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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德雅(Paideia):思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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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体的相遇之“通”,是一种难以理解的通移

拜德雅Paideia  · 公众号  ·  · 2018-04-23 16:41

正文

南•戈尔丁,浴盆里的瑞恩, 1976




通-

Trans-


[法]让-吕克·南希 & [意]费德里科·费拉里 /文

○●○●

lightwhite  /

拜德雅·卡戎文丛主编

泼先生执行编辑


- 玛丽·波特维亚( Jean-Marie Pontevia )在文艺复兴绘画中看到了性别身份的一种缺失或不确定性。在他看来,文艺复兴从一开始就有“一种在差异上的犹豫”,这样的犹豫构成了女性范畴和男性范畴的摇摆,在各式各样的创作里,这两个范畴在彼此当中不断地重现。一方面是达芬奇的阴柔的男人,另一方面则是米开朗琪罗的阳刚的女人。这种能让身份发生变异的犹豫似乎在当代艺术里强有力地重现出现了,并在跨性别( transgender )的图像学中达到了极致,虽然后者的卖弄被视为怪异的和平庸的。

通过把自己置于这一运动和漂浮的情境,南·戈尔丁( Nan Goldin )提供了一种不同的感受。她的摄影向我们表明,准确地标出裸像的性别是如何地不可能。她的主体往往是“通”( trans )的,但戈尔丁的原创性在于这样的能力,即表明裸像在被再现的主体之外,总是这种对性别身份的质疑,总是这种对身份的无止无尽的跨越。在戈尔丁的最佳摄影里(从 1976 年的《浴盆里的瑞恩》到 2000 年的《乔安娜在门口的背影》),一个人看不到任何泄露的东西;其中,运动依旧是不确定的,被悬置的。正是在这里,在跨越的悬置中,裸像被构形为性别身份的无限之通渡( transition )。但我们所谓的“通渡”意味着什么?

马里奥·佩尔尼奥拉( Mario Perniola )将通渡定义为从一个在场转向另一个在场,即从某个存在之物转向另一个存在之物。[ 18 ](不存在从一种否定到一种肯定,或从一种肯定到一种否定的移动,也不存在超越。)在裸像身上,关键就是这样的运动,就是凝视在图画或摄影空间中的穿梭。凝视并不超越,而是在裸露的在场中呐喊,并且不被提交于他者。

多亏了裸体,他者的在场移动了空间;在这一情形里,在场是诡异的,令人不安的。所以,裸像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视像,不只是对视觉感的一种激化,它是一种对感觉( sense :意义)的扰乱,诚然是在所有意义( sense )上,对所有感觉( sense )的一种扰乱。灵魂和感觉的烦扰——在一个漂浮于图像表面的身体的意义上,感觉的一种兴起。瑞恩从水中升起,一动不动,没有凝视。他的凝视被取消了,并向着空无敞开。凝视在他者的眼中,在看着瑞恩的人的眼里。裸像的凝视对自身盲目。它不知道也看不到自身。它只知道如何绝对通 - 透( trans-parency )地向他者外露。裸像出现了,它在另一个身体的凝视中移动——这是一个关于凝视的直露的问题,一道确保自身之存在的凝视。

两种凝视——裸像的凝视和看裸像者的凝视——在一个不确定的点上相遇。或许,是在眼睑的皮肤上,这个孔隙 / 隔板,就像一台相机的快门,允许外部的世界来到内部。正是在凝视的相遇中,在把凝视分开的门槛的界限上(自然是在身体的表面),裸像获得了其真正的意义。被给予的裸像是凝视的一个镜面反射和凝视所打开的空间,是一种无止无尽的推延,它阻止一个人的注意力固定在一个单一的细节上。仿佛两种凝视的相遇之点的不可见性迫使我们追溯它们,迫使眼睛再次移动,跟随曲线去看那总已被置于外部又从视觉中被移除了的东西:一种理解的欲望,即理解那个身体和那道盲目凝视的相遇,一个由我们来决定的相遇。但身体在空间中一动不动。身体漂浮着,遇见并坚持自身的存在,也就是它们在其自身之外的存在。在这个意义上,裸像不再是关于绝对内在性的,仿佛裸像享受着一种确定无疑的深度,仿佛裸像,如《浴盆里的瑞恩》,沉没于其自身的深度之缺席。它也不是关于超越性( trans-cendence )的,即一种超出,一种移转,走向一个就假定的装饰之人工性而言更远的维度,这个维度将覆盖一个即将到来的完全之在场的赤裸之真理。或许,裸像是关于一种超内在性( trans-immanence )的,或者,更简单地说(为了避免任何的误解),是关于两个或更多的在场之间的一条通道:“通 - 道”,也就是,这样一种穿行,它甚至触摸、证实了他者的在场,并弹回到我的在场。裸像的意义将在身体的皮肤上,在从身体到身体的难以言表的运动中,被人找到。那么,在这里,裸体的意义被完全地定位于一种相遇的独一经验,被定位于一个身体的外露,这个身体浮现出来,仿佛被悬置了,它既向自身敞开,也在自身之外向无限者敞开。裸体的相遇之“通”,以及这个不被打断的从身体到身体的感觉之通渡,就是一种难以理解的通移( trans-ference ),在这样的通移里,身体自身给出了自身,它将自身经验为其自身的外部,经验为从外部到来的东西,但外部就是那里存在的一切。在那些乳房里,在那些双手上,在那些毛发中。裸像的通移恰恰是一个通道的位址,在这个通道里,心灵将自身理解为延展了的,理解为外展和空间化,而空间化的结果就是,我有一个身体,即便那个身体从不完全是我的身体,而是身体在诸身体、诸凝视及其“沉默”语言的分享当中的肉身化。所以,通移不是一个对他者之认同的过程,也不是一种对他者的投射,认同和投射都假定了两个已被定义的主体。通移毋宁是一种外露的经验,即向构成主体的他异性外露,向构成心灵的延展外露。它是一道从虚无中到来又终结于虚无的凝视的时而痛苦时而欢乐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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