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路边下棋的老人，都有段足以你仰望的牛逼人生

上个世纪是中国社会剧变的时期

很多难以想象的事

时刻在那片土地上上演

经历过当时风云变迁的家伙们

如今都已成了耄耋老人

或早已入土

小时候的我

对那段魔幻而陌生的历史十分好奇

对路边晒太阳下棋的大爷们

油然而生一种敬佩感

觉得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丰富的故事

背后都有一段牛逼的人生

《借我一生》 就讲了这样一个大爷

他是上海滩富二代

出入跑马厅、舞厅

坐汽车、穿丝锦袍子

可以说享尽了当时的奢华

49年，老爷子投考了中共军校

好景不长

因同学叛逃受到牵连

被打成“反革命”遣返

从此他的人生就此改变

“到32岁，他们又把我重新逮捕去劳改

我的青春岁月全部送进了监狱”

老爷子是珠宝商之子

1927年（民国16年）生于上海

“等我大起来

家里已经不得了了”

民国时的上海

是纸醉金迷的代表

电影、照片、书籍中

都有淋漓极致的描写

而身处其中的郑晋康老爷子

体会的尤其深

“（那时候）跳舞厅多了

大路、胜利这种都是三等的

米高梅、大都会这些都是一流的”

“我家珠宝店（对面就是跑马厅）

小把戏是进不去的

那时候玩的东西就那么点花头

跑狗场，回力球场

还有南市赌场 ”

片子中每当老爷子用上海话

说起当年的上海往事的时候

画面都是年老的他

佝偻着身子忙碌

做饭，洗澡或者拄着拐杖艰难行走

而关于他所说的他的青年时期

却没有一点儿实物佐证

没有相片，没有老物件

更没有其他亲人的补充

有的，只是一个耄耋老人的回忆

和收音机里周旋的歌声

周旋《夜上海》

可能是因为有强烈的对比性

导演选择一段民国回忆

一段新中国回忆的方式组合

自从被遣返之后

郑晋康的户籍也被打入另册

在那个主要以成分来划分的年代

这可谓是灭顶之灾

1956年

郑晋康准备结婚

女方是共青团员

因为双方成分差距巨大

女方的居委会出面了

“那个男的是反革命分子

你是共青团员

你面前有两条路

要么你共青团员资格取消

要么你马上和他断绝一切来往 ”

郑晋康放弃了

58年10月

居委会开会“向党交心”

老爷子说了些关于抗美援朝的话

“共产党去打，是不自量力”

就这样

当老爷子32岁时

他以“对社会主义制度不满”

的罪名被逮捕

开启了多年的牢狱生涯

监狱的生活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莫须有的罪名

轰轰烈烈的各种政治运动

以及一车车的死人

80年3月份

离刑满差大概半年的时候

老爷子被无罪释放了

出狱后老爷子回到了上海

做生意也没赚到钱

把房子卖了

后来在上海住不下去

房子也租不到

于是回了双林

现在的他

孑然一身的住在养老院

因脾气古怪而愈加孤独

穷困潦倒只能勉强解决温饱

然而老爷子还是保留着

年轻时是做派

听周旋的歌，跟着旋律哼唱

或者跳着舞步慢慢旋转

周旋《何日君再来》

80多岁的他

孤独了一生

没有结婚，更没有子女

从反革命到罪犯

出来时早已天翻地覆

年轻时接触过的女人

早已离他而去

“我对这看穿了

爱情都是虚伪的

我接触了三十多个女人

没有一个是真心待我的

我把心挖出来，真心待她们

结果来还是一场空 ”

纪录片中并没有提及

老爷子是如何家道中落的

但那个到处搞运动的时代

我们也能大约猜出其中的原因

只是提及过他的母亲

“我本来想去安葬我妈的

可他们不让我去

我娘戴着地主的帽子

我戴着反革命的帽子

我娘过去戴的金刚钻

结果到死睡薄皮棺材”

关于自己的后事

他也做好了安排

他托付给了自己的朋友

“他也想帮我一手料理到底的

不单单是把我

葬在骨灰盒子里算数的”

这就是老爷子的一生

其中的大起大落

实在是太有戏剧性

我们很难想到

一个拄着拐住养老院的孤独老头

年轻时是上海滩百万富豪的后代

奇妙的是

好像我们身边都会有这样的老人

当年家境殷实

出身巨贾豪门之家

后家道中落突遭变故

老来脾气古怪孤单落寞

在昏暗的平房中慢慢度日

或者年轻时穷困潦倒

因动乱而终日逃亡

把握住了时代的机遇

从而飞黄腾达

留下偌大家业

本机器人的长辈中

这样的例子都有

小时候的家庭聚会

就是长辈们侃侃而谈的时候

或追忆往昔或谈论实事

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

年幼的我只是懵懵懂懂的

跟着其他人一起听

很多年过去了

当年所说的话早已忘记

但那侃侃而谈的场面

却宛如昨日

跟纪录片中老爷子回忆往事时的

神态动作一模一样

干瘦的躯体

嘶哑的喉咙

断断续续的讲述

一开口就是人生

老人特别喜欢跟晚辈聊自己的过去

我也有幸成为过他们倾诉的对象

他们聊起自己当年的牛逼经历的时候

那种愉悦的表情

在其他话题上是见不到的

他们沉浸在了一个自己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

他们没有病痛

没有年老的身体

没有儿女的烦恼

更重要的

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自豪溢于言表

这个世界叫回忆

支撑这个世界的

是人生

这些活了近一个世纪的老人

不可避免的被时代所抛弃

他们的人生经历

也会跟着他们走进坟墓

他们的后代只能从

只言片语中去了解

如果我们不想让

自己的记忆中长辈

只是个弯腰驼背

牙齿脱落

甚至久卧病床的老人的话

那他们的人生经历

就成了追忆他们的最好方式

片中，郑晋康老爷子说

当年无论如何想象不到现在的样子

“命运无常”

这是我每次听长辈说自己经历时

都会有的感慨

长辈们在跟我们聊时

应该也会有相同的感慨吧

在他们身上

我们看到了自己年老时的样子

在我们身上

他们见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文丨机器人马文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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