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愿活到老爱到老，七夕快乐！ 图／千巨万
每次写完稿，千巨万就问我，下一次写什么？
我通常都说：不知道。
那么我就随便画个画。千巨万说。马上就是七夕了，我来画个情侣吧！
我说好。
但我今天要写的，却是一个黑帮故事。
这本书名叫《第二号人物：公牛萨米在黑手党中的故事》（Underboss：Sammy the Bull Gravano’s Story of Life in the Mafia）。作者是彼得·马斯。
这本书当然也已经绝版啦。但是请放心，它虽然信息量大，却也并不算特别值得看。对公牛萨米实在感兴趣的话，看看维基百科也可以。
这书有三百多页，我披星戴月看了一整天才看完。它最早是在 1998 年由美国知名出版商 Harpercollins 出版，这个出版商在前几天的北京国际书展（BIBF）上也有展位，我和千巨万都去看啦。
他们的英国出版部引进了我国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的王牌数学教辅书，连书上丑丑的不明卡通形象都保留啦！搭配以“一课一练”几个富有视觉冲击力的古老的象形文字，看起来的确充满了神秘的东方智慧……
我感受到了英国出版界同仁想要改善英国基础数学教育的拳拳之心……真是欣慰啊！
说回《第二号人物》。这本书字小行密，因为是黑帮回忆录，人物众多且彼此之间利益关联十分复杂。加之黑帮十分精进，涉足的产业丰富多彩：
有服装业、色情产业（电影与书刊）、肉类批发、垃圾收集、修路合同、意大利面包批发、为餐馆和夜总会提供亚麻布和饮料……还控制着纽约的油漆工、木匠、泥瓦匠、卡车司机等建筑从业者的工会……
因此，这本书看起来十分烧脑。我好不容易记住了几个人名，并粗略搞懂了之前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事，过了几页他们就死了，新的黑帮人物出现了……总之，什么《百年孤独》，什么《红楼梦》，我感觉出场人物都没有这本书多。
例如叫路易的就有：路易·比利托、路易·狄伯诺、大路易·瓦拉里奥、路易·萨森特……这些路易大都死了。
公牛萨米（Gravano）从小就生长在纽约布鲁克林的暴力街区本森赫斯特——我查了一下这个街区，当年的意大利人社区，现在已经是华人社区了：
纽约 2013 年一份市政报告提供的最新移民数据显示，本森赫斯特（Bensonhurst）是中国出生的居民人数最多的社区，有 31658 人……
——人民网：移民群体"大换血" 布鲁克林房产需求量激增
萨米出生于 1945 年，少年时就加入了当地的青少年帮派“兰帕”，但随着年龄增长，这些坏孩子很快就面临第一个“职业天花板”：
他们可以偷车、偷商店，做些小打小闹的坏事；但如果“事业”要进一步发展，想要做生意开酒吧、开夜总会、开赌场，或者放高利贷、绑架人质等等，他们就需要更强有力的平台，加入成年人的犯罪团伙。
当时是 1960 年代，纽约有五个意大利黑帮任选。在成为坏人的人生道路上，这些孩子还是有蛮多选择的。
萨米如何加入黑帮，如何杀掉第一个人，如何一步步走向职业巅峰，我就不赘述了。总之，因为黑帮分子通常都不善理财，一搞到钱就会立刻花光，他有了女儿凯伦之后，一度困窘到不得不打开女儿的存钱罐来买食物。
这件事对他冲击很大，他多次提起。为了孩子和家人他曾决心远离黑帮，带着女儿和怀孕的太太回到父母身边，在建筑公司铺设管道、钉胶合板赚钱。10 个月之后，他被卷入了一场官司，虽然最终顺利脱身，却欠下一大笔律师费。
他不得不和一个朋友一起，回归犯罪生涯。每周七天，全年无休，每天晚上出去打家劫舍。他们撬开汽车后盖箱，高尔夫球棒、保龄球、轮胎什么的全都要。足足抢了一年半。钱还是不够还。
他需要获得固定收入。为此还开过一个正经的杂货铺，卖些烟酒糖茶，鸡蛋酱油，牛奶和冰淇淋……他还开过夜总会，但惹了不少事。到后来，他的主要精力在拓展帮派中的建筑生意。
虽然是个黑帮分子，萨米却十分痛心于行业中那些承包商与工会人员的贪婪。帮派首领保罗·卡斯特拉诺（Paul Castellano）甚至说：
萨米建立了一个讲诚信、不恐吓、回扣少，工程质量十全十美的合法建筑团队。
他不光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好手，同时还能解决各种日常问题。
首领保罗花费 350 万，在山顶盖了一幢豪华别墅，黑帮分子们都称之为“白宫”。因为大厦太大，楼的高层水压不够。萨米派出自己的工人来检查供水系统，在中间增加了一个带水泵的平台，二次加压抽水，高层的水喷头就有足够的压力了。
保罗很高兴。
但萨米觉得，山顶上的“白宫”导致了保罗和底层黑帮生活的疏离。保罗不再到家族的各大夜总会去行走了，他也无法理解手下那些兄弟的困苦生活。他出身于富有的屠夫之家，他不能体会打开女儿存钱罐买食物的悲伤之情，也不理解真正的流氓。
萨米谈起了一次令他记忆深刻的谈话。保罗召集了手下好几个一线杀手开会。
保罗说：你们知道最厉害的人是谁吗？
他接着说：是警察。他们负责国内治安，他们从来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
杀手们大跌眼镜。
你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他和那些他一次次派出去杀人的人坐在一起，作为一个首领却对我们说最厉害的是警察？
其中一个杀手曾帮保罗杀掉他女儿的男朋友，散会后他生气地说：下次保罗要杀人，应该派该死的警察去干！
根据萨米的回忆，保罗这番话狠狠伤害了他的手下。
也许保罗认为一个背后有 3 万警察，直升飞机和特警做后盾的警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因为他不知道不穿防弹背心，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去杀人放火是怎么回事。
警察可以携带枪支。他们有对讲机。在三分钟内，你不是和一个警察斗，而是和他们全体斗。政府和公众都站在他们一边。
总之最后，爱思考，爱分享个人想法，觉得警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的黑帮老大保罗死于帮派斗争。萨米也有参与对保罗的暗杀行动。
帮派的下一任首领，作风浮夸抓马的约翰·高蒂（John Gotti）上任了。
进入 1980 年代，黑帮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了。萨米的各种同伴+忠诚下属要么被暗杀，要么生重病，死得七七八八，萨米就成了高蒂的副手。
高蒂是一个自恋狂，每次出门都身着华服，非常高调，以电影中的教父形象自居。他很享受被人注视和簇拥，上过各种杂志封面和内页，维基百科里，他连入狱照都拍得笑嘻嘻。
人生赢家！图片来自维基百科 John Gotti 词条
甚至召集黑帮开会时也十分高调。
高蒂每周定期、频繁地在他的私人俱乐部拉维纳特召集会议，还邀请记者参观他的俱乐部。因为黑帮成员不能拒绝首领召见，否则就是死罪，导致警方对黑帮各分部头目、组织结构和重要成员摸得一清二楚。
萨米和高蒂都被捕之后，萨米听到了警方的监听录音，发现高蒂把各种罪行都有意识地推到萨米身上。预感到自己可能会成为高蒂的牺牲品，萨米决定向政府投诚以获得减刑。高蒂终生监禁不得保释，萨米最终只被判了 5 年监禁。
萨米曾经觉得让儿子加入帮派的高蒂是个十足的疯子，并在心中暗暗发誓：
但是萨米出狱（1995 年）后没几年，就因为贩毒，和家人一起再次入狱。老婆、女儿和儿子都被判监禁。他自己至今仍在狱中。约翰·高蒂则于 2002 年死于咽喉癌。
写到这里我觉得很对不起千巨万甜美的七夕题图啊！这整个故事和七夕有什么关系嘛！？
我只好硬抄一段萨米与妻子德伯拉初次约会时的自述。虽然身为文化程度不高的黑手党，作出的比喻（像一对狼）略带粗狠之气，但我保证，这也是实打实的爱情！
我在厨房里看她。她系着一条围裙，像个小管家。她做饭菜，调弄调味汁、香肠和通心粉。她和我在夜总会里打交道的那些放荡女孩完全不同。
此时此地，我意识到她属于我。我是对的，我们就像一对狼，永远在一起。如果其中一个出了什么事，另一个永远不会再寻配偶了。
祝各位周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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