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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经过长久的分离之后又重新相聚,李渊显得特别高兴。不过相聚地点有些特殊,不是酒店,也不是茶楼,而是血腥战场。
战场又怎样,只要亲情在,哪儿都一样!于是李渊下令,中军大帐短时间内不再对外开放,若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就找帐外临时办公的李无忧,所有大事小情均由他代为处理。
若没有急事,大家可以在各自的宿舍打打牌,讲讲段子,抠抠脚丫。
有关帐外办公的建议是我提出的,考虑到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必须设置一个中继站,将来自外部的重要信息源源不断地投送到主帅脑袋中,从而保证我们的战争机器时刻处于高速运转中。
距离越近,信号越强,因此帐外是最理想的办公地点。尽管,天气不是一般的冷。
于是一张临时办公桌摆放在帐外的枯草丛中,办公必备物品占据了桌面面积的百分之八十,另外百分之二十被一只叫花鸡、一碟油炸花生米、一壶烈酒占据。
我啃着叫花鸡,嚼着花生米,饮着烈酒,喝着西北风,听着帐内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心都醉(碎)了……
毋庸置疑,李渊打算与他的孩子们一醉方休,因为在一团嘈杂的男人声音中,一个高亢的女性声音显得出类拔萃:“你们弟兄几个,年龄再大也是爹的孩子,怎能不听爹的话了呢?今天必须喝醉,必须!建成,你先来!”
从李桂香的话语中,我已估计出她的酒量——不超过二两。
看到他们亲情泛滥的情景,我不由自主想到了我的亲情。可我的亲情,在未来。
回到过去?没事玩个穿越?我做梦都不想!想到此,我不觉开始埋怨史世良,是他将我招引来,却迟迟不肯招引我走,究竟安的什么心!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一阵狂风扑面而过,风中夹杂着一个人,一个大汗淋漓的人。
我急忙冲着来人高喊:“裴大人,主帅有令,不许进去打扰,你身为高官,应以身作则,率先垂范,有事跟我说吧。”
裴寂焦急万分,无端被阻,也没奈何,从怀中取出一物:“一个不明分子投掷到军营中,被我的部下捡到,你看完后,应立刻交于大将军!另外还有一样东西,在匣子的……”
“裴大人,刘大人让您火速回转,说有要事相商!”一名军校急匆匆跑来,向裴寂禀报最新情况。“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裴寂狼狈至极,也没来得及与我打招呼,便快速远去。
我微笑一下,坐下来,定睛观看,发现裴寂给我的,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小黑匣子,打开它,发现是一封书信,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阅读起来:
唐国公李大将军,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幸已经发生——昨天夜里,长安城内的一些激进人员,对我的反复告诫与规劝置若罔闻,执意跑到李氏祖坟中,将令尊从土里发掘出来,并根据需要,将令尊大人的尸骨进行了重新排列组合,形成了四个特别刺眼的汉字“反贼当诛”!不知谁脑洞大开,将令尊头颅放到“贼”子的右上角,充当那必不可少的一点儿。我得知消息后万分震怒,唐国公乃朝廷重臣,国之依靠,这些狗奴才竟如此羞辱于您,还有王法吗!于是痛下决心,一定要判处他们死刑,缓期三个时辰,等天亮以后,立即执行。
可天亮以后,我忽然明白,他们,其实并没有错。
您是朝廷重臣,国之依靠,可那已经是遥远的过去。现在您带着二十万兵马,将长安城团团围住,您想干什么,保护代王杨侑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过那些激进分子的做法的确激进了些,应该得到惩罚,我对他们的惩罚是:好好吃饭,然后登上城楼,与唐军死战,争取为国捐躯!你可能很想知道我是谁,我这人天生耿直,做了好事,当然要留名,告诉你,我姓卫,保卫国家的卫,我叫卫文升!
看完这封信后,我端着酒杯的左手,竟然丝毫不听使唤,僵直在寒风中。又似乎听到有人召唤:“无忧,外面天气冷,进来吃杯热酒吧。”
我挣扎着回转心绪,却发现李世民大步流星走来,我的心跳骤然加速,酒杯开始跌落,下落途中与那只黑匣子发生了深度碰撞,黑匣子亦应声落地。
李世民似乎看到了什么,嬉笑着说:“什么样的宝贝儿,如此光亮!”紧走几步,来到我的面前,低下头,捡起一物。我急忙将书信藏于衣袖中——谁也不忍心搅乱这来之不易浓浓的亲情。
李世民拿物在手,面色逐渐严峻起来。我这才发现,原来他手中拿着的是一块儿玉佩,才猛然想起,刚才裴寂临走时似乎说了一句半截子的话。
一定是午后的阳光照射到玉佩上之后,再反射到李世民的眼睛中,使得他虽然距离尚远,却也能看到,这该死的光线反射定律!
“你从哪里得到这东西的?”在李世民阴冷的眼神中,我感到很无助。“走,一起面见我父亲!”李世民不由分说,捉住我手,疾行至中军帐内。
“父亲,您看看吧,在无忧这里找到的!”李世民将玉佩交于父亲,一旁退下,冷眼观望。
李渊显然吃酒过度,面色红润,眼神迷离。不过再迷离的眼神,也能看清眼前的东西,李渊僵直在那里。李建成快走几步,从李渊手中取过玉佩只看一眼,便冲我狂吼起来:“这是我祖父的遗物,已随葬墓中,你是如何得到的!”
只听“刷”的一声,李元吉早已抽出宝剑,疯似地向我砍来!我木讷难动,似乎凶吉已定。李世民从斜刺里闯出,一脚踢飞了元吉手中的剑:“四弟莫慌,听他怎么说!”
“还听什么!他能来到我们的时代,也必能穿越到爷爷坟墓中,从而盗走宝物,简直卑鄙至极!”说完,又要捡起宝剑,重新动手。
“无忧,你不该这么做。”李渊取回玉佩,已是老泪纵横,“北周皇帝因先父功勋卓著,特赐此玉佩,这是先父生前最看重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将衣袖中的书信缓缓取出,交给身边的李桂香,李桂香接信在手,一字一句读将起来。
气氛一下变得更加压抑,我能察觉到,李渊的身体在发抖。“不诛杀卫文升,我李世民誓不为人!”李世民率先发作,铁拳猛击下去,一张椅子立时粉碎。李元吉早已气的“哇哇”大叫:“快来人,将我的长槊祭出,我要杀人了!”说完风驰电掣,冲出营帐,李建成也要作势猛拼,被李渊一把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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