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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宝适,是什么?
生过孩子的女人,都知道是老品牌纸尿裤。
大姐合租屋住的田佳姐,让我最先认识了帮宝适牌纸尿裤。
十几年以前,我还没有对象,秋收忙完会去城里大姐那串个门。田佳姐长得矮小的个子,一米五几刚到我肩膀,比我大五岁,戴着八百度的眼镜。
田佳姐也是农村进城打工的姑娘,没高文化,没颜值脸蛋,没手艺特长。可是她有一身不服输的韧劲,敢做,肯吃苦。
通过朋友介绍,做起了哈市帮宝适纸尿裤的代理商手下的推销员。
大姐和田佳姐租的是两室一厅的高六旧楼。田佳姐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一个帆布拉链折合衣柜,一个床头柜。其它地方都是装着纸尿裤的箱子,典型的仓库卧房。
田佳姐天天就是往医院妇产科和孕婴店跑,这两个地方是她盈利的重点。三四十斤纸箱子用胶带捆出一条只能容下一只手的空隙,当提手。托拽着箱子脚步艰难的上下楼。
大姐喊她,不吃饭了,粥都熬好了。
她回头推推下落的眼镜说,不吃了,趁医院早上人少敢紧找熟人小护士,到了上班时间,纸箱子就挤不进去电梯了……
大姐无奈的苦笑说,累死不要命的,中午要多吃点,要不晚上没劲趴在半道,我还得打车去接你。
我偷偷问大姐,那个纸尿裤批发挣钱么?大姐一撇嘴,不挣钱,咋整?不干么?喝西北风么?
大姐在城里干了六年的理发,是凭手艺站脚的,她的话一直在我心里很有份量的。
我也撇嘴,回农村找个种地的对象,不比她现在天天饭吃不好,钱还挣得少强啊!农村一年顶多春天一个月,秋收一个月忙,累,别的时候也算享福的生活。
大姐用手指戳我脑门说,一个人,一个命,就你愿意种地。你田佳姐,回不了农村了,家里两个哥哥,十垧地对半分了。妈妈早就没了,爸爸又伴了个老太太。她都二十六七岁了,回农村找婆家她还挑,也不愿意被别人挑。
大姐告诉我不要当着田佳姐的面,问这些没头没脑的问题。谁的心里都有不愿提起的秘密。
原来,生活的苦辣酸都藏在笑容的后面。平时,田佳姐爱说爱笑的,还常逗我,以后结婚生了孩子,纸尿裤给我打七五折呢!
批发纸尿裤的工作,虽然累点,可却需要广大的人脉才能有销路。田佳姐属于城市底层的大龄剩女,只能厚脸皮去医院接触各种各样的男人和孕妇。
男人的软肋是孩子,哪个当爸爸的都希望夜里能让孩子一夜酣睡,不哭不闹的自己也睡得好。所以,价钱,男人是不在乎的,看重的是质量。
田佳姐说,去孕婴店买纸尿裤的大多数是初为人父的奶爸,只要自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把纸尿裤夸得完美无瑕,滴水不露。就当场拿下好几个驻足的男顾客。而孕婴店店主也会大赞大赏,给自己一点温柔的恩惠的。
女人,首先要经济独立,才可以去谈论人格上的独立,不要指着有男人来养自己,要活出自己的价值。
田佳姐很节俭,房租和大姐一人一月一百块钱,除去吃饭,电话费公司报销一半。田佳姐说,她不需要新衣服,每天的工作只需要穿着干净整洁就好。几件常穿的衣服袖口都被纸箱子磨出淡白的擦痕,她说,自己长的不漂亮,必须先积累一笔独立的财富。适当控制自己的欲望,是为了日后不让自己过成绝望。
她说,事业不管大小,都要有拼搏的劲头,要勇敢去闯,务实肯干。她总自嘲推销员——说不定哪年哪天就是哪栋楼里办公的女总裁了。
她的青春,她做主,让开心的笑容过成日子中的一种习惯。
我结婚的时候,田佳姐才交往第一个男朋友,听大姐说,是个开快递店的个体小老板,两人正在热恋中。记得,哪个作家说过,经营好自己的事业,你修剪枯枝残叶自傲成花的时候,蜜蜂蝴蝶自会被你花蕊的芬芳馥郁而吸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