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往事：那远得要命的爱情
作者 | 廖一捷
整理 | 追风小胖
有时候，生活可能比电影的剧情还离奇……
01
傍晚时分，暮色西沉。
老兵张国军拎着早已褪色的干瘪的老式军用手提袋，打量着许久未见的火车站台。这一天，他休假探亲……
经过漫长的旅途，张国军到站下车了。然而，刚下火车出了站台，还没闻饱故土芬芳的张国军，忽地发现远处有人正在持刀抢劫！
他没多想，扔下行李，冲刺跑上前便是一个飞腿，奋不顾身地救下了吓得惊慌失措的女孩，三两下便制服住了歹徒。
歹徒被公安机关扭走，女孩得以虎口脱险，情绪激动的她抱住张国军感动得稀里哗啦。在女孩的强烈要求下，二人互换了联系方式。
她，叫肖菲。
就这样在几次来往之后，肖菲逐渐地爱上了这位萍水相逢的救命恩人，决心对张国军展开恋爱攻势。
面对这位温婉可人的大姑娘，张国军守不住这道美人关，不久两人便陷入爱河。
然而，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张国军的休假时间转眼殆尽。
就在张国军马上就要返回部队的时候，肖菲亲手把一张二人的亲密合照夹进爱人的皮包里，好让他在远方有个寄托。那一刻，张国军内心满满的都是幸福感，但一瞬间，又夹杂着隐隐的心痛。
“我最多只有一半是你的，另一半属于部队……”临别前，张国军突然严肃地对她说：“也许，也许一半都没有，你不后悔么？”
“别说了。”当时，肖菲用手捂住他的嘴，很认真地回答说：“就算只有一半我就很满足，你放心，我会等你的。”
看着站台上注视着列车远去而逐渐渺小到难以辨析的身影，当兵后从来没哭过的张国军，第一次流泪了。
02
时隔不久，肖菲毕业后便和张国军举行了婚礼。
那一天，是肖菲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可刚摆了酒席、领过证，张国军就接到了单位领导的召回命令。
两人相视无言，眼眶都红红的。肖菲还没来得及亲口告诉他，他已经升级成为准爸爸了，张国军便匆匆返回了部队。
两个人，不，三个人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与期盼。
婚后蜜月期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张国军由于近来国际局势吃紧，单位地理位置特殊，部队实战化训练如火如荼，两人平时能够联系上的时间大大缩水。
以至于在肖菲为他生下儿子的时候，张国军依然坚守在一线，只是通过电话简单地问候他们母子。其实，张国军何尝不想家，只是他不想表现出来，这可能让他们感到更加脆弱。
张国军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回来了，可是妻子的脸上却看不见了往日的笑容。张国军坐在床边，刚想开口说声对不起，妻子突然嚎啕大哭。她连连追问张国军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她们母子身边，肖菲说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披着光荣外衣的孤独。
张国军默然，面对部队和家庭，他没有选择。
不，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在张国军赶回部队的路上，他成人后第二次流下了眼泪，他做了一个他认为不得不做的决定：让肖菲离开他。
03
肖菲哭着问为什么，张国军默不作声，军人始终习惯把情感埋进厚实的胸膛。
半年之后，张国军收到了肖菲的离婚协议书，儿子跟他。
自打那刻起，张国军像是卸掉了一个大包袱一样释然，然而心中永远卸不下的，是那份对她无法磨灭的爱。
回到部队之后，张国军写了援藏申请，给原本跟母亲姓的儿子改回了自己的姓氏。父子俩就这样一起去了西藏，加上路途又远，通信又难，从此便再没和肖菲联系过了。
一晃数年，他们的儿子——张亮，长大了。
张亮继承了张国军的一切，天生就长了一副俊朗的外表，也随了父亲刚毅的性格。
他想参军，然而张国军却坚决不同意。
在张亮满十八岁那一天，张国军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儿子，你将来要走的，是和老爸不一样的路，等你再长大些，你就明白了。”
进入大学之后，张亮没让张国军失望，他以全优的成绩毕业，即将奔赴大洋彼岸到美国研读医学。
临别前一晚，张国军拎了两坛“谷烧”，父子两人彻夜长谈。
可没想到，这竟然是父子俩最后一次交谈……
04
几个月后，张国军在一次救灾过程中被山上滚落的飞石击中，光荣殉职。他给儿子留下的遗物只有一本厚厚的日记和一个沾满污迹的破旧钱包。
张亮啜着眼泪，翻开父亲的日记，里面记载着关于父亲母亲以及他的所有故事，张国军在日记中写道：我把一生都献给了部队，我虽不后悔，但内心常常愧对于儿子和他的母亲……
眼眶越来越模糊，张亮再也没法往下读了，断了线的眼泪打湿了日记，辗转难眠。
几年后，张亮攻读完医学专业，毅然回国申请入伍，多方争取回到了父亲的老部队。他凭着高超的医学技术，当上了最年轻的外科主治军医，拉回了不少在鬼门关打转的伤员，也多次深入藏区巡诊，为藏民解决一些医疗问题。
一次偶然，他在西藏遇见了他的大学同学程依依，久别重逢的俩人双双跌入爱河，开始了一段甜蜜的恋情。
程依依问起过张亮家事，张亮拿出了父亲留下的皮夹子，里面夹着的照片早已泛黄，那是他父亲和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
张亮对依偎在他怀里的程依依，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小时候我常问父亲我为什么没有妈妈，父亲常说母亲因为难产过世了，可我感觉她一定还活着……”
在听完张亮的诉说之后，程依依深情地望着他：“我们以后有时间了一定找到她！”
就这样，男孩经常去藏区巡诊。虽然路途危险重重，但这种任务执行了无数次，他总习以为常，她却总是提心吊胆。
一次他又要启程了，程依依右眼皮跳个不停，心里愈发不安，便申请同去，张亮坚决不肯。
他说：“路上那么危险，而且一去好几天你吃不消。等我回来我就报假，然后咱们结婚吧！”
05
三天之后，山里传来了噩耗，医疗队遇险，张亮被突如其来的雪崩夺走了年轻的生命。
程依依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精神状态一度恍惚，她想起和张亮手牵手漫步在雪中的场景，一步一个脚窝，仿佛就在昨天。
每当看着山下绿色的村落，张亮总会说：“当年父亲也经常走过这条路，让我爬上他的后脖子，数山下的牧民家养了几头奶牛。”
程依依痛心疾首，她想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她带着张亮的遗物，回到了南方老家。
她母亲安慰她说：“张亮是个好孩子，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早有这样的觉悟。”
母亲给蜷在床上的程依依盖上毛毯：“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一个军人相爱过，后来结婚生下了一个孩子。”
程依依抬起头来，问：“后来呢？”
“后来，他走了，带着孩子去了西藏。可能，现在也和张亮年纪相仿吧。”母亲若有所思。
“那再后来呢？”程依依紧接着又问到。
母亲长叹口气：“再后来我们就没再联系过，听他曾经的战友说，也牺牲在西藏。”
程依依听完一震，一把抱住母亲，和母亲讲起那个张亮曾经告诉她的故事，讲到最后早已泪流满面。
她从张亮的遗物里找出他父亲的皮夹子，当这个旧得已经翻皮褪色的皮夹子打开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母亲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抽出了那张泛黄照片，掩面而泣。
作者：廖一捷
整理：追风小胖
更多精彩内容
欢迎关注“冲锋号”微信公众号（微信号：njjqzg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