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小亨,旅贞吉。
《旅》卦,一阳在上爻,一阴在五爻随之;两阳在中间,两阴随后。就像是前后相继的旅行队伍。阳在上,阴在下,即阳为客,阴为主。旅者,阳德之旅也。全卦的主心骨(二爻和五爻)均被阴爻占据,小人得位,君子为旅。上离下艮,上明下止,虽有文明之德,却无施展之地。
孔子自筮命,得《旅》卦。孔子虽有圣人之学,却终生颠沛流离,不遂其志。虽然传播了圣学思想,教授一批弟子,但是终究未能实现自己的圣学抱负。故曰“小亨”。小者,阴也。《论语·卫灵公》载,卫灵公问陈(通“阵”)于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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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33岁,而立之年。如果妄言“知天命”,未免造次。不过我时常怀疑自己的人生剧本早已经被写好了,折叠在造物者的书桌上,只等我将地图逐渐打开,慢慢经历,细细体会。
——写在前面
2011年夏,也就是10年前,我以实习生身份进入学术研究杂志社,并于当年底,经过统招考试,成为它的正式员工。在此之前,我每月的实习工资是2000元。
那时,我的脑袋空空,只想找个清净自由的地方工作。编辑部最吸引我的地方在于,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读书。读书、写字是我人生中最为快乐的两件事。尤其是不带课业任务、没有特定目的的读书,一直是我人生中最为享受的事情。当我吸收了足够多的时候,我就会想写点文字,再还给这个世界。
在我还没正式接手编辑工作时,我就自顾自地埋头看书。我正好把《国语》《左传》和《战国策》等通读一遍。读到城濮之战,眼看着晋文公“报施救患、取威定霸”,不亦快哉!
由于编辑部办公室紧张,我最初被安排在社科联其他处室的办公室。所以,我反倒先和编辑部以外的社科联同事熟络起来了。一开始,我并不清楚,我所在的社科联和学术研究都是在学术界极有实际影响力的。学术研究杂志社是一个正处级的公益事业单位,主管它的广东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则是一个正厅级单位。省社科联管理着社科规划、评奖、科普、社团和学术发表等工作,同时,它每年会举办各类会议,围绕省委相关工作开展调研、撰写报告,发挥一定智库作用。
对于社会科学的学者来说,最重要的是“接地气”,而接地气最好的方式就是奔赴田野,进入现场。随着社科联在宏观布局中被越来越列为智库,它的决策研究工作的比重日益加大,我则随着大部队经常上山下乡,到处调研、开会、写本子。后来,即便我正式开始了编辑工作,依然承担着社科联的相关工作。在这种经常的调研工作中,活生生的社会对象,与我多年的经典阅读相互应证,那些写在书本上的知识在田野中逐渐“显灵”起来。
有一次,我陪同前往云浮市调研当地的三级理事会。这些相对不发达的粤北地区希望通过基层社会组织激活当地的“乡绅资源”,我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的田园风光,想起了费孝通先生的相关著述,心中突然敞亮起来了:这不就是当代的“中国士绅”吗?
综合来看,我在社科联的工作非常多元,有些工作甚至只是“打杂”,包括写讲话稿,排现场座次,做好专家接待,甚至对着会议议程校对到半夜,等等。而真正的本领往往就是在干杂活的过程中锤炼起来的。深究起来,这个世界上其实并没有一个叫做杂活的东西,只是很多人没有看到它的不可或缺性,更没有给他名分而已。干活就是干活,干一分活,就有一分的收获。后来,我在高校的学术组织工作比较得心应手,就源于当年我在社科联的这些熏陶与磨练。
当然,任何组织都有两面性。但是,当一个人在学习阶段,不要去关注它的负面。因为看法与做法会互相强化,这也就是常人方法学所谓的“反身性”。
每个人都如一颗种子,当他被种进花盆的时候,世人和种子并不知道将来能否开花结果。种子唯一能做的,不是畅想未来,而是踏踏实实地吸收来自花盆的全部营养,然后渐次经历从出芽、长大到开花、结果。种子只要吸收花盆的营养就好了,不要去理会花盆中的杂质和纹路,那不是种子应该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