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想】《群居的艺术》——理解人类的社会

什么是社会？

社会没有体积，没有质量，没有颜色，没有味道。它不是一个具体的东西，既看不见，也摸不着。

那社会是不是不存在？

不，社会存在。它是人类的创造物，同时又独立于所有的人类。人类在改变社会，社会也在改变人类。它就像一个有着独立意志的生命一样，在寻求自身的稳定与发展。从这个角度看，人类并不是社会的主人，人类只是被社会利用的工具。

那社会究竟是什么？

中国古代说的“社会”，其实就是集市，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什么是集市。现代意义上的“社会”，是日本人发明的和制汉语，它是英文概念Society的翻译。

我的专业是心理学，社会学的课只作为兴趣去听过，所以我对社会学的了解，显然不如社会学专业的人那么深。幸运的是，我对哲学的了解让我对概念有着警觉性的敏锐。社会学家们大多不去思考“社会”的本体论地位，而哲学家则不拒绝任何类型的思考。

先让我们看看，我们平时是怎么使用“社会”这个概念的。

当我们说一个大学生毕业找到工作后，我们说这叫“走向社会”。或者，一个高中生并没有读大学，他直接去某个地方工作了，我们也说他“进了社会”。在这种语境下，“社会”就是相对于学校的另一个地方，我们离开学校，如果不是回“家”这个地方，那就是去了“社会”这个地方。

不过，这并不是社会学家眼中的社会，因为学校和家其实都是社会的部分，职场也是社会的部分。我们走向学校，其实也是走向社会。

那么，有没有什么地方，它不是社会？

有的。在野生动植物的世界中，没有人类的足迹，那里就没有社会。

这么说，社会这个概念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概念“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当然，没有哪个江湖里只有一个人，所以生活在孤岛上的鲁滨逊就无法组成一个社会。

那社会究竟是什么呢？

这取决于我们看待社会的角度，如果我们从个人角度出发，那么社会就是人的集合和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但如果我们从宏观角度出发，社会则具有独立的本体论地位，我们可以比较不同社会的差异，而不用比较不同社会下的人的差异。

《群居的艺术》

在北大的教室里，李康老师曾开玩笑地说，一些社会学系的学生回到家里，父母都在责怪他/她为何要学社会学。父母认为自己在社会中混迹多年，对社会早已了解得很透。孩子好不容易考上了北大，不去学经济学、管理学，偏偏要学社会学，真是太浪费了。

一个生活在社会中的人，不可能对社会一无所知。那社会学家对社会的认识，与一个普通人对社会的认识，究竟有何差异呢？

差异太大了。同样一条鱼，在普通人眼中可能就是晚餐的原料，在鱼类研究专家眼中，这种鱼的生理结构、习性、栖息环境、演化历程等等，都历历在目。

今天想给大家推荐的书，是辉格写的《群居的艺术》，2017年6月由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我之前推荐过他写的《沐猿而冠》，它是一本文集，涉及的内容，可以归之为心理学。而这本《群居的艺术》所涉及的内容，则可以归之为社会学。不过，辉格的知识结构是跨学科的，这也是我喜欢这本书的原因，它回答了“人类是如何组织起大规模社会结构的？”这样一个问题。虽然答案并不是面面俱到，但其中所蕴含的知识与理解，足以让我享受阅读它的过程。

如果可以，不如尝试用更理论化的眼光，去理解我们所生活的社会吧。

下面照例给出全书目录：

序

I 超越邓巴数

1 规模局限的含义

2 扩张的动力

3 祖先的记忆

4 婚姻黏结剂

5 青春的躁动

6 武人的兴起

7 门户与朋党

8 暴力的垄断

II 群居的艺术

1 人皆有名

2 巴别之咒

3 布履星罗

4 藕断丝连

5 天生我材

6 非我族类

7 无形盔甲

8 因神而信

III 秩序的解耦

1 权利的兴起

2 从财产到资产

3 金钱万能

4 正义机器

5 共同体的松动

6 个体的回归

7 创造复杂性的新途径

8 普世的，太普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