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憂鬱怎樣美》
中午一點的時候和勞倫去Salzburg東面的一家集成店裡吃了午飯。午飯是維也納的烤香腸,然後配上一小杯紅葡萄酒,果蔬沙拉算是我吃的最多的了。我覺得,奧地利與德國丹麥是一樣的,在冬天裡,人特別容易得憂鬱症。問了勞倫,果然是得這個病的人在冬季的時候最多。
而最嚴重的是在2008年那年,好多心理醫生也得了憂鬱症,最後,政府不得不放假10天。結果,這10天假放後,得憂鬱症的人直接達到了全國人口的百分之七十。我問勞倫有沒有憂鬱症的困擾,他說,肯定有,人人在這樣灰色的天空下,根本無法理解性格上的饒恕。
是的,有的時候,我們也不得不承認我們任何人,都是環境的產物,無論你多強大的內心,可能都會憂鬱著所有的不該去想的事情,近而悲傷起來,然後,憐惜所有,卻在最後的一不小心之中,把自己的心給傷到了。然後,就有了憂鬱症。
冬季的北歐國家,其實是最讓人抓狂的,卻最讓人抓不到任何幫助。在這裡,你偶爾的做一回遊客,可能十天八天之後,你就要逃離,不為別的,只為夜晚的時候,你都能聽得到時間飄過的呼吸聲。那是一種能讓人心靈窒息的感覺。和著飄落的雪片落地的巨大聲響(心理的反差),你可能覺得,精神之外已經不由自主地失去了控制。
13年的時候,我去挪威,當時我記得在博客上寫森林裡的聲音,在國內的正平看到了,他問我,真的有那麼大那麼多奇怪的聲音嗎?我盡然不知道怎麼去解釋讓他看的更加的明白。
不過,後來回上海見面的時候,我給了他這樣的解釋:如果你心裡有愛,你去挪威的森林以後,愛就變得陌生了;如果你心裡有恨,你去挪威的森林以後,恨就消失了;如果你有激情澎湃的理想,你去挪威的森林以後,理想就被夜晚的星空淹沒了;如果你有一個一直想忘記卻讓你無法忘記的人,那就去挪威的森林裡住上一段時間,出來後,你如果沒有瘋的話,世間已經沒有能讓你再扎心的人和事了,因為,那裡不光有星空,還有可以療傷的空曠。一種能讓好的人發瘋,卻能讓瘋的人變得正常的空曠寂寥。
勞倫看我出神,就問我為什麼要問憂鬱症的事。我對他說,你放心,我得過,但是,基本上是被我給忘掉了。看他不解為何樣子,我笑著說出了原因。
不過,到今天的歲月時間裡,我倒是覺得,如果一個人在空曠寂靜中生活個幾年是沒有問題的。我最多的是一個人在挪威的森林裡生活了三個月,一整個冬季,一個人,一把槍,一台電腦,然後靠著我的挪威老友一個月送三次補給。
那三個月確實幹了不少的事情,也想通了不少的問題。好多朋友當時以為我泡妞失敗了,有情感創傷才那麼做的,後來,他們知道我幾乎每天都處在被別人拋棄中才不這樣想。而那時,卻是我最激昂的年代。
一個人躲在沒人的森林裡,是多麼令人感動的時光。後來,我一直都在想:明天就會得憂鬱症,結果,一直沒的。最後一個月,給我送補給的茨克納馬太太說,你乾脆就一直住在這裡不要出去了,出去估計不太適合你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