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中被杀，母亲为报仇追凶11年，竟推动了美国司法制度改革

鱼羊史记 · 公众号 · 历史 · 2020-11-18 08:00

正文

文：林森

1988年3月25日凌晨5时，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莫德斯托市。刚刚参加完朋友聚会的哈罗德﹒怀特洛克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了家门。然而当客厅门灯亮起时，令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她的妻子黛比倒在血泊之中，全身赤裸，浑身上下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痕。黛比的脖子上有一条恐怖的伤口，从这里流出来的血铺满了客厅一大片地板。

#01

陷入僵局的侦查

眼前的血腥场景，让哈罗德困意全无，被吓得两腿几乎无法站立的他颤颤悠悠地走到电话旁，拨打了报警电话。赶到现场的警察在进行勘查后，判定凶手使用暴力手段控制了黛比，并朝着她连捅数刀。其中颈部的那一刀最厉害，直接切断了颈动脉——这正是导致黛比死亡的致命伤。随后凶手又玷污了黛比的尸体，这才离开。

由于作案手法极度残忍，此案在当地引发了极大关注。警方经调查发现，整个房间没有闯入的迹象，凶手使用的凶器是来自家中厨房的一把刀；黛比的钱包和钥匙被发现遗弃在现场不远处的一个灌木丛里——上述种种情况，让警方无从判断凶手究竟是谋财害命还是蓄意杀人。

侦查工作一时间陷入僵局，警方只好从黛比的人际关系入手进行分析，以便找到蛛丝马迹。黛比﹒怀特洛克时年32岁，是当地一家百货公司的高管。据同事反映，她为人善良，人际关系相当不错，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5年前，她和比自己年长16岁的同事哈罗德结婚，结婚后也从未听说过他们有什么矛盾或不和谐的地方。黛比和哈罗德的邻居也表示，夫妻二人在生活中相敬如宾，几乎没见过他们吵架。而且两口子与街坊们的邻里关系也很好，没有仇家。根据对夫妇俩银行账户的调查发现，他们从未有过负债，也没有任何不良财产，所以也肯定不会有人因逼债而下手杀人。

#02:

锁定一个目标

到这里，侦查几乎进入了死胡同。在那个监控和DNA技术尚不发达的年代，警方无法再从现场获取更多线索。警方还对黛比一家的街坊邻居进行了第二次走访，却依旧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案发时没人看到有人进入黛比家，也没有人听到什么声响。一无所获之后，警方甚至觉得，杀死黛比的可能是幽灵。

没办法，警方只能重新梳理案情。他们按照一般的逻辑，认为在凶杀案中，报警人的嫌疑往往最大。为此，他们多次传唤了黛比的丈夫哈罗德。毕竟现场没有人强行闯屋，凶器也不是从外面带入的。黛比被杀的方法有比较强烈的感情泄愤因素，不太像是因财杀人的做法。但是，哈罗德在当晚确实是去参加了朋友的聚会，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相关人证很多。为此，警方详细比对了所有证人证言，发现哈罗德并非所有时段都在聚会现场。而哈罗德在回答这些时段去了哪里时，总是说受到妻子死亡现场的冲击太强，记忆有些模糊，难免令人起疑。一时间，流言蜚语传遍了大街小巷。有人说哈罗德那晚实际上是去私会情人，这个情人就是他杀害黛比的动机。不过，尽管这些故事说的有鼻子有眼，警方还是缺乏关键性的证据控告哈罗德。

#03:

母亲的坚持

由于受到怀疑，哈罗德从此性情大变，从一个风趣、善良、有主见的好男人，变成一个整日酗酒、赌博、耍酒疯的混蛋。几年后，黛比的案件没有任何进展，哈罗德却因众叛亲离的打击加酒精中毒而撒手人寰。

就在黛比一案几成悬案之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可以说，没有这个人的努力，就绝不会有后来案件的成功告破——这个人就是黛比的母亲雅克﹒麦克唐纳。

就在女儿下葬的那一天，雅克就立下誓言：只要凶手一天不到案，她就一天不会放弃追凶。凭借对女儿和女婿的了解，她从一开始就反对警方将哈罗德列为嫌疑犯。当意识到警方在哈罗德身上使劲纯粹是浪费时间时，雅克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来为女儿讨回公道。

从此，雅克颠覆了自己的生活，已经56岁的她卖掉了房子，从2000多公里外的明尼苏达州搬到莫德斯托市。她将黛比的照片和简要案情印在通往莫德斯托市的每一条主要公路旁的广告牌上，向大众宣布，谁能提供一条有价值的线索，谁就能得到6000美元（相当于今52000美元）的赏金。她还在报纸上发表给凶手的一封信，里面写道：“不管你在哪儿，无论你是谁，我绝不让你得到一丝安宁，不找到你，我绝不进入坟墓！”

年复一年，雅克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线索。但她并不气馁，她给各个媒体打电话，希望能够上电视，哪怕只有几秒，为的就是不让女儿的案子被遗忘。不知道说破了多少次嘴皮，雅克的心感动了上天，《全美通缉令》《未解之谜》等栏目先后邀请她作为特邀嘉宾讲述黛比的案件。雅克的讲述感动了无数人，有观众为她留言：“我们对她的决心和付出抱以最大的尊敬，她是一位坚强、勇敢、永不言败的战士，她的精神感染着我们每一个人，我们将和她并肩战斗！”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距案发足足8年后的1996年，案情终于有了转机。

#04:

真凶落网

1996年冬，一个毒贩打电话告诉莫德斯托市警方，他知道是谁杀害了黛比。他说，他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都是一个社会渣滓，是时候做出改变去干些有意义的事了。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获取赏金，而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宁。他告诉警方，凶手的名字叫斯科特，是莫德斯托本地人。

线索很快被交给了侦查员，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嫌疑人斯科特﹒费泽尔落网了。他是个流动的手工艺人，案发时住在莫德斯托的父母家。凶案发生后，他在阿肯色州躲了起来，并隐姓埋名当了一个修理工。警察找上门时，他没做任何抵抗，因为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接下来的讯问就很简单了：案发那晚，赌光了钱又有些醉酒的斯科特无意中发现黛比家的一扇窗户没有关死，于是便悄悄打开这扇窗户，进入到了黛比家的厨房。他顺手在厨房案板上拿了一把刀，蹑手蹑脚进到客厅里翻箱倒柜。然而，当他刚找到黛比放在鞋柜上的钱包时，早就听见响声的黛比来到了客厅里。斯科特见被发现，便冲上前去捂住黛比的嘴，叫她不要出声。情急之下，黛比咬伤了斯科特的手。恼凶成怒的斯科特遂对着黛比连捅数刀，并在黛比死后玷污了她的尸体。

然而，就在庭审前的一周，斯科特﹒费泽尔却突然翻供，改口不承认部分罪行。但是法庭根据相关证据，最终还是认定他犯有一级谋杀和入室盗窃罪，获刑31年。雅克认为这个刑期实在太少，但地方检察官却表示因为嫌疑人翻供，没有其余证据能够表明凶手闯入黛比家是意图强奸，所以只能当做一场失控的入室盗窃。

#05：

正义不会缺席

庭审结束后，雅克来到女儿墓前，低声抚摸着墓碑说：“我们做到了，孩子，你可以瞑目了。”从此以后，她走上了一条救助刑事案件受害者的道路。她每月两次在当地电视台制作一个30分钟的节目《受害者之声》，呼吁社会关注那些至今仍无法告破案件，积极提供相关线索，并给受害者送去一声安慰，让他们振作起来，有足够的信心坚持到正义来临的那一天。每到节目结束时，她都会饱含深情地说：“希望你们永远不要经历我们所经受的痛苦。”

得益于雅克的不懈努力，黛比被害案之后，加利福尼亚州专门修改了地方法律，明确规定凶手强奸已被杀死的受害者应面临无期徒刑，不准假释。这场历时11年终于水落石出的案件，如今已使美国越来越多的州在相关法条上采纳了加州地方法律的规定。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讲，雅克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策划：鱼羊史记监制：鱼公子

撰文：林森制作：吃硬盘吧、发达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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