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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在一起的,都不是最爱的那个人

有味读书  · 公众号  · 历史  · 2017-04-29 18:07

正文

明圣帝六十大寿,普天同庆。


宫殿灯火通明,歌声袅袅,舞裙翩翩,觥筹交错,欢笑声不绝于耳,好一片太平盛世景象。


子衿端坐在角落,眼睛静静的望着贴着寿字的大红灯笼,指甲在手心掐出点点血痕,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让她相信,她还活着。她重生了,重生到父皇六十大寿,她被指婚林王世子的这一天。


这时候,她还不是林王世子妃,还没有为了一个男人众叛亲离,虽万人唾弃,她仍欢喜。


她还没有被蒙蔽双眼,被他的甜言蜜语蛊惑,纵容他宠妾灭妻,最后一尸两命,曝尸荒野。


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世,她不恋权势,不贪情爱,只愿在这尔虞我诈的宫闱争斗中,安稳一生。


酒过三巡,明圣帝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巡视四周,说道:“朕六十大寿,恰好寻得沧海遗珠,年方十五,聪慧睿智,美艳无双,这是上天给朕最好的礼物……子衿,过来!”


来了!和前世一模一样!


夏子衿幽幽起身,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她的身上,穿着粉色宫裙的少女,黑色长发齐腰,头上只一只简单的金步摇,便美艳不可方物,行走之间,如一朵莲花悄然绽放,进退有礼,竟比宫内的公主,还要端庄。


前世,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时候的她刚刚被接进宫,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整个人显得十分小家子气,双手紧紧篡着衣裙,低着头,唯唯诺诺,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整个人如同受惊的鸟儿,哪里有现在的姿态。


明圣帝满意的看着子衿,眼中带着赞赏,不愧是他的女儿,即使身在青楼,也掩盖不住满身风华,“夏子衿,朕的女儿,当年柳妃随朕下江南,不料遭遇洪水,为了救朕,柳妃将朕推到岸上,自己却被冲走了,十五年了……朕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众臣立刻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哈哈……”明圣帝大笑起来,“朕寻回公主,众卿家认为赐个什么封号才好!”


明圣帝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众臣便暗暗琢磨起来,皇上三天前寻回公主,这个事情根本瞒不住,有心的臣子早就知道了。许是为了感谢柳妃,又或者是为了弥补公主,各种好物件流水一般往宫内送,甚至还特许了公主在乾坤殿午睡,这可是只有历代帝王才能睡的地方啊,宠爱之情,隐隐超过了众皇子皇孙!


现在看来,传言还是夸小了,这宫内的公主,除了和亲的三公主被封了和硕公主,其他的公主,哪里有封号?这位沧海遗珠刚刚接回来,就要赐封号了?


要知道有封号和没封号的公主,在待遇上可是天壤之别啊!没封号的公主,只是明圣帝女儿,各种月银赏赐,全凭皇上的心情,有封号的公主,会享有固定月银,侍卫,品级,府邸,俨然一方势力,朝中重臣也要相让几分。


“皇上,不如就叫明珠公主吧!”大学士最会猜测皇帝的心思,立刻建言道:“公主遗落大海,也不能阻挡其光华,就如同一颗灼灼闪耀的明珠,而且每一个女儿,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刚好可以表达皇上对公主的喜爱之情。”


“不错,好!就叫明珠公主!”


“谢父皇!”子衿弯腰,对明圣帝行礼,抬头,便对上了那双眼睛。


男子一身银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青竹,头戴玉冠,眉若含黛远山,眼似清波星芒,孑然而立,在一众臣子中间,无人能够掩盖其风华。


即使已经看了这张脸几万遍,子衿还是不能掩饰自己看到林润玉的惊艳,好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子衿双手情不自禁的握紧,眼眸中浮现一丝恨意。


就是这个男人,害的她家破人亡,一尸两命,死了,也只能曝尸荒野,她恨啊……她好恨……


林润玉满脸疑惑,这是他和这位明珠公主初次见面吧,怎么她看他的目光,阴森的渗人呢?林润玉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子衿。


“怎么?子衿莫非是看上林王世子了!”明圣帝看着两人目光对视,大笑起来,指了指林润玉说道:“林王世子可是京城出名的才子啊,子衿好眼光,今天,父皇就将你指给林王世子!认回女儿,寻得驸马,六十大寿,今天,就是朕三喜临门的好日子!哈哈!”


明圣帝大笑起来,林润玉则是脑袋一蒙,整个人僵硬了,不敢置信的望着高台上的帝王。


虽说公主身份非同一般,可是这位公主的出身,也太糟糕了啊!一个在青楼呆了十五年的女人,谁知道还是不是清白之身?暗地里又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龌龊事?柳妃以亡,柳族薄弱,根本不能给他助力,他堂堂林王世子,什么女人得不到,凭什么要将婚姻大事,吊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


林润玉别过头,看向自己父亲,林王权倾朝野,为明圣帝登基立下过赫赫战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会拒绝的吧!


林润玉期待的看着林王,林王却向前一步拱手,“谢皇上为小儿赐婚!”


什么?答应了!林润玉不敢置信的看向父亲,身子情不自禁的摇晃了一下。


果真,历史又一次重演!前世的夏子衿,在青楼时,便已经听过林润玉的才子名声,当红的名妓不谱几首林润玉的诗词做曲,都跟不上潮流了。


所以在看到林润玉真人之后,便一见钟情整颗心都遗落在他身上,对于明圣帝的指婚,自然一口应允,喜不自胜。


可是现在,再经过一次死亡之后,她哪里还不懂明圣帝的心思?林王位高权重,功高难免盖主,这赐婚,是赏赐,也是提醒,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嫁给林润玉,是一颗棋子,既是皇上留在林王府的明桩,也是笼络人心的帝王恩,如同一把双刃剑,剑指何处,就全看林王的行动了。


皇家哪有父女情?


这一世,她怎么能让自己再陷入这种险地,再嫁给这个男人?她要反抗!


“父皇!”子衿连忙跪了下来,抬头看着明圣帝,说道:“女儿不愿!”


什么?公主抗婚了!


现场一片哗然!明圣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子衿,胡子气的一抖一抖的,从来,没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藐视他的权威!


她,怎么敢?


明圣帝看着子衿,与生俱来的帝王威压洒在她的身上,子衿眨着眼睛不屈的望着明圣帝,有些委屈的说道:“女儿刚刚才和父皇团聚,难道父皇就想把女儿嫁出去吗?”


嘟嘴的子衿,像是寻常人家撒娇的女儿,让明圣帝的皇威一下子便泄了下来,那颗坚硬的心底,浮现一丝柔软,也许,是他太过焦急了吧!


她,终究和其他公主是不同的。


宫内的女儿,谁敢违抗他的命令,敢和他这样撒娇?


“好吧!既然子衿不愿,那就再等二年!父皇也多留你两年!”明圣帝亲自将子衿扶了起来,看向林王三分严肃,七分打趣的说道:“林王,你这个儿子,别忘了朕已经定下来了!”


林润玉目光复杂的望着子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明明是他不想要这个女人,可是为什么她拒婚了,他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呢?难道,是因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女人拒绝他?


林润玉摇摇头,嘴角划过一丝苦笑,罢了,反正他要的结果已经得到了,再等两年……两年之后,谁知道会是怎样啊!他在两年内,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他就不信了,皇上就能棒打鸳鸯!


林润玉心里想着美好,夏子衿却仍然忐忑,再等两年?还不是要进入狼窝,皇上一言九鼎,这话既然说了,别说林润玉敢不敢娶,就是其他人,也不敢将女儿嫁入林家啊!


不行,她今天必须解决这个事情,斩草就得除根!


夏子衿的目光落在明圣帝身后的太监身上,眼睛一亮,她记得他,夏晟卿!原本是明圣帝的侍卫,后来为明圣帝挡刀,被人伤了下体,做了明圣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被赐帝姓,名晟卿。


这个人的一生,堪称传奇,历经九王夺嫡,宫闱暴乱,她的那些皇兄们一个个轮流当家坐龙椅,他却屹立不倒,恩宠依旧,在她死之前,他已经获封九千岁!


真正的异姓王,权倾朝野,只手遮天,更重要的是……在她被林润玉一卷破席,曝尸荒野的时候,是他脱下了衣服,给了她一衣避体,给了她安息之地,免了她死后,尸体还要被野兽啃咬……


也好,反正她也不想要什么情情爱爱,嫁给他刚好,就当还了上辈子,他的一衣之情,埋葬之恩!


“父皇,子衿要嫁,就嫁给他!”


随着娇俏的声音,夏晟卿抬头,便看着如仙般的女子纤细的食指指着他,目光中露出狡黠的光芒,嘴角的梨涡,在脸颊上荡漾,在他的世界,炸开千万朵烟花……




“胡闹!”明圣帝吹胡子瞪眼的望着夏子衿,气的直打哆嗦!刚刚才说不嫁人,现在就要嫁人了?嫁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嫁给一个太监!有这样的理吗?


大明圣国的明珠公主,不嫁世子嫁太监,这是这个世界上最荒诞的笑话了,明圣帝发怒,夏晟卿立刻跪倒在地上,满脸苦涩。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还正好砸在了他头上,可是他不要行吗?在这宫内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就已经够艰难了,他这么没有存在感,怎么也会被盯上?是巧合?还是明圣帝刻意的试探?


夏晟卿如履薄冰,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脸上的表情惶恐的刚刚好,“公主别拿奴才开玩笑了,奴才……奴才可娶不了人!”


众臣低声笑了起来,即使捂住嘴巴,仍然泄露了他们的嘲讽,一个太监娶公主?这不是开玩笑吗?


林润玉坐在人群中,脸色苍白,因为愤怒,身子如筛子一般颤抖着,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拒婚,却要嫁给太监,这不是说他连太监都不如吗?


是她眼瞎,还是他无能?


他可以肯定,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他的头衔还要加上一个,“京城第一笑柄了!”


“够了,别胡闹!”明圣帝狠狠瞪了一眼夏子衿,阻止她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我没有胡闹!”夏子衿看着明圣帝,说道:“我知道他,他和我母妃一样救过父皇,他是为了父皇才变成这样的,子衿尽孝道嫁给他有什么不对吗?他和我母妃一样是大英雄!”


明圣帝干咳两声,表情有些不自然,夏晟卿是为了救他才变成废人,全宫内都知道,可是从来没有人敢当面对他说这些,尽孝道?一个奴才,救主是应该!难道就因为这点理所应当的事情,就要让公主嫁给他吗?哪里有这个理?


在明圣帝心中,奴才就是奴才,赐帝姓,就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难道还想挟功要挟不成?


这虽然是他心里的想法,可是嘴上却不能说出来的,这样以后还有哪个人,敢为帝王卖命?


“奴才不敢!”夏晟卿额头上冒出冷汗,头如捣蒜般在地上磕着,内心腹谤不已,真是够了,他的日子过得小心翼翼,这公主刚来,就要捅破天啊!可是这种“恩宠”,怎么要落在他身上?他不要行不行?


“说得好!”远远的,一个嬷嬷扶着太后缓缓走了进来,身后宫人鱼贯而入。


“参加太后,太后千岁!”众人跪拜,连明圣帝也鞠躬以示尊敬。


“子衿见过太后!”子衿刚刚躬身,手便被太后扶了起来,光滑的右手,被太后握在手里拍着,“真是个好孩子,哀家远远的听着你的话,就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不错,不错……”言语中尽是赞赏,可是那欣赏,却没有到达眼底,显然只是敷衍。


子衿心里露出一丝冷笑,嘴上却甜甜的说道:“都是宫里嬷嬷教导的好!”


前世她和太后的见面可没有现在的一团和气,那时候他答应了明圣帝的指婚,成为林王世子妃,太后可是属意自家侄女嫁给林润玉的,所以对她这个公主毫不客气,从站姿坐姿,到吃喝礼仪,挑了个遍,摆明了就是不认可她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更何况她还是青楼出身,这对于讲究“根正苗红”“身家清白”的太后来说,更是逆鳞,就连母妃柳氏,也是太后眼中的肉中刺,认为她蛊惑了明圣帝贪恋美色,不爱朝政。


所以她早就算好了时机,只要太后来了,明圣帝不同意她嫁给夏晟卿,太后都会一力促成此事的,有什么比一个碍眼的“青楼公主”,嫁给太监更满足她的心意呢?


嫁给朝臣是败坏家风,更会诞下污秽的血脉,嫁给太监,保住清白身,还能为大明圣国贡献最后一点光和热,也不枉明圣帝将她找回来。


太后的算盘,打的响亮!


“皇上,哀家觉得子衿的提议很好,难得这孩子一片孝心,皇上就成全了她吧!这样朝臣们也知道,皇上对于有功的臣子,是绝对不会亏待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有度,江山才稳固……”


最后一句,太后的声音极小,小的只有站在太后身边的明圣帝和子衿听到,果不其然,在听到江山之后,明圣帝的脸色几度变化,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啊!子衿心里默默感慨,太后是捏住了皇帝的命脉,她知道,在明圣帝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江山。


都六十岁的人了,还抓着权势不肯放手,太子已经三十五岁,大皇子已经四十岁了,在邻国,皇子成年即可熟悉政务,二十多岁便会登基,而在大明圣国,因为明圣帝对权利的占有欲,别说是皇子们了,就是孙子辈,都登基无望!


“好,晟卿,朕就将朕的明珠公主,下嫁给你了!”明圣帝一咬牙,终于下达了圣旨,子衿长舒一口气,完全放心下来,改变,就从这儿开始!


她要一步步,改变自己的人生。


似乎是为了弥补他的愧疚,下达圣旨之后,明圣帝又赏赐了一座府邸给子衿,各类商铺,绸缎,银两,更是数不胜数,太后许是解决了“眼中钉”,也出乎意料的没有插话,子衿得到赏赐,又说了很多体己话表忠心,惹得太后和皇上哈哈大笑。


君臣和乐,完全没有人注意到,站在皇帝身后的小太监,满脸苦涩,欲哭无泪的模样。


“好事成双!”太后望着林润玉,说道:“皇上不是想给林王世子做媒吗?现在子衿嫁了,这在座的大家闺秀中,可有入得皇上法眼的?”


听到太后询问,众小姐立刻含羞的低头,只有少数大胆的偷偷瞄向林润玉,心底小鹿砰砰跳。


林润玉玉树临风,一把展开扇子,骚包的扇着风,更惹的众人羞涩。


这在坐的都是有背景的臣子,和林王世子联姻,那更是权势滔天,他可没有指婚的意思,明圣帝兴致缺缺的看着,沉默不言。


他明白太后的想法,他生母早亡,他虽然跟在太后身边长大,终归隔了一层,太后,还是想自己本家繁荣昌盛的,这宫内,皇贵妃就是白家的人,若是白家的女子再和林王结亲,宫内宫外,双重保险,白家可再保五十年不衰!


见明圣帝不说话,太后也不好逼得太紧,转头看向子衿,说道:“子衿瞧着哪家姑娘好?” 


子衿的目光静静的扫过所有的女子,最后定格在白娉婷身上,白娉婷就是太后的侄女,也是她属意嫁到林王世子府的女子,前世因为她嫁林润玉为妃,白娉婷便屈居了侧妃,侧妃,说白了还是妾!


可最后,林润玉还是为了她,宠妾灭妻!


真讽刺,这辈子她还要让悲剧重演吗?


“我瞧着姐姐妹妹都像画中的仙人一样!”子衿嘴甜,逗得一众小姐心里都开心着,只觉得这公主会说话。


“比如那个姐姐!”子衿指了指白娉婷,太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白娉婷身子坐正,腰板直直的,一副等着子衿夸奖的模样。


白娉婷本就生的美,加上坐的位置又好,头上更带着太后赏赐的夜明珠,这黑夜中,就如同明珠一般的存在,正常人一眼望过去,第一眼看到的都会是她。


“那个姐姐最漂亮啊!头发也闪,衣服也闪,金光闪闪的真好看啊!”


明圣帝的目光落在白娉婷身上,白娉婷的心立刻揪了起来,糟糕……平时她仗着姑妈宠爱,头上的饰物从来不会按照规矩来,今天……是撞在枪杆上了!


“广袖流仙裙,这金丝银线的,还真是好气派……按照宫内品级,你头上的饰品似乎带的有点多啊!”一个无权无势的世家小姐,打扮的居然比公主还气派,明圣帝怎么可能高兴?


江南水灾,年年修堤,白卿家一直向国库哭穷,结果自己家女儿这穿戴,好一个光彩照人!


明圣帝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白娉婷脸色苍白,双手颤抖的握着广袖流仙裙,子衿高坐台上,看着颤抖的白娉婷,心里冷哼一声,太后更是脸色难看,真是不中用的东西,明明都安排好了,她却抓不住机会!


妾终究是妾,上辈子是妾,这辈子,还是继续做妾吧!


“那个姐姐好气派啊!”子衿目光流转,指了指坐在最末尾的女子,不同于别人的长裙襦衫,她一身盔甲,头发仅用一根橡皮扎着,浑身没有任何装饰。


她是精武将军的遗孤,继承了将军的好武功,嫉恶如仇,恩怨分明,身手不凡,更重要的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精武将军府也只是个空壳子了,想必,圣明帝是很愿意,把黄尘烟指给林润玉吧!


前世黄尘烟一直没有结婚,直到后来,碍于世俗眼光,找了个世家公子结婚,却因为丈夫吃喝嫖赌,被她捉奸在床,一怒下杀了他,杀人偿命,更何况是在这个男权社会,后来黄尘烟也没有好下场。




嫁给林润玉,再惨也不会比前世惨吧!更何况,她知道在黄尘烟死了之后不久,已经“死”了的精武将军居然回来了,得知女儿惨死,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嫁到林王府,黄尘烟应该能等到将军回来,平心而论,她是很欣赏这样的女子的。希望她能有好结果!


“精武家的女儿……”明圣帝沉着嗓子,暗暗思虑起来,一个空有其名的将军小姐,怎么样也是掀不起风浪来,给林王世子配这样一门光鲜又无助力的亲事,岂不是妙哉。


“也罢,今日朕便再赐这第二门婚事!”明圣帝威严地扶着膝盖,锐利的眼神在林润玉和黄尘烟面上一扫而过,“林王世子倜傥儿郎,精武家的女儿也是英姿飒爽,你二人堪是良配!”


明圣帝话音刚落,白娉婷立马变了脸色,她慌张地看着太后,用嘴型无声地喊了一声姑妈。


太后眼皮一敛,虽说她心里十分不满白娉婷今日在帝前的表现,但是为了白家,为了她太后的位置做得更稳,她都要助力于白娉婷。


“皇上说得甚是,这黄丫头自然是个好的,但哀家瞧着,娉婷这孩子也是个妙人儿,不如哀家做主,把她也许给林王世子吧。”


太后给白娉婷使了一个眼色,她立刻心领神会地作羞怯状,低头看起了自己鞋尖上的花样。


“这古有娥皇女英,今有娉婷尘烟,你二人一同嫁入林王府,也算是承了一回古了。”


明圣帝略略皱眉,对于太后的赐婚显然是有些不喜。


“依哀家看,也无须分正侧妃,既然都是赐婚,也没得偏颇了谁,你二人年纪相左,便做平妻罢。”


太后微微眯着凤眼,精细的目光在二人面前扫过,说是恩典,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黄尘烟咬着唇瓣,提起裙摆便上前跪了下来,她神色坚毅,即便是在御前也丝毫不生胆怯,颇有其父之威。


“皇上太后厚恩,尘烟本当千恩万谢,但请皇上太后恕臣女难已从命。”她朝着高台之上深深一拜,声音却无比坚定。


“家父是精忠报国之人,尘烟既承其血脉,自然也是随父路行父事,儿女情长已然不是此生所求。臣女虽名为尘烟,眼里容却不得沙子,更不愿做人平妻。尘烟愿长驻沙场,为皇上保卫这一方疆土!”


黄尘烟的宣誓响彻大殿,明圣帝眼皮一动,心中已是悱恻起来,那个当年忠勇刚毅在自己面前抱拳说为他守江山的面容在眼前闪现,终是惋惜的。


“好好好,小小女儿家能有此决心,不愧是精武家的女儿!”明圣帝大掌一挥,示意黄尘烟起身,“既你不愿,朕也不当这恶人,平妻之事不提也罢。”


太后被这一呛,顿时觉得挂不住面子,冷着脸色默不出声,扶着宫人的手却气得微颤。


林王从头到尾只有陪笑的份,圣明帝本就忌惮着他,若是他出言反驳,定要让多疑的明圣帝猜忌。


而林润玉则没有林王的忍功,他在听到黄尘烟言辞凿凿说不为平妻的时候已经脸色难看。他堂堂一个世子,生的也是潘安之貌,今日竟然在金殿之上连被女子拒婚两次!


他捏着拳头,仿佛已经听见了周遭隐隐约约的嘲笑声,一个男人的颜面扫地也不过如此!


“皇上,容臣复议!黄小姐不愿为平妻,臣也不愿娶平妻,臣愚见,这短短红尘,臣娶妻只愿娶一人,与她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林润玉一声银袍,立于大殿之上抱拳,难得的说出了这样情深似海的誓言,夏子衿竟有些看的恍惚了,随后便觉讽刺至极,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林润玉了,这样假言假意的姿态,他从前就做得很好。


可黄尘烟却没有夏子衿洞悉他心的本事,她甚至有些惊讶,抬头细细地看着林润玉那深情不寿的模样,不禁有些动容起来,世家公子之中,竟也有如此专情之人。


明圣帝哈哈大笑,被林润玉的言语逗乐了,到底还是年轻,男儿志在宏图,这情爱之事,又何来钟其一生?


“既然林王世子也如此说,那朕自当成全!”明圣帝挥开明黄龙纹的衣袖,那象征权利顶峰的五爪龙用孔雀线绣成,栩栩如生,让多少人付诸血肉。


“黄尘烟嫁与林王世子为正妃嫡妻,白娉婷为侧妃,择日成婚!朕如此安排,可好?”


明圣帝虽用询问的话语,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他声线浑厚,不怒而威,扫视着众人。


“臣女旦凭皇上做主。”黄尘烟颔首行礼,林润玉那坚定许诺的模样刻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孤独许久的心有些撼动起来。


“臣谢主隆恩。”


一切已成定局,即使太后再面如土色,也已是不能挽回,这江山,这朝堂,做主的终究是那个穿龙袍的人。


寿康宫正殿,太后倚着簇锦团花的软垫,阖着眼睛,手上尖利的护甲像那匕首的刀刃,在檀木扶手上滑动,发出刺啦刺啦令人竖起毛孔的声音。


身旁的白嬷嬷跟了她几十年,何尝不知道太后这是气得不轻,她用羽鹤织金扇给太后缓缓地扇着风,有些不怠道:“太后娘娘,您可别气坏了身子,皇上那头想必也是敬重着您的,要怪只怪娉婷小姐不争气,没能把握住太后娘娘给她的机会……”


太后冷哼一声,睁开布满皱纹的双眼,她年岁已大,情绪更是比年轻的时候还要反复无常,常常让贴身的下人战战兢兢,就连白嬷嬷这样陪嫁起就伺候着的老人,也不得不每天打着十二分精神。


“那个不中用的丫头,真是白费哀家的一番筹谋!我白家出色的女儿也不稀缺,她这头灭下去,自然有新的长起来!”


白嬷嬷点头称是,附耳低声道:“娉婷小姐这会子还在殿外跪着呢,说要见太后娘娘您……”


“见什么见,宫外养的到底比不上宫里的懂事,没规没矩地尽给白家丢颜面,她既属意林王世子,那就跟着去做妾吧!”


太后的音量不小,白娉婷隔着殿门在外头听的一清二楚,她苍白着脸,跪坐的身体也打颤起来,太后不插手,她便注定了是做妾的命运,她向来心高气傲,在皇权面前,却也不得不低头而已。


漆黑的暗房里,四面无窗,只一盏昏暗的油灯放在桌角,散着微弱的黄光。


夏晟卿跪在冰凉的漆石地板上,他上身赤裸着,后背前胸都爬着一道道蜈蚣一样的疤痕,触目惊心。


啪地一声,三指粗细的皮鞭重重落在他挺立的背脊上,顿时渗出一道血痕,空气里滑动着阵阵鞭声,不断抽打着夏晟卿的身躯。


“还记得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吗!记不记得!”


那个拿着鞭子抽打的人重复着这句话,声音清冷得刺骨。


夏晟卿闷哼一声,背脊上的疼痛并不陌生,他吃痛地握紧拳头,跪着的身体却一动不动。


“是明圣帝。”


那人满意地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任旧鞭笞着夏晟卿,划破空气的鞭声直到第十八下才停止。


另一边,宴会结束之后,夏子衿便往南殿去了。皇宫之中,东殿为尊,是皇帝妃嫔起居住所;西殿为次,为未封王的皇子和未出嫁的公主所住;北殿上朝参政,只有这南殿最为末流,乃是太监宫女等下人的居所。


夏子衿一路迈着步子,细细打量着周围的布景陈设,前世她从未踏进南殿的范围,不知这金碧辉煌的宫中,竟也有这样陈朴无光的地方。


南殿住的多是下人,自然也简朴,鲜少有像夏子衿这样袅袅罗裙的贵人到访。一路走来,不禁人人侧目,有知情人便与旁人耳语,只道这就是那宫宴上和太监定亲的公主。


公主何其尊贵,嫁给王孙贵族才是常理,平常子弟都难以高攀,更何况是一个身下无一物的太监!


夏子衿丝毫不在乎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她莲步轻移,只往着夏晟卿的住所而去。


夏晟卿住在南殿的中心处,周围难得的种有许多阔叶树,特别是屋前那片绿色勃然的荷田,更是增添了几许生机。


“有趣。”夏子衿牵动唇角,一个太监竟也喜弄花草?


她站在房门前,食指扣动着黄梨木门,发出三声清脆的响声。


屋子里并没有传出动静来,夏子衿再伸手一推,那木门吱吱呀呀地就敞了开来。


没人?夏子衿微微疑惑,宴会刚结束,难道他还在皇帝身边侍奉吗?


正在夏子衿悱恻之时,身后却远远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侧目,只见夏晟卿正朝着这边走开。


夏晟卿看见她也是一愣,他不着痕迹地把领口往上拉了拉,遮盖住满身的鞭痕。


“公主怎么到这儿来了……”


夏子衿听他闻到,鼻尖却在他走进之时嗅得几分血腥味儿,令她柳眉轻蹙。


“皇宫这么大,怎的就许你住不许我来?”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身体往前倾去,实则是更加靠近夏晟卿闻清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明艳的面容恍若那荷田里开得最灿的红莲,让夏晟卿也有一瞬间的愣神。


“咳咳,公主说笑了,外头风大,您有何嘱咐,还是屋子里说罢。”夏晟卿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冲着房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二人这会儿便进了屋,夏晟卿的住处竟难得的雅致,窗沿下摆着好些吐露的蝶兰,除却这清幽的兰香,屋子里还散着阵阵檀木香味儿,桌岸几上一本金刚经和香樟木手串格外显眼。


下人的吃住都要按照宫规用度来操办,分配到的屋子也都不大,夏晟卿虽说是个总管,到底还是下人,地盘自然比不了旁的贵人,但只这窄窄四方天地,却被他布置得井井有条。


“想不到夏总管也喜读佛经?”夏子衿捋顺宫裙坐下,随手就抄起那本金刚经翻看,泛黄的宣纸上描的是簪花小楷,看起来该是女子的字样……


夏晟卿神色自然,双手并在广袖里道:“闲来无事,读来清净清净罢了。”


他虽然是太监,嗓音却不似旁的净身过的公公那般尖细拔高,竟难得的有些温润好听,加上夏晟卿面如冠玉,一双眼眸如子夜寒星,肌肤竟比女子还要细腻上几分。


夏子衿这样凑近了看,只觉得他长得真是好看,平白做了太监倒是可惜了,若是当年没有那意外,恐怕今日也是个令女子趋之若鹜的俏郎君。


“公主为何这样看着奴才?”夏晟卿不明所以,这个宫外回来的公主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呢,皇帝女儿众多,可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特别。


“无事……方才走神了。”夏子衿微微咳嗽了一声,眼睛瞥向别处。


夏子衿这一瞥,却被那软塌上随意摆放的青黑色方鼎药瓶给吸引住了,她眉头一动,心中已然腹疑起来。


那种方鼎药瓶她前世在林润玉那儿见过,虽然装药的盒子看起来不太起眼,却是个稀罕玩意儿,据说取材珍贵,价值万金,只要一丁点儿就能让伤疤复原得完好如初。


夏晟卿再怎么在圣前得脸,也不过是个下人,怎会有如此珍贵的药物?她细细地看了两眼那药瓶,发现瓶口磨损得厉害,想来是日日用着的。


夏子衿悱恻莫晦,名贵药材,加上他身上的血腥气,看来这个夏晟卿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她心道,上一世栽在林润玉那禽兽手上,这一世以为嫁个太监安稳便罢,但倘若她这步棋是错的,那么又是否能安稳如初?


“公主,你今日那番……意欲何为?奴才愚笨,不知公主用意,您是金枝玉叶,配公子王孙方好,奴才残躯,只怕是委屈了公主。”


夏子衿暗自思量之时,却听见夏晟卿开口,他拘着身子,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那脊背却挺得笔直,不似寻常太监佝偻谄媚的样子。


“夏总管何需妄自菲薄,你救了父皇,也就是救了这江山,本公主嫁你有何不可?”夏子衿一边滴水不漏地说道,一边缓缓起身,迈步走进他。


她一步一步靠近夏晟卿,他身上的血腥气息越发浓郁地钻进她的鼻子里。


夏子衿眼珠一转,手悄悄把手肘上挂着的披帛往地上拽了拽,往前一踏,便实实地踩住了那披帛,整个人往前扑过去。


“啊!”夏子衿装作惊讶,小声呼喊了一声,直直就往夏晟卿身上扑了上去。


夏晟卿站得近,在夏子衿的身体落过来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的玩味,却是稍纵即逝,任由着她把自己扑倒在地上。


夏子衿在扑下去的时候,膝盖装作不经意地往他胯下一顶,整个人双手撑地,两张脸只有薄薄一张纸的距离。


“公主……”


夏晟卿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他吐气时的热意喷薄在她小巧如玉的耳垂上,有些痒痒的。


她感受着膝盖上的触感, 那想象中的物体并不存在,夏晟卿的胯下的确是空无一物。


夏子衿心里呼了一口气,看来是她重生一回太过敏感,想多了呢。皇宫里这么多双眼睛,如果这个夏晟卿真的是假太监,那么早就会被发现了吧!


“夏总管,真是抱歉!”夏子衿露出一丝窘迫的笑容,却忘了两个人现在贴的近,这一转头,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夏子衿星芒一样的双眸近在咫尺,仿佛一个深邃的漩涡,能把人吸入其中。


“公主……”夏晟卿出声,身上的女子幽香清冽,一丝一缕地在他的鼻尖萦绕,他眼神波动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子衿被他的声音唤回了神智,这才发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有些……暧昧……


她蹭地从夏晟卿身上爬起来,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摆,脸上爬上了一丝尴尬的红晕。


“本公主晨起吃得少,这会儿子没什么力气,脚步不大稳,夏总管不要见怪才好。”夏子衿咳嗽两声,恢复了镇定。


“公主严重了,您万金之躯,奴才这皮糙肉厚的,摔一摔不妨事。”夏晟卿抿着嘴摇摇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依旧是双手垂在袖子里,一副淡然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夏总管,父皇既已经赐婚你我二人,那我与夏总管便已是半落夫妻,这成亲之事,诸多细枝末节,还需夏总管多多留心。”她对夏晟卿微微颔首,行言处皆是落落大方。


“这是自然。”夏晟卿点头回力礼道,“公主有什么吩咐派人知会我一身便是,南殿到底是咱们这些下人待的地界,您是金枝玉叶,不该……倘若让皇上知道,怕是要苛责一番了。”


夏子衿挑眉,金枝玉叶又如何,这高墙碧瓦之中,恐怕是越高处越藏污纳垢,权势是一把藏毒的蜜糖,既能让人沉迷在这泼天富贵,也能让人死无全尸。


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现在还得看着圣明帝的手在这吃人的宫墙里存活,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多谢夏总管,那本公主便告辞了。”


她提起素色绣花的裙摆,往门外而去,纤纤玉指推开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的声响。


“公主慢走。”


夏子衿回头看了看恭身而立的夏晟卿,莫名地勾起了嘴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罢,夏晟卿也罢,全都是这皇宫里一尾挣扎上游的鱼罢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墨生园,已是戌时过半,夏子衿坐在黄梨雕花的木床上,头顶软纱幔帐挂在白玉打磨的钩子上,这种纱帐名唤月挽纱,用极品蚕丝捻线而成,轻轻拨动便如月色粼粼,十分好看。


“小葵,给我撤妆吧。”夏子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疲惫地说道。


“公主,您一声不响地便溜开了,可让小葵好找!”名唤小葵的侍女一边抽下夏子衿头上的金簪子,替她梳着舒适的辫,一边嘟囔道。


她看起来约莫也只有十四五岁,巴掌大的脸孔还未长开便已颇有姿色,虽不能和夏子衿相比,也算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了。


“你这丫头倒是管起本公主来了。”夏子衿假装板着脸,透过镜子严肃地看着小葵,想逗一逗她。小葵前世就对自己忠心耿耿,在林王世子府里处处维护着自己,即便是后来她失宠失爱,她也毫无怨言守在自己身边。


可恨林润玉和白娉婷那对狗男女!竟让下人当着自己的面把小葵活活打死,她至今都忘不了小葵死前要她保重的凄楚笑容,更忘不了林润玉任自己苦苦哀求也不为所动的凉薄。


这一世,她会好好保护小葵,绝不让人再伤害她!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小葵一听夏子衿严肃了语气,立马就腿软地跪在了地上,眼眶里也开始泪汪汪起来。


她原本是的瑞婕妤宫里的丫头,被内务府调配过后才来的墨生园,从前瑞婕妤是个难伺候的主,伺候不好便动则打骂,好不容易调配到明珠公主这样好相与的主子,她生怕明珠公主一个不满将自己给打发了回去。


夏子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只道这个丫头还真不经逗。


“好了好了,起来吧,你这是做什么,本公主说笑的,看你这张小嘴罗里吧嗦,吓唬吓唬你。”


“公主净拿奴婢寻开心!”小葵破涕为笑,咧着嘴一副娇憨的样子。


夏子衿心中感叹着年轻真好,她虽是十五岁的身子,却恐怕已经有几十岁的心了,镜子里的女子雪肤黛眉,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流转成光,她用素巾擦去樱唇上的口脂,那娇俏的美人面便带上了几分病色,这副身子在青楼里呆了好些年,营养也跟不上,看来还得好好调理。


“公主,可要沐浴?”


夏子衿点头,挥手示意小葵去准备。


她揉了揉眉心,脑海中的思绪千丝万缕,前世的种种还历历在目,而眼前鲜活的人和景却提醒着她重生一世并不是梦。这一年她十五岁,一切都还为时未晚,从指婚夏晟卿开始,她要过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夏子衿唇角轻扬,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盘算,她是一棵无依无靠的无根树,要改变自己的弱势,就必须先靠上一棵大树,皇帝那边是指望不上的,圣心难测,她目前唯一能迈出的一个大步,只有……


柳家,她母妃的家族。





未完待续

夏子衿能在这个世界存活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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