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汉德克在《试论倦怠》中谈过一种“分裂的倦怠感”:两个人不可避免地彼此分离,陷入高度个人化的倦怠感之中,不是我们的倦怠感,而是我的和你的倦怠感。它使人“失去观看能力,陷入沉默”,并必将导致暴力。”汉德克借此提出了另一种引向对话、关注及和解的倦怠:一种作为一个“更为丰富的弱化的自我”的倦怠,开启一片中间地带,从而松动自我的界限。“倦怠成为一种积极途径,使人能被他人触动,也能触动他人。”通过创造一个允许逗留的闲适空间,自我的弱化转变为世界的延展。“倦怠是朋友。我重新回归到世界之中。”
尼采早就预见到敌视痛苦的妥协社会:“‘将你裹在毫无痛苦的金色云彩中的那个时刻终有一天会到来:灵魂享受它自己的困倦,在同自己的耐心进行的耐心游戏中就像湖中的波浪,在一个宁静的夏日反映出傍晚色彩斑斓的天空,在岸边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重又沉寂下来——没有尽头、没有目的、没有满足、没有需求——一片喜悦于变化的宁静,一片伴随大自然脉搏跳动的潮涨潮落。’这就是所有病人的感觉和言论。但是如果他们实现了那样的时刻,那么在短暂的享受之后到来的则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