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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川透露未来金稳会监管重点关注的四方面问题

看懂经济  · 公众号  · 财经  · 2017-10-17 15:02

正文

今年7月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决定成立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 未来将重点关注四方面问题。一是影子银行。 事实上我们已于两年前开始着手应对这一问题,目前已取得积极进展,许多影子银行业务已回归银行部门,被纳入商业银行资产负债表。 二是资产管理行业。 这一问题较为复杂,银监会、证监会和保监会三家分业监管的监管机构针对同一资产管理行为可能有不同的监管规定,我们同意金融稳定理事会的相关建议,应理顺和精简对资管行业的监管。 三是互联网金融。 目前许多科技公司开始提供金融产品,有些公司取得了牌照,但有些没有任何牌照却仍然提供信贷和支付服务、出售保险产品,这可能会带来竞争问题和金融稳定风险。 四是金融控股公司。 我们观察到,一些大型私人企业通过并购获得各种金融服务牌照,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金融控股公司,其间可能存在关联交易等违法行为,而我们对这些跨部门交易尚没有相应的监管政策。



来源:人民银行官网


2017年10月15日,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在华盛顿出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年会期间,在G30国际银行业研讨会上就中国经济前景发表演讲,主要内容如下:


过去几年来中国经济增速持续放缓,自此前高于10%降至2012年的8%左右以后,继续降至2016年的6.7%。但今年以来经济增长动能有所回升,上半年GDP增速达6.9%,下半年有望实现7%。 推动经济增长的动力主要来自家庭部门消费的快速增长 ,1-8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10.4%,消费对象逐渐从传统的商品转向服务,因此服务业发展加快,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从15年前的约40%上升为当前的55%。经济增长促使就业整体保持稳定,1-8月新增城镇就业约1000万人。这也是中国庞大的人口规模需要保持的就业增长速度。同时,CPI同比增长1.8%,PPI增长6.3%,名义GDP增速达9.5%。


从货币供应和信贷数据看,今年初以来,中国已进入去杠杆进程, 广义货币供应量M2增速持续放缓,当前已低于9%。整体杠杆率开始出现下降。虽然幅度不大,但趋势已经形成。金融危机以后,中国开始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应对危机,所以在2009年后的两年内中国债务占GDP的比重大幅上升,但这是值得的,因为中国经济很快从危机中恢复。现在,中国需要将杠杆率降下来。


得益于外部环境的改善,今年以来中国进出口表现较好,商品贸易顺差为4000亿美元,比去年同期下降了20%,但进口、特别是服务业进口增长较快,经常项目顺差预计今年占GDP比例将降至1.2%。从国际比较看,中国国际收支不平衡程度较低。


关于去杠杆。 中国的整体宏观杠杆率较高。分部门看,政府债务占GDP的比例并不高;居民部门债务占GDP的比例仍然处于低位,但增长较快;主要的问题是企业部门债务占GDP的比例较高。得益于低利率环境,当前偿债率仍较为合理。很多人可能会问,为什么企业会有这么高的杠杆率,为什么金融机构特别是商业银行愿意给企业提供这么多贷款。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很多经济学家指出的,中国地方政府通过各种融资平台借款,形成了较多的债务,这在统计上体现为企业部门债务,会导致企业部门债务高估。如果将这部分统计为政府债务,企业部门债务会大幅下降,政府债务相应上升,这种债务结构也更加平衡。因此,看待中国的杠杆率,不仅要看国有企业等企业部门债务和银行信贷问题,还应重视地方政府债务问题,而后者与推动城镇化进程有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第四条款磋商团队也向我们提出建议,应认真研究政府间财政关系,改革中央与地方财政收支责任划分。


关于产能过剩和城镇化。 中国已开始削减钢铁和水泥行业的过剩产能。这些行业产能过剩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二是城镇化进程很快,这两者都需要大量钢铁和水泥。中国的基础设施已得到很大改善,但城镇化进程还在进行中。从登记户籍人口来看,目前城镇化率仅为40%左右;但根据人口调查统计结果,城镇化率约为50%;如果使用样本分析法统计在城镇居住满六个月的人口数量,则城镇化率为57%。这意味着仍有大量农民正在向城市迁徙,虽然这些人可能已在城市找到工作,但尚未在城市落户安家。因此中国的城市化进程仍处于高速发展阶段,导致对钢铁和水泥的需求较大。中国政府希望推动结构改革和优化,高度重视环境保护,因此自愿削减10%的钢铁和水泥产能。目前,去产能已经取得了积极效果,预计能完成既定目标。


关于比较优势转移 ,现在中国许多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已向东盟及东南亚地区转移,也有越来越多的中国投资者去非洲投资,将部分产业转移至非洲。所以服务业在中国经济中的占比越来越大,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但仍存在服务业竞争力不够的问题。虽然有一些优势产业,但医疗教育等行业仍较为薄弱,仍需进一步努力。


关于金融稳定。 今年7月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决定成立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未来将重点关注四方面问题。一是影子银行。事实上我们已于两年前开始着手应对这一问题,目前已取得积极进展,许多影子银行业务已回归银行部门,被纳入商业银行资产负债表。二是资产管理行业。这一问题较为复杂,银监会、证监会和保监会三家分业监管的监管机构针对同一资产管理行为可能有不同的监管规定,我们同意金融稳定理事会的相关建议,应理顺和精简对资管行业的监管。三是互联网金融。目前许多科技公司开始提供金融产品,有些公司取得了牌照,但有些没有任何牌照却仍然提供信贷和支付服务、出售保险产品,这可能会带来竞争问题和金融稳定风险。四是金融控股公司。我们观察到,一些大型私人企业通过并购获得各种金融服务牌照,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金融控股公司,其间可能存在关联交易等违法行为,而我们对这些跨部门交易尚没有相应的监管政策。


未来我们将进一步深化改革,逐步推动经济去杠杆。同时,加强金融监管协调,推动金融市场平稳健康发展,维护金融稳定。


国际货币金融机构官方论坛(OMFIF)主席David Marsh提问: 有人说当前全球存在“领导力真空”,您是否认为此时是中国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中增强领导力的时刻?您在演讲中提到了中国经济的各种积极表现,这似乎为讨论储备货币体系改革、特别提款权的作用、货币互换机制常态化等问题时推动中国主张提供了一个契机。


答: 近几年,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在国际经济治理中开始发挥一定作用,包括参与储备货币体系改革以及贸易与金融稳定等政策的制定工作。但中国目前仍重点关注解决国内问题,包括如何继续促进经济发展,推动监管改革等,从而跟上全球发展步伐。


很高兴看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将人民币纳入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这令人鼓舞,也会激励中国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更好发挥人民币作为可自由使用货币的作用。虽然中国更积极地加强了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国际清算银行以及金融稳定理事会的合作,参与了标准制定工作,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货币互换是全球金融危机的意外产物。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伊始,由于缺乏硬通货,银行发展代理行关系也面临困难,周边国家提出与中国签署本币互换协议,支持区域贸易发展与便利化。起初是韩国、东盟和中亚一些经济体,后来逐步扩展到世界其他地区,例如阿根廷、乌克兰和埃及等。因此,货币互换机制可以说是金融危机的意外产物。中国支持进一步发展全球安全网,这可能比双边安排更为有效。


花旗银行前总裁Bill Rhodes提问: 去年您曾对中国债务占GDP之比上升表示担忧,但感觉您今年对中国债务问题比较乐观,中国政府目前正在积极采取措施应对债务问题。不知道上述判断是否正确?


答: 关于债务问题,应当看到,在城镇化过程中,存在财政透明度不高、政府间财政关系有待理顺、缺乏明确的财政纪律约束地方政府等问题,因此金融市场对地方政府债的定价存在扭曲,向地方政府融资平台提供贷款的定价也存在扭曲,这导致商业银行和金融部门低估了地方政府财政风险。相信这些问题会逐步得到解决,金融市场会变得更加透明、健康。今年7月召开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也强调要重视政府债务风险,同时也应看到,与私人部门债务和外债相比,政府债务风险较低,我们将通过推进财政改革积极应对有关问题。



延伸阅读


改革者周小川


来源:财经杂志


因其主政中国央行多年,期间又主导与“人民币”相关的各项金融改革与开放事业,国际舆论界一度称呼周小川为“人民币先生”。然而与其丰富的学术生涯、从政履历和志业相比,“人民币先生”之说不免有窄化之嫌


《财经》记者 苏琦/文 何刚/编辑


因其主政中国央行多年,期间又主导与“人民币”相关的各项金融改革与开放事业,国际舆论界习惯于称呼周小川为“人民币先生”。然而与其丰富的学术生涯、从政履历和志业相比,“人民币先生”之说不免有窄化之嫌。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和他同时代的若干出身于体改委的学者型官员一样,周小川一直信奉和倡行“系统性的体制转变”,谈起改革来从不局限于一个部门的视野,而喜欢从全局的角度来谈本部门工作,并强调与其他领域配套改革的衔接。后来周小川将自己的文章结集出版时,就用了《系统性的体制转变》作为书名。在这本书中,举凡中国改革的方方面面的议题,从价财金贸到住房社保都有所涉猎,且均有独到的见解。


这种对体制的“系统转变”和改革的“整体推进”的强调是一以贯之的。上世纪80年代,由吴敬琏、周小川所在的课题组推出的《中国经济改革的整体设计》,使他们得到了一个“协调推进派”的别称。90年代,周小川与吴敬琏、郭树清、楼继伟、李剑阁等合著《建设市场经济的总体构想与方案设计》,被外界称为“整体改革论者”。


不少论者认为,周小川对“系统”的重视与其学术背景密不可分。周小川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的首位博士行长,毕业于清华大学自动化系系统工程专业,其所读的系统工程专业鼻祖是钱学森。据周小川回忆,钱学森那时候鼓励他们用系统工程的方法去搞经济研究,因为钱学森认为过去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系有很多低效的环节,可能需要有动大手术的改革,系统工程的人的思路就是强调最优化,如果计划经济当时的做法不能实现优化,就要考虑通过改革转移到什么样的别的系统来加以实现。


博士毕业后,周小川进入体改部门工作,身兼数个与“体改”相关的职务:国务院体改方案领导小组成员、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所副所长和国家体改委委员。熟悉那段历史的人都知道国家体改委当时作为改革中枢的地位之重要与显赫,当时体改委所研究的都是国家急需解决的经济领域的各种改革问题。那段时间的工作经历,使周小川充分意识到,整个经济体制改革是一个系统工程,它需要有一个基本的整体设计,使改革的主要步骤能有准备、有组织地配套实施。



除了系统论、整体论外,周小川给外界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他对“对外开放”及其与其他领域改革关系的高度重视。在此次关于人民币加入SDR的采访中,周小川没有局限于汇率等技术性议题,而主要是从中国经济整个开放进程的角度来谈金融改革与开放的意义。这与他的家学渊源和在外贸部门的履历多有关系。


周小川的父亲周建南是一名资深的“老外贸”,1979年8月至1982年3月先后任国务院进出口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国家进出口委员会和国家外国投资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参加了我国改革开放以后外贸体制改革、建立和发展经济特区、沿海工业开发区和高新技术开发区、充分利用外资等工作的组织领导工作,参与制定了一系列进出口贸易、利用外资的方针、政策和措施,为建立有中国特色的对外经济贸易体制奠定了基础。后来成为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江泽民当时也在国家进出口管理委员会、国家外国投资管理委员会担任副主任并兼秘书长。


在任国家体改委委员期间,周小川曾兼任对外经济贸易部部长助理。原国家体改委主任陈锦华在《国事续述》一书中回忆说,“记得当时周小川是体改委委员,他是年轻人这一茬里比较优秀的,上面也看上他了,让他同时兼任外贸部的党组成员,参加外贸部的党组活动,推动外贸改革。这也是煞费苦心。”1988年,在做助理期间,周小川写文章探讨外贸体制改革时,并没有就外贸体制改革本身谈改革,还集中探讨了汇率和金融体制改革的问题,指出“我国的金融改革还没有创造出有效控制信贷总规模和货币发行总需求的控制手段,所以容易倾向于使用控制机构(不准随意成立金融机构)和控制业务范围(业务范围不允许扩大)的办法”。


在1992年发表的关于外贸体制改革的文章中,周小川继续强调了整体改革的重要性,指出外贸体制改革是大的系统工程中的一个子系统,也需要进行精心设计和论证,需要充分注意它与其他改革部署的配合关系。比如价格改革将为进出口结构的改善和经济效益的判断提供最基本的信息,为出口生产提供市场分配资源的灵活机制,为企业自主决策、自负盈亏创造最基本的条件。税收改革将为进出口活动提供正确的调节与激励尺度,创造平等竞争环境,实现合理的收入分配政策和进出口的产业政策等等。


上世纪90年代初,周小川一度想回到体改委工作,时任体改委主任陈锦华则认为他更适合去一线磨炼。陈锦华向中央组织部推荐说:“周小川是很优秀的,国家需要这样的人才。”后来,周小川被安排到中国银行担任副行长,开启了他20余年金融领域的职业生涯。



虽然一直强调改革的“系统”、“整体”和“配套”,但周小川又不是一个条件论者,他认为改革不能等靠要,不能等所有条件都成熟了才加以推进。改革是一项系统工程,更是一个动态的进程,既包含某些只能在长时间内走向成熟的内容,又包含某些有可能快速演变的内容,因此改革的时机把握十分关键,需要结合国内国际宏观运行形势,找到相对最佳的时点。他在上世纪90年代推进外汇体制变革和本世纪初期主导国有商业银行改革的经历就充分凸显了这一点。


周小川自1991年-1995年任中国银行副行长,中国银行当时是国家外汇专业银行,在海外有许多分支机构,在外贸体制改革和金融改革的压力下需实行一定程度的与国际接轨的制度和办法。周小川在体改委的履历和经贸部部长助理的经历,使其在中国银行改革方面发挥作用,而他本人也在中国银行的实践中,学到许多银行业的知识和经验。这又为他日后成为外汇管理局局长打下了基础,因为中国外汇储备管理当时实际上就由中国银行来管理。


从1995年起周小川出任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第二年又被任命为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主管外管局工作。这期间,中国金融改革和开放经历了两件大事。一是实现人民币经常项目下可兑换,从1996年12月1日起,中国成为IMF第八条款成员国,标志着中国人民币自由兑换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也标志着中国市场化程度的加深;二是成功度过了1997年-19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中国在承诺人民币不贬值的情况下,成功抵御了金融危机对中国的不利影响。


在1998年初由清华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和世界银行共同举办的“亚洲金融风暴及其对中国的启示”研讨会上,在论及为什么亚洲金融危机没有波及中国时,周小川反驳了有些人认为是因为人民币资本项目下没有放开的错误观点,旗帜鲜明地提出中国之所以能够避免危机的冲击,坚持改革开放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其中1994年推行的外汇体制改革更是关键之举,实现了汇率并轨,形成了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机制,恢复了市场信心,使得中国的国际收支状况大为改善,外汇储备大幅上升。


周小川指出,“双重汇率的存在对稳定信心是非常不利的因素,如果1997年我们仍然实行双重汇率,外面一旦有风吹草动,调剂市场的价格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而1993年设计外汇体制改革时,各方阻力相当之大,一方面是人们已经习惯了实行多年的双重汇率,由此也形成了相关套利集团;另一方面当时外汇紧缺,贸易项下有100多亿美元的赤字,不少人建议应该等外汇储备更充分一些时再推进改革。但就是在这样貌似条件不成熟的形势下,中国果断进行了外汇体制改革,从而取得了良好的改革效果。



1998年周小川接替王岐山,出任中国建设银行行长。时隔不久,又于2000年初调任证监会主席。虽然履职未久,美国《商业周刊》依然在2001年7月的“亚洲之星”评选中,把周小川评为“决策者之星”。评选说明认为,在周小川履新以来,证监会出台的一系列引人注目的改革措施——诸如变“审批制”为“核准制”、引进国际会计准则、出台“退市令”、对操纵股价的违规行为进行严厉处罚等——使得中国的证券市场在深化改革、加强监管和规范化建设方面前进了一大步,越来越像美国的“华尔街”而非赌城“拉斯维加斯”。


2002年底,周小川出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一干就是15年,上任伊始便面临巨大的压力。2003年初,由于背负巨额不良资产,国有银行“在技术上已经资不抵债”几成共识。其时,亚洲金融危机殷鉴未远,作为中国资金配置主渠道的国有商业银行如果不能及时改变,将直接影响国民经济运行质量和速度,甚至危及市场经济体系的建立与发展,国有银行深层次改革的迫切性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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