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命之恩
在人迹罕至的山沟沟里,有这么一个村子,不管外界科技如何迅猛发展,村里依旧保持着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生活水平。
“狗日的,他妈的赵小天要是人生的,老娘就就不是人!我说怎么好几天了鸡都不下蛋,感情都让这孙子给偷了,你个没良心的赵小天,真该挨千刀!”
大早晨的,佛爷村的马路上李婶就开始骂街,村民们一个个好言的劝着:“李婶,算了,可别叫那个祖宗听见,没拿你家鸡就不错了,知足吧,前两天王老头家的摇椅都叫他拿走啦。”
赵小天在家里一边摊着鸡蛋一边唱歌:“一个鸡来两个蛋,两个鸡蛋是早餐。”
听到大街上李婶的叫骂,赵小天哼了一声:“娘西皮的,你家下蛋那个鸡不是老子从隔壁村顺来送给你养的啊,做人要讲究知恩图报,拿你俩蛋咋啦,会下蛋了就不认娘了啊,你个没良心的。”
赵小天正嘟囔着,竖着耳朵怎么也听不见李婶骂街的声音了。
“不对啊!”赵小天心想,“平常骂街不骂够半个小时她不会罢休的,怎么今天就大发善心了?”这事肯定有蹊跷,赵小天赶紧放下手里边的煎鸡蛋,三步并两步的往大街上跑。
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王八庙村被大水淹了,全村人除了个女人全都死了,这女人逃难逃到了佛爷村,村民都不围观李婶了,改围观这个外来的女人了。
村民们呼啦一下把这娘们给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的说怪可怜的,收下来给村里边的诊所打个下手,有的光棍要娶回去当老婆,有的要拉回去当苦力,更有些恶毒的泼妇要把她当妖精烧死。
赵小天一听说这帮娘们要把她烧死,立刻来了兴趣,但凡是长的有点姿色的外乡人,这帮老娘们都说是妖精,动不动就烧人家,看来这个女人也应该不一般。
赵小天嘴里喊着让开让开,手拨着人群硬生生挤了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女人脸上手上全是淤泥,脏的不像样,根本看不出个摸样,但是偏偏胸口的衣服被什么东西给刮破了,露出了白花花的大半个胸脯,要说这人如果脏起来真是要命,要不是因为这胸脯还真不知道这女人能这么白,那颜色就跟鸡蛋清一样,水汪汪的,看上去特别嫩。赵小天活了十八九年还没见过这么白的娘们。
村里那些光棍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个劲的盯着人家胸脯看,那女人就坐在路边上,任凭多少人围观也不动弹,估计是走的实在累了,连用手挡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赵小天眼睛贼,看见周围围观的人里有几个镇里的人贩子,这些人平常啥都不干,整天在穷村子里瞎转悠,遇到哪家饿的揭不开锅,就张罗着买人家媳妇买人家闺女。赵小天一看这还得了?赶紧奔到女人面前。
“本少爷我家大房大茅坑大,就是没有伺候我的丫鬟,正好来了个外来娘们,你就去我家当个丫鬟咋样?”赵小天说话的意思是询问,可是那股子傲气的劲儿好像跟地主似的,根本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见女人不说话,赵小天裂开嘴,露出雪白的板牙哈哈大笑,“你看,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走,本少爷回家当丫鬟去,管你顿饱的。”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女人就要走,村里边的老大爷不干了,急急忙忙的说:“赵小天你个缺大德的,人家不是默认,这娘们的爷们让大水冲走,成了寡妇,刚跟我们这群人说了身世,气儿还没捯上来嘞,哪有力气同意当你的丫鬟。”
“去去去,边儿玩去!张大爷不是我说你,你个老不死的成天担心别人成没成寡妇,你自己个儿那倒插门的女婿跑了大半个月了都没个音讯,你咋不操心?人家成了寡妇管你鸟事,你闺女守了活寡也没见你这么着急啊。”
“你,你,你……”张大爷连说了三个你,差点被赵小天气的背过气去,一拍大腿唉了一声,坐在地上掏出烟袋巴巴的抽起烟,不再吭声。
“赵小天你别太过分了啊,我们这群光棍还指望能讨她当个婆娘呢,你说带走就带走啊?”一群二三十岁的光棍们这下可不干了。
“怎么着?”赵小天回过头一瞪眼,“村里边十个人里有八个是女的,佛爷村都快成娘娘庙了,那么多大闺女小姑娘等着嫁人你们咋不去提亲?摊上一个不要钱的你们眼红了是咋地?老子今天还就过分了,你们能把我怎么地?”说着也不等这群人反驳,拉着寡妇就进了家门。
第二章宁绕村子一圈,不走赵家半边!
旁边几个镇里的人贩子都看傻眼了,这村子的人唱的是哪出儿啊?三四十人有二十几个老爷们,都只会耍嘴皮子,竟然让这个半大小子把人就这么带走了!
“老乡,跟您打听一下,这小子怎么这么狂妄呢?”说着蹲下身子,跟坐在地上的张大爷询问。
张大爷气哄哄的哼了一声说,“一听你口音就知道你不是本村的,告诉你,这赵小天不是人,是他妈个畜生。”
几个人一听不是人,愣了一下,嘴里嘀咕着,难道是妖怪?
旁边的李婶插话了:“妖怪?哼,这小子要是妖怪就好了,一把火烧死他!他是佛爷村的阎王爷,老赵家祖宗八辈子都是地主,家大业大,到了他爹这一辈儿败了家。他爹要把他娘给卖了,他娘接受不了自杀了,他爹眼见他娘上吊,一时间想不开,也跟着去了。留下这个赵小天,当时他只有六七岁,村里人见他孩子家可怜,让他吃着百家饭长大,没想到啊,村里人们十几年喂饱的就是个白眼狼,这小子长大以后别的没学会,学会了他们老赵家的傲气劲儿,成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整个儿一个旧社会的二世祖。家里除了个半亩地的空院子啥都不剩了,真是造孽啊!”
这几个人贩子一听,原来是个地头蛇,那可惹不起,只是可惜了到嘴的鸭子就怎么飞了,要是能卖到镇里,怎么说也能值个好价钱。
赵小天把寡妇带回家,寡妇饿的都快虚脱了,一句话也不说。一进屋,两个眼珠子盯着桌子上放着的鸡蛋就没眨过。赵小天一看这哪是寡妇啊,整个儿一个饿狼,转身拿了一个馍,倒了杯水给她。
寡妇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吃,没到半分钟,两个鸡蛋一个馍就没影儿了。把水也喝个一滴不剩,然后俩眼睛不再看鸡蛋,盯着赵小天不放。
赵小天一愣神,我靠,这是没吃饱,要吃人啊。
“还要不?”赵小天回过神来冲着寡妇说。
寡妇摇摇头,半天憋出一句话:“当丫鬟得顿顿管饱,吃不饱俺可不干活。”
赵小天差点被气死,这娘们是真没看出来他是在救她啊……听这话的音儿是要长住啊……不过转过头来想,家里多个佣人也不赖啊。
“去院子的井里打点水,把自己洗洗,脏成这样多丢本少爷的人,洗完了屋里有这几年没洗的衣服,都给洗了,要不晚上不许吃饭。”
寡妇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拎着水桶去井里打水去了。赵小天跟着她,问:“你叫啥?多大了?”
“丫丫,二十五。”寡妇一句多余的都没说。
赵小天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往院子外边走,边走边说:“我去赚钱了,看好门,别招了小偷。洗澡的时候别用凉水,否则你月事不调会更严重。”
丫丫心里纳闷:“他是怎么知道我月事不调的?”
按照赵小天的说法,去别人家摸个母鸡,偷个馍就算是赚钱了。
院墙外边,一个贼溜溜的眼睛盯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嘀咕着,“他妈的赵小天,你家也能招小偷?偷大门还是卸院墙啊,家里除了马扎以外,能搬得动的都让你爹给败了,方圆二十里的小偷谁不知道你家屋子里有回音啊!”
“宁绕村子一圈,不走赵家半边!这句话不是因为你这畜生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娘们还真是白啊,不知道洗澡时候能看着不。”正嘀咕着,跐溜一下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佛爷村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一件事不到俩小时准能被村里那些嚼舌根子的泼妇传遍。赵小天走了没三步就能听见一阵窃窃私语:“听说没,赵小天抢了个寡妇回来,人家本来就是可怜的主儿,这回更没好日子,让那小祖宗拉回去当苦力了。”
赵小天装作听不见,对他来说今天还有大事要做,一下子家里多了一张嘴,口粮是个问题,可偏偏李婶家的鸡死活没蛋了,他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屁*眼里出东西。
正琢磨着,看见有人拎着篮子往山根下的佛堂走。赵小天一拍脑门,笨啊,今儿是初一,老王那婆娘肯定去拜佛了,贡品肯定是少不了的。一边念叨着,一边跟着老王婆娘往山根那边走。
半个小时以后,赵小天搬着个猪头高高兴兴的往家走。
从山根到家的路上,赵小天经过老屈家,看见村长偷偷摸摸的进了屈家的门。
赵小天眼珠子一转,啥都明白了。
村长四十来岁了,老来得子,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本来是件喜事,可村长怎么看都是垂头丧气的,为啥呢?这要说起他家那位比母老虎还凶的婆娘,怀胎十月,自打怀孕那天就开始跟村长分房睡,急得村长上蹿下跳,好不容易熬过了十个月,那婆娘又开始坐月子,夫妻的那档子事又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去了。
村长媳妇怀孕期间村长可没少往老屈家跑,作为老屈家的邻居,屈凯夫又是赵小天发小,所以赵小天时常关心邻居家的一举一动。
老屈是村里的会计,但凡是被村长支出去算账,那这位英明的村长准是要来老屈家。
屈大婶成了村长的姘头已经是全村都知道的秘密,唯独老屈和村长媳妇不知道,一来呢,是怕哪年要是闹啥饥荒,村里分粮食会少分自己家两斤,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二来呢,老屈虽然人老实巴交的,可犯起混来是个不要命的主儿,谁都怕因为这事儿闹出人命来,所以全村上下都瞒着这两位,不敢明面上说,也就是背地里几个要好的念叨一下。
赵小天嘿嘿一笑,家里虽然多了个寡妇,可是这好事咋总是一件挨着一件呢,这不,赚钱的买卖又来了。
赵小天藏在老屈家院墙下十来分钟,估摸着这俩人也差不多该脱完衣服了,就放下猪头,大步流星的往屈家走,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屈大婶,凯夫在家吗?我找凯夫下河摸鱼去啊!”
嘴里喊着,脚底下步子却是越走越慢,这万一进去了,俩人还没穿好衣服可坏了计划了。
刚一推开屋门,屈大婶正好扣好最后一个口子,捏着兰花指把头发往鬓角后边一别说:“是小天啊,凯夫不在家,你下午再来呗?”
赵小天环顾一下屋子,没见着村长,难道是从后门溜了。转过头再一想,不对,屈家前两天下大雨把房子压了,后门堵住还没清理好呢,村长应该还这屋子里。
仔细一看,赵小天明白了。屈家屋子里有个放棉被的柜子,放在地上约莫有一米高。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这么一个实木的柜子,夏天用不着棉被的时候都把被子放柜子里,而且这种柜子都特别严实,怕被子招潮虫。
这时候炕上多了一套棉被,看来是急急忙忙的拿出来让村长躲在里边了。
赵小天嘿嘿一笑,跟屈大婶说:“哦,不在家啊,去西山种地了吧?”
屈大婶连连回答是。
赵小天一边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柜子上,俩腿晃荡着跟屈大婶聊天,说不出的自在。
屈大婶一看这可咋整,这木柜子本来就不怎么透气,让这祖宗一坐,更是一点缝儿都没有,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说,毕竟这是不要脸的勾当。一边跟赵小天聊着家常,一边心里犯嘀咕,赵小天这是抽的什么风,跑这跟老娘说哪门子家长里短。急的屈大婶额头直冒汗,生怕村长在里边憋出个好歹来。
柜子不大,空气本来就少,赵小天这么一拖延时间,村长可受不了啊。没过十分钟,柜子里大口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外边的俩人听的真真儿的,可是赵小天还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跟屈大婶聊天,像是完全听不见一样。
又过了几分钟,赵小天觉得村长估计够呛了,对屈大婶说:“婶子,大侄子求你个事儿呗?”
屈大婶心理边也不明白,但是一时半会也猜不出来,就说:“你看你说的,跟婶子还说啥求,有事你就说,是不是又没粮了啊?“
赵小天摇摇头说:“婶子你应该知道吧,我家多了个寡妇,现在正家当苦力呢。”
屈大婶点头。
赵小天接着说:“你也知道我家那情况,我一个人都吃不饱,咋能再养活个寡妇呢,再说了,我这还没娶媳妇呢,家里平白无故养个寡妇说出去谁还敢嫁给我啊。”
屈大婶表面上点头同意,其实心里边嘀咕:“就冲你佛爷村赵小天这几个字,估计十里八乡也没有闺女敢嫁给你。”
赵小天又说:“我就寻思着给这寡妇找点活干,也能贴补一下家用,你想啊,我是少爷,他是仆人,这是天经地义的嘛。可是咋这村里能有啥活让一个娘们干的?想了半天,终于让我想到了,村长家媳妇不是前两天刚生个胖小子嘛,这月子没人伺候哪行啊。屈大叔是村里的会计,跟村长走的亲近,我想求婶子跟屈大叔说一声,让他跟村长念叨一下,我家那个寡妇去给村长媳妇伺候月子,村长多少给五百块钱意思意思就行。”
赵小天连珠炮似得说了一连串,每次提到“村长”两个字的时候,总用腿蹬一下柜子。
屈大婶这才听明白,这小子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啊,五百块,简直是抢劫,要知道,老屈这村里当会计那可是高薪职业,每个月也就一两百。
但是屈大婶生怕村长这里边憋死,汗珠子都掉地上不知道多少滴了,只能应付着说:“行,也不是啥大事,我回头跟凯夫他爹说说,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啊。”
赵小天一听,很是高兴,一下子从柜子上跳到地上,说:“成,婶子记着这事就行。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家看看我家那寡妇掏完没,就不打扰婶子了。”
说着奔着门口就要走,屈大婶这才放下心,长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吓的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正要放村长出来,就听见赵小天说:“对了婶子,我想起个好玩的事,跟你念叨一下。”
屈大婶已经这心里把老赵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嘴里却笑着说:“大侄子你说。”
最后的说字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赵小天嘿嘿一笑,说:“我记得前些年啊,隔壁的那个孙大傻炖了你家下蛋的母鸡,愣生生被屈大叔打的跟娘炮似的,要说那孙大傻,可真是个壮汉,一个人能抗两百多斤粮食,大气都不喘一下,打架更是打遍全村无敌手。可是这么横的一个人咋就让弱不禁风的屈大叔给打的不敢还手了呢?后来我总结了一下,对屈大叔有了个重新的认识,屈大叔这人老实是老实,可是别人不能碰他的东西,那是他的底线啊,你想,就因为一个老母鸡就能把孙大傻打的躺床上好几天下不来,这要是有人祸害他老婆孩子,他还不得杀人啊?”
赵小天说的时候还特意把“老婆”两个字说的很重,再看屈大婶,好像听出了啥,脸上的颜色苍白的吓人,额头慢慢地渗出一脑门的白毛汗。赵小天对她的这个表情很满意,又笑笑说:“婶子我走了,别忘了跟屈大叔念叨一下伺候月子的事儿啊,这事要是不成也没事,毕竟屈大叔也尽力了嘛,我还是得感谢一下的。如果真没成,我回头找屈大叔喝酒,念叨念叨咱家里边的事,你看,我都把下酒菜准备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门口放着的猪头。没等屈大婶回答,赵小天已经抱着猪头走了。
屈大婶还愣站这门口,不知道寻思啥。等听见柜子里嘭嘭的响才回过神来,赶紧把村长放了出来,一看见村长,想起老屈的为人,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村长从柜子里出来,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气,等气儿倒腾匀称了,气愤的说了句:“他娘个腿的,栽在这狗日的身上了。”
赵小天的心情格外的好,猪头到手不说,还能有五百块的入账。心里美滋滋的往家里走,正走着,就听见屋子里有呜呜的叫声,像是有人喊叫被捂住了嘴。
腾的一下冲进屋子里,眼前的事儿让他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