自己何时受孕,因此吸引尽可能多的雄性与自己交配,对她来说是一种最优的选择。而男性的策略则是与尽可能多的女性爱爱,总有一个会是自己的孩子。
暂且不用文化伦理的思想反驳这样的研究,这样反而更能让我们看明白人类自身的行为,在多大程度上与动物无异。
我们通常以为,人类和动物的区别在于直立行走、脑部发达等方面,实际上,戴蒙德指出,还有这几个差别却被人类所忽视了,那就是:隐藏排卵期、把性当作娱乐,以及女性绝经期,有了这些差别,我们才与猿有了那2%的独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