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幼稚园的年纪,却整天穿着开裆背带裤,背着个果冻书包,屁颠屁颠跟在哥哥姐姐背后去上学。
这是我记忆中自己最可爱和长辈们觉得我是块读书的料的时候。
进入幼稚园,已会写一些所谓的优美作文金句。
例如,窗外的松柏就像挺立的士兵,守护着学生老师们的家园——校园;柳枝在风中摇摆着它的脑袋,像是在向你招手say 嗨。
就这样我成了老师眼中的小文学家,爸妈眼中的优秀生。
“哇,你的字写的真好看。”
“真棒,你这次作文比赛又拿了一等奖。”
“你看这么多书,博学多才呀!”
……
在赞美声中,我结束了整个小学,没有一丝的不同,赞美声永远比批评声来的多。
现在想想不禁疑惑,我真的有这么棒吗?
化学、生物、物理、英语,四种不同的物种就这样进入我的生命。
化学元素如跳跃的脑细胞,每天在书的最后一页让你去领取;电怎么来的,我们怎样发现并创造电,每天的实验原理在笔记本里落笔生根。
你知道你是怎么产生的吗,你知道人体结构系统吗,生物课就像十万个为什么的终结者,告诉你十万个因为;有首儿歌比《小燕子》还洗脑,那就是ABCDEFG…
就这样,我开始了完全不同于幼稚园和小学的生活。
“这道题怎么做?”
“老师,你帮我看看这道题?”
“报告,老师你找我?”
“这道题解不出来也没关系,只要步骤都是对的,也可以得分。”
……
没错,我开始进入了初三。
每天所包围在四周的只有试卷,笔和草稿纸,还有计算自己中考能得多少分的小册子。
每天除了刷题还是刷题,因为自己没有什么更聪明的方法去提高自己,木头木脑,只能靠着硬碰硬的方法解决每一道试题。
显然,结果是不尽人意的,我中考离重点高中差了3分。
那个时候才觉得,3分多么的重要,答对一道选择的题就可以成功的,但是偏偏就差了3分。
面对爸妈的无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进行自己接下来的人生。
“狒,我不读了。”好朋友猫猫发来短信。
“为什么?!现在才初中毕业?不读书能干嘛?”我着急的朝电话另一端叫喊,那种急切感现在想来,一切都只是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在学校约了见面,在看台坐着,一切熟悉。
“家里情况一直不好,我爸之前被奶奶扔掉,长大后再要回来,奶奶对他并不好,只是一味的伸手要钱。
有时候我真的很可怜我爸,很恨奶奶那些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什么亲身的区别还这么大,难道就因为他是老大吗?”
猫猫眼睛直盯着前方,牢牢地抓住那根稻草不放,她的手紧握拳头。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能做的只能是将她的手放我手心里,然后静静的听她释放压力。
“所以,爸爸逃离了那个曾经不爱他的家,去了另一个城市打工。我想那个时候,他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因为,她遇见了我妈妈。
妈妈是当地出了名的美女,弯弯的柳叶眉,大大的眼睛,落落大方不失优雅。他们遇见并相爱,生下了我,我不知道我是福是祸,我甚至想过自杀。”
她用手指使劲掐我的手背,我知道,她这些年不容易。
”妈妈生下我后,就患了乳腺癌,紧靠爸爸那点儿微薄的工资完全支付不了高昂的医药费用,外婆尽管当初反对爸爸妈妈结婚,面对自己女儿的生命还是伸出了援手。
但是,妈妈却偷偷地将所有买的药退了,留下了那笔医药费用给爸爸和我。狒,你说,她是不是傻!
如果当初不是这样的,她就不会离开我!罪魁祸首还是我!就不应该生下我!
是我害了一个家庭,一对恩爱的夫妻最后只留下一个人。”
猫猫终究没忍住,眼泪滴落衣襟,我知道,我知道她很恨自己。
我抱着她,用手轻轻的拍打她的肩膀。
“家里没钱再供我读书了,奶奶重男轻女,从小只疼二爷家的家孙和舅舅家的外孙。爸爸,每年的钱三分之二都给了奶奶,在那边的生活并不如意。”
去年寒假,说去找她玩时,那种心酸的生活真的很让人心疼,叔叔工作的地方在郊外的工厂,所以房子租的尽量靠近工厂。
那种房子现在看来仍是危房,每月几百块的房租,让他们无比开心。每天吃的菜尽量新鲜,去附近农家人的地里摘,肉很少。
但是尽管是粗茶淡饭他们父女两饭桌上仍是开心快乐的,感情是无法装出来的,何况还是动人的。
“狒,带着我的梦想,一路读下去吧。”她反手抱住我,轻轻地在我的耳边说。
“猫猫,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无法接受我就要失去一个朋友,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加油,我相信你。”
她望着我,坚定地说。
她的眼角还有泪水的痕迹,每一道泪痕都饱含着从小到大的压力和愤怒。
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只能更加紧的抱住她。
“别这样,别为我担心,我可以的,相信我,也要相信你,你可以的,希望有天能看见你出的书。”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对我说。
就这样,我去了普通高中,她去了另一个城市,开始为生活生计奔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