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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松 : 五张黑羊皮换来的霸主之位

如松  · 公众号  · 财经  · 2017-04-25 09:40

正文

随着秦孝公与商鞅变法被人们所熟知,大秦帝国和芈月传的热播,人们已经熟知了秦国统一天下之前的一段历史。但秦国统一天下的基础,却是更久远的时期打下的。

公元前778年,秦庄公被犬戎所杀,其长子世父率军与犬戎作战,将国君的位置传给秦襄公,当时的秦国国力弱小,狄戎为身边的大患。

公元前771年,周幽王死于骊山。公元前770年,周平王东迁,秦襄公出兵护送,因功才被周平王封为诸侯。周平王把周王室无力控制的岐山以西的土地赐予秦国,秦襄公成为第一任秦国国君,开始与其它诸侯并肩。

以西周倾国之力都难抵戎狄的进攻,周王室东迁之后,弱小的秦国就更加艰难,可以说,秦国的立国非常不易,时刻可能被戎狄灭掉。可是,周平王迁徙之后的秦国却不断壮大了起来。

秦襄公之后又经历了八代君主、约100年的时间,与犬戎不断征战,到秦穆公 (前682年—前621年,一作秦缪公)任好于公元前659年即位之后,秦国即开始走向了争霸之路。这是秦国问鼎中原的开始,秦穆公也被《史记》的作者司马迁先生认定为春秋五霸之一。

话说周武王 灭商之后,寻求太伯和仲雍的后代,准备加封承祀。此二人均是 古公亶父(古公亶父为周朝的实际奠基人,长子为太伯、次子为虞仲也称为仲雍、三子为季历,周文王为季历之子。当初古公亶父希望传位给小儿子季历,为了不引起家族内的纷争,太伯和仲雍自动出走东南,建立了后来的吴国)的儿子。但只找到了周章。由于周章已经成为吴国的君主,武王便把吴地正式分封给了他。所以,古吴越地区的人们绝不是什么蛮荒和少数民族。

武王把仲雍的曾孙虞仲 (排行第二,受封于虞,故曰虞仲)分封在今天山西省南部 夏县 和平陆北一带,这就是虞国。 然后,武王又把周文王的两个弟弟分别封为虢国国君,虢叔封西虢(今陕西宝鸡市东),虢仲封东虢(今河南荥阳县西汜水镇)。

看起来三家离得很远,八竿子都打不着,送封信都得快马跑几天,但很快他们就会凑到一起。

由于虢国是周王室近亲,所以,一直对周王室效忠。在平王东迁之后,西虢国也迁至今山西平陆县和河南三门峡市之间,以上阳(今河南陕县李家窑遗址)为都,史称南虢。南虢从此与虞国成了邻居。此时,东虢已经衰落,也来依附南虢(因居住在南虢的北面,称为北虢,更因其地盘很小,势力很弱,可忽略),三家终于凑到了一起。南虢这个国家虽然不大,但很出名, 假虞灭虢的故事就发生在它身上。虞国也不甘落后,出了一个著名的宰相,那就是今天的主角——百里奚,可惜的是,这位老人家没有在虞国闪光。

今天的南阳在古代出了很多著名人物,范蠡、文仲、诸葛亮都很出名,但不能忘记百里奚(约前726—前621)。百里奚是姜姓,百里氏,名奚,字子明,春秋时期楚国的宛地(今河南南阳)人。百里奚自幼家贫,在齐国游学时曾乞食于人,为骞叔收留,经齐国和东周的都城洛阳,最终投奔了虞国,经宫之奇推荐,成为大夫。

百里奚牧牛

平王东迁之后,周王室已经衰落,但 南虢君主依旧听从周天子的命令,时不时就以天子的名义干涉周边强大的晋国内政。以晋国在当时的实力,对南虢 君主的做法,自然很不爽。

晋国曲沃代翼之后,武公的儿子当上了晋国的君主,就是晋献公,内乱平息之后的晋国,开始走上争霸的道路。晋献公十九年(公元前658年),晋献公说:“当初我的先君庄伯、武公讨伐晋国内乱,可是 虢(即南虢) 经常帮助晋君公室攻伐我曲沃,又匿藏晋国的流亡公子,结果造成祸乱。如今不诛讨虢国,必然会给子孙后代留下忧患。”可是, 南虢和虞国一直联合,虽然是两个小国,也不容易对付,何况虞国在当时也很强盛。于是,晋献公就使用离间之计,派大臣荀息带着珠宝和宝马去向虞国借路,声明要攻打南虢。 虞国国君贪财好色,不听从大夫宫之奇的劝谏,收取了晋国的宝马和珠宝,借路给晋国出兵攻伐虢国,让晋军夺取了下阳这个地方,然后晋军返回。

晋献公二十二年(公元前655年),晋国又向虞国借路去攻伐 南虢 。宫之奇劝谏虞国国君说:“不可以借路给晋国,借路给它的话,它会趁机灭亡虞国。”虞国国君说:“晋国和我国同姓,是不应该攻伐我国的。”宫之奇说:“(虞国的祖先)是太王的儿子,太伯因为逃亡离去,所以没有继位。 虢叔、虢仲 是王季的儿子,做周文王的卿士,对王室建有功勋而记录在册(记勋的典册),保存在朝廷的盟府(这里说的是:虢国与晋国的血缘关系比虞国与晋国的血缘关系要近,因晋国的首任国君唐叔虞为周武王姬发之子 ,晋国国君与虢国国君都是季历的后代;而虞国的先祖却是季历兄长的后代,血缘的亲疏有差别 )。现在晋国连虢国都要灭掉,还会对虞国有什么爱怜之心呢?况且虞国同晋君的血亲关系能够超过(五服以内的)桓叔、庄伯家族吗?桓叔、庄伯家族有什么罪过,晋献公却尽行诛灭诸公子。虞国同 虢国 ,就好比嘴唇与牙齿,嘴唇没了牙齿就会受冻。”虞国国君不肯听从,应许晋国借路。宫之奇只好带领自己的家族从此离开虞国。当年冬天,晋国灭掉虢国,虢国国君(名字叫丑)逃奔去了东周都城洛阳。晋军返回时,偷袭灭掉了虞国,俘虏虞国国君和大夫百里奚。

宫之奇为春秋时虞国辛宫里(今山西平陆县张店镇附近)人,当时著名的政治家。他明于料事,具有远见卓识,忠心耿耿辅佐虞君,并推荐百里奚为中大夫,共同参与朝政,对外采取联虢拒晋的策略,使国家虽小但很强盛。

成语“假道灭虢”“唇齿相依”“唇亡齿寒”“辅车相依”均出自此处。

可怜的百里奚先生,当了晋国的俘虏,但还不是结束,或许晋献公认为百里奚已经太老(百里奚约出生于公元前726年,此时约70岁),不中用了,就选他作为秦穆姬(嫁给秦穆公的晋国王室女人)的陪嫁,到了秦国。

到现在为止,百里奚先生先从出生地南阳到齐国(现在的山东淄博)、从齐国到东周的京师洛阳、又到今山西南部平陆的虞国,然后被晋国俘虏到了今山西临汾的翼城,最后又作为“陪嫁”到了关中,几乎已经周游列国。按说,一位处于异国他乡、漂泊了大半生、已成为奴隶的大约70岁的老人,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可百里奚先生不同,他的“旅行”还未结束,他的辉煌还在预热。

本是虞国的大夫,现在成了奴隶,百里奚不堪其辱,就逃回楚地(老家南阳),被楚人抓住。楚国国君 楚成王 听说百里奚先生善于养牛,就让百里奚当牛倌,为自己养牛。可秦穆公知道他非常贤明,惦记上了他,就想将百里奚从楚国讨回来。可是,如果发公文正式去要,就会引起楚国的警觉,楚国一定会知道百里奚很重要,秦穆公既担心楚国不给,也担心楚国狮子大开口。此时的秦穆公心生一计,向楚国声明是缉拿逃跑的奴隶(也是事实),结果楚国不明真相,被秦穆公用奴隶的身价――五张黑羊皮赎回,而且声明是五张公黑羊的皮,不知公羊皮与母羊皮在当时分别代表何意。

周武王请70多岁的姜子牙出山,成就了周朝的大业,如今,秦穆公请来了同样70多岁的百里奚,秦国的霸业也从此开始,百里奚先生正式开始预热。

穆公解除了对他的禁锢(奴隶的身份),跟他谈论国家大事。百里奚推辞说:“我是亡国之臣,哪里值得您来询问?”穆公说:“虞国国君不任用您,所以亡国了。这不是您的罪过。”穆公坚决询问。谈了三天,穆公非常高兴,把国家政事交给了他,号称五羖(gǔ,谷)大夫。百里奚谦让说:“我比不上我的朋友蹇(jiǎn,简)叔,蹇叔有才能,可是世人没有人知道。我曾外出游学求官,被困在齐国,向铚(zhì,至)地的人讨饭吃, 蹇叔 收留了我。我想事奉齐国国君无知,蹇叔阻止了我,我得以躲过了齐国发生政变的那场灾难,于是到了周朝。周王子颓喜爱牛,我凭着养牛的本领求取禄位,颓想任用我时,蹇叔劝阻我,我离开了颓,才没有跟颓一起被杀;事奉虞君时,蹇叔也劝阻过我。我虽知道虞君不能重用我,但实在是心里喜欢利禄和爵位,就暂时留下了。我两次听了蹇叔的话,都得以逃脱险境;一次没听,就遇上了这次因虞君亡国而遭擒的灾难:因此我知道蹇叔有才能。”于是穆公派人带着厚重的礼物去迎请蹇叔,让他当了上大夫。

图为蹇叔哭师。蹇叔(约前690年-前610年),春秋时宋国铚邑(今安徽省淮北市濉溪县临涣镇)人,曾任秦国右相,是先秦著名的政治家和军事家。有知人之明,也就是今天所说的伯乐。秦穆公向他请教治国图霸的良计,蹇叔说:“德义是根本,刑威只能补不足。国家有德无威,国势不张;有威无德,民心不服。必须德威互用,才是立国之道。”这就是后来魏文侯和汉宣帝所说的霸王道杂之。穆公又问:“秦国可以争霸中原吗?”蹇叔说:“齐桓公年将七十,霸业已衰。秦国地处西方,应先平定戎狄,解除后顾之忧,然后养兵蓄锐,等待中原变化,即不难代替齐国成为霸主。”当秦穆公问到: “我想称霸诸侯,该从哪做起呢? ”蹇叔答道: “称霸诸侯,信义为先。必须三戒:力戒贪图小利、气愤蛮干、急于求成。秦穆公对蹇叔的雄才大略佩服不已,他发自肺腑地道出自己内心的喜悦:"蹇叔和百里奚真是我创立霸业的左膀右臂啊!"

约300年后的秦孝公,与商鞅彻夜长谈,然后委朝政与商鞅,成就了秦国的强大,估计也是依照秦穆公的做法。

秦穆公拜百里奚为大夫,号“五羖大夫”,与蹇叔一起治理朝政,秦国走上了成为春秋五霸霸主的道路。

在主持秦国国政期间,百里奚“谋无不当,举必有功”,辅佐秦穆公倡导文明教化,实行“重施于民”的政策,让人民得到更多的好处,并内修国政,外图霸业,开地千里,称霸西戎,统一了今甘肃、宁夏等地区,秦国开始崛起。这一时期, 秦孝公 称之“甚光美”的时代。史载百里奚“三置晋国之君”,“救荆州之祸”,“发教封内,而巴人致贡;施德诸侯,而八戎来服”,使秦国成为 春秋五霸 之一,为 秦国 最终统一中国奠定了牢固基础,百里奚也成为历史上的一代名相。


公元前648年,齐国 管仲 、隰朋去世。晋国大旱,派人来秦国请求援助粮食。丕豹劝说穆公不要给,要穆公趁着晋国荒歉去攻打它。穆公去问公孙支,公孙支说:“荒歉与丰收是交替出现的事,不能不给。”又问百里奚,百里奚说:“夷吾得罪了您,他的百姓有什么罪?”穆公采纳百里奚、公孙支的意见,最后还是给晋国粮食了。水路用船,陆路用车给晋国运去粮食,从雍都出发,源源不断地直到绛(jiàng,降)城。此时的秦国,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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