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衷曲无闻 图 | 网络
01
木心在《那街仍是那样》里引用过兰姆的一段话:
童年的朋友,就像童年的衣裳,长大了就穿不着了。在不能惋惜童年的朋友之后,也只能不再惋惜童年见过的街。
02
念小学的时候,我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在一棵大树上面做了一个安乐窝,把所有的零食都带上去,通过上帝视角,隔着树影观察匆匆路过的行人。
我们一起在树上谈天说地,用粉笔涂染眉毛cosplay“白眉大侠”,收集烟盒的锡箔纸将自制的刀剑贴得金光闪闪,一起驱赶侵入领地的其他小伙伴,那时我就觉得,他会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后来我读到五年级就跳级考了初中,在县城一直读到高中毕业,和他再也没有联系过。
初中的时候,我也交到了好朋友,他父母是卖衣服的,每天奔走在各大小城镇集市,早上五六点出门,晚上十一二点归家,他家里大多数时间只有他和妹妹。认识他的时候,他妹妹只上小学五年级,我是看着他妹妹长大的。
我们总是三个人一起玩耍,斗蟋蟀,去河里捉鱼,叠六面体小屋,玩VCD光盘游戏,在方格本上走五子棋。玩疯起来的时候,还会把家里的物件玩具都摆出来,然后丢圈子。
我们约定考同一所高中,也得偿所愿,后来因为一个误会决裂,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高中阶段我又和一群“污”合之众成为好朋友,上了大学会买很多电话卡,经常给他们打电话。我还经常给不熟悉的同学打电话,每天打一个。有的相谈甚欢,有的无话可讲,有的能聊一小个时,有的正忙,还有几位坚持认为我是诈骗集团的,非得说出以前的细节才能继续聊天。
电话挂断,我并没有觉得多了联系的感情就能维系,反而意识到,
大家早已渐行渐远,不再出现在彼此的生活中,各自说着身边的故事,再也没有交集。
生活就是这样,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03
上了大学的我,比以前更外向了一些,和室友们制造了很多故事。那些闷热的夜里,躺在草坪上乱七八糟的啤酒瓶,灌装了我曾以为会是大把大把的青春。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事,已经难再记起。
毕业以后,我开始了解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开始知道少了自己地球照样还是转个不停;开始清楚自己并不是每个人心系的对象;开始明白你无端的打扰会给别人造成一些烦恼。
我谈过三次恋爱,分手的时候都没有特别伤心,甚至也不觉得遗憾。我怀疑自己是天生的感情冷淡,但我知道并没有,
我比绝大多数人都敏感。
小时候我看机器猫的剧场版,每次都哭得不行,因为每次大雄遇见新的朋友们到最后都要分别,我为他们的分别而痛哭流涕。
女朋友们总说,受不了我的忽冷忽热。其实不准确,我应该是人前热人后冷,当我跟你面对面的时候,我可以不停地讲段子陪你闹逗你笑,这个是我的一部分。
但是在人后,我喜欢独处、看书、看电影、打游戏,这些都是一个人就能做的事情,我一点也不喜欢被打扰。有时候跟人聊天都是一种巨大的负担,更不要说主动来找谁,这也是我的一部分。
有些人是外向型人格,社交时获取能量,独处时消耗能量。有些人是内向型人格,社交时消耗能量,独处时恢复能量。
因为能量有限,所以只会把能量安排给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物,仅此而已。
遵从自己的心,不要被别人影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舒适区,不必勉强自己,顺其自然就好。
我在必须进入人群时所消耗的能量,都是靠孤独所补给的。
04
以前放假回老家,母亲总是怼我:“你不能老窝在家里,应该找别人玩玩。”
我一想,有道理。可是找他们玩什么呢?
打麻将、抽烟、喝酒、听些乱糟糟的蠢话……算了,我暂停正在玩的《上古卷轴5》,还是觉得玩游戏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