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同六出生在1938年冬天,当时正值抗日战争,刚出生的吕同六随母亲逃避战乱时,被人错当成包袱重重地抛到了船板上,却毫发无损。取名“同六”并非排行老六,而是他母亲为了纪念逃难时先后藏了6处地方,“同”则是辈分排行。
吕同六,笔名吕凝、新知,江苏丹阳人。1962年毕业于苏联列宁格勒大学意大利语言文学系,1979—1981年先后在意大利卡拉布里亚大学和罗马大学进修。历任中国社科院外文所常务副所长及《外国文学评论》常务副主编、《世界文学》编委,研究员。曾任全国意大利文学学会会长,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外国语言文学学科组成员,意大利语言文学研究国际联合会理事,中国翻译工作者协会理事等。从事意大利文学研究和翻译40余年,是意大利文学在中国的重要传播者。他对意大利中世纪文学和古典文学有精深的研究,在现当代文学研究和翻译工作方面贡献尤为突出。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是唯一一位同时荣获意大利总统颁发的骑士勋章、爵士勋章和科学与文化金质奖章三大殊荣的中国学者。
改革开放以来,他先后介绍和翻译了一百多位意大利小说家、诗人、剧作家、文论家的作品。他还主持编辑了多套意大利文学和外国文学丛书,主要有“意大利二十世纪文学丛书”、“意大利经典名著”丛书、《卡尔维诺文集》、《莫拉维亚文集》等。出版有《地中海的灵魂》、《多元化多声部》、《莫拉维亚短篇小说选》等30多种译著。
中国引进意大利文学第一个高潮是在“五四”运动以后,新文化运动代表人物胡适、鲁迅、郭沫若等都参与过意大利文学的翻译和评论,巴金、老舍、钱钟书等也参与过,译介作品有《神曲》、《十日谈》、皮兰德娄戏剧等,但那时都是从别的文字转译的。老舍在英国教书时讲过但丁,他的小说《四世同堂》结构就受了但丁的影响;钱钟书的《管锥篇》中提到九十多个意大利作家;巴金在牛棚里每天背诵《神曲》诗句,支持他度过黑暗的岁月;茅盾在抗战时期将但丁和中国的屈原相提并论。
国人都知道意大利是文艺复兴的故乡,但对意大利古典的和现代作品却知之甚少,开口就是但丁的《神曲》或者卜伽丘的《十日谈》。1987年,在一个会议上,吕先生同安徽文艺出版社的人提议翻译出版一批意大利文学丛书,借以传播意大利文学,让国人能有更多的资源去了解意大利这个国家。
在他的坚持下,意大利文学学会每年都召开一次会议,因为他希望借开会形成一支意大利文学研究和评论队伍。每一届研讨会,他都会邀请意大利和国内作家来参加,因为他认为学意大利语的可能只关心意大利文学,而作家们又可能不读原文,不了解时代背景。但安排这两种人在一起开会,就可以产生更多思想的碰撞及交流。
谈及翻译工作,吕先生曾感叹说,这些年,物质生活比当时好多了,但那种理想精神却淡化了。现在商品大潮来了,很多人都不愿意做翻译了。因为无论是翻译还是做研究,都是寂寞而清苦的事情。
他回忆起每次工作到深夜,当他睡觉前洗好衣服到阳台上去晾的时候,发现其他房间都没有灯了。吕先生说相比那些动辄要价千字一两百元的年轻人,他能拿到千字50元就已经很满足了。
除了在学术上颇有建树外,这位身高一米八的男子汉,操持起家务来也是毫不含糊。吕先生的妻子蔡蓉在外交部工作,常年驻外。吕同六总是在电话里安慰妻子,“这世界上没什么事情能难倒我”。他曾用两毛钱的肉和一点玉米面做出可口的饼子,甚至还拿起针线把女儿短了的裤子改长。1986年蔡蓉生病住院,吕同六怕妻子情绪不稳定,人刚离开医院,一封信就送到了病房。两页纸上满含温情和鼓励:“就算是最坏的状况,你残废了,我也照顾你一辈子”。
2000年夏天,吕同六被诊断出患有结肠癌,之后五年多他以超常的意志与癌症抢时间,创造了五年零三个月的生命奇迹。
2004年8月,德波利先生慕名来到中国北京,想与吕同六商谈展览会的具体事宜。当时他已患癌症四年之久,病情十分严重,正在北京肿瘤医院接受治疗。医生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不同意他外出工作。经过再三努力,终于说服了医生。吕同六抱病参加了欢迎德波利主席的会议,并在会上作了热情洋溢的发言。
去世前一个星期,吕同六对妻子蔡蓉说:“我说你记,我要为第十六届意大利文学研讨会开幕式写致辞。”在整整5页、夹杂了中意两种语言的讲稿中,没有出现一个错误。此稿是为在北京外国语大学举行的第十六届意大利文学研讨会而作。吕同六原本预备要出席并主持本次研讨会,因重病在床只好请女儿到座谈会上代读,但是身为意大利文学学会会长的吕同六仍然躺在病床上看了学会每一个人的发言稿,并为他们提出修改意见。10月21日,女儿吕晶携此稿代替父亲出席了第十六届意大利文学研讨会。这份由女儿代读的致辞中说:“意大利文学在中国传播在今天仍然存在很多困难。我认为其中最主要的是,消费主义,不惜一切代价地追求物质利益,人文精神的缺失。然而我确信,我们的事业有着光明的前景,因为意大利伟大的人文主义学者卜伽丘曾说,诗人在自己的作品中,能够获得比某些富人在自己的金库里更多的面包。”这话鼓舞着每一位与会者。然而同时,人们也察觉到这或许是吕先生最后的祝福。
吕同六先生于2005年10月28日逝世,享年67岁。
Ripenso il tuo sorriso, ed è per me un'acqua limpida
Eugenio Montale
Ripenso il tuo sorriso, ed è per me un'acqua limpida
scorta per avventura tra le pietraie d'un greto,
esiguo specchio in cui guardi un'ellera e i suoi corimbi;
e su tutto l'abbraccio di un bianco cielo quieto.
Codesto è il mio ricordo; non saprei dire, o lontano,
se dal tuo volto si esprime libera un'anima ingenua,
vero tu sei dei raminghi che il male del mondo estenua
e recano il loro soffrire con sé come un talismano.
Ma questo posso dirti, che la tua pensata effigie
sommerge i crucci estrosi in un'ondata di calma,
e che il tuo aspetto s'insinua nella memoria grigia
schietto come la cima di una giovane palma...
又勾起我的思念,你的微笑
埃乌杰尼奥·蒙塔莱 吕同六译
又勾起我的思念,你的微笑
有如一汪碧水
偶然发现在沙滩乱石间,
有如一面明镜
映照常春藤一篷如盖的绿荫,
拥抱洁白而静谧的云天。
那是我的回忆;
我不晓得怎样表述才好,
啊,它多么遥远,
当你的微笑中
漾着一颗自由、纯朴的魂灵,
它又多么真实,
当你是一位漂泊无定的游子,
把苦痛当作护符随身携带
人世的邪恶把你折磨得心力交瘁。
但我可以告诉你,
你的深思的身影
把沉沉忧伤亲切抚慰,
你的诚挚的微笑
融入我的灰色的记忆
有如棕榈树青翠的华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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