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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澳大利亚?

水库2019  · 公众号  ·  · 2018-10-26 09:24

正文

一群国家地理控,专注于探索极致风光

无人问津的土地

文 | 木卫一@星球研究所



在我看来,

澳大利亚最迷人之处,

从来不在悉尼或是墨尔本。


最让人念念不忘的,

是一片几乎“无人问津”的土地——

北领地。

.

.

.

如果你曾经来过,

恭喜你,

成功“击败”了99%的旅行者。

▼外国游客前往澳大利亚各地区的人数占比

2017年,赴澳的外国游客突破880万人,其中前往北领地的仅有88400人,仅占1%。制图@魏桢&张靖/星球研究所

数据来自:澳大利亚统计局,首都特区和新南威尔士州合并计算


如果你有一个来自这里的澳洲朋友,

恭喜你,

遇到了最特别的那1%。

▼ 2017年,北领地有24.6万常住居民,仅为澳大利亚人口的1%。制图@魏桢&张靖/星球研究所

数据来自:澳大利亚统计局


然而这里却拥有142万平方千米土地,

这意味着人口密度仅为0.18人/平方千米,

可以说比我国西藏还要人迹罕至了。


如此“无人问津”的北领地,

又如何能成为澳洲大陆上最迷人的存在?


这要从她独一无二的风光说起。



I

既蛮荒,又妩媚

如果离开地表俯瞰澳大利亚,

你将看到的不是青青草原,

而是一片砖红色的大地。

很难想象,

这是除南极洲外, 全球降水最少的大陆


澳大利亚平均降水量410mm,

和我国 兰州 相当。

中部内陆尤其干旱,

年降水量仅在200mm左右。

▼ 从空中看,澳大利亚是一块“干燥”的大陆。制图@魏桢&张靖/星球研究所,底图来自谷歌地图


这片大陆上,

东部是纵贯南北的山脉,

西部是微微隆起的高原,

它们阻隔着来自海洋的潮湿空气。


即便还有西北方向吹来的湿润季风,

但它从北半球远道而来,

已无力去攻入大陆的中心地带。

▼ 由于山脉和高原阻挡,来自海洋的暖湿气流难以进入澳大利亚中部 。制图@王朝阳&张靖/星球研究所


于是在大陆中部,

只有根系发达、叶面尖细的植物能够幸存。

广袤的大地上,

散落着低矮的灌木和稀疏的草地,

地表裸露在外,只能任凭风吹、日晒、雨淋。

▼ 中部地区的典型地表景观


数万年过去,

曾经的红色砂岩分崩离析,形成荒漠砂土,

只留下被剥蚀的孤丘、隆起的岩石,

红色的 “澳大利亚之心” 形成了。

▼ 澳大利亚的红色中心


而其中最独特的,

莫过于北领地南部的 乌鲁鲁-卡塔丘塔 地区。

▼乌鲁鲁-卡塔丘塔位置。制图@王朝阳&张靖/星球研究所


乌鲁鲁(Uluru),

也被欧洲人称为艾尔斯岩(Ayers Rock),

地球上最大的单体岩石

尽管其顶端已高出地面348m,地面周长近10km,

却仍然只是冰山一角。

▼巨大的乌鲁鲁孤独地耸立在荒原上,其绝大部分体积深埋地下,可以向下延伸6km,被原住民认为是“世界之心”。


树木和行人在它面前,

如同蝼蚁。

▼ 乌鲁鲁岩石一角VS周边的树木


组成这个庞然大物的,

主要是一种名为长石砂岩(Arkose)的岩石。

岩石中富含 铁元素

在氧化作用下形成独特的铁锈色,

日出日落时显得尤其夺目。

▼ 日落时的乌鲁鲁,在逐渐降临的夜幕下格外火红


乌鲁鲁的形成可以追溯到 6亿年前

而距欧洲人首次发现它,

仅仅过去了145年。


所以,人类与乌鲁鲁相比,

不管是体积还是年龄,都太渺小了。

多少人只能跋山涉水到此,

一睹数亿年时光留下的些许痕迹。

▼降雨在巨石表面形成流水,长年累月的侵蚀下,形成了独特的凹陷。


而位于乌鲁鲁西部45km的卡塔丘塔,

则是这片大陆上又一鬼斧神工之作。

在原住民的语言中,卡塔丘塔意为

“许多头”

▼卡塔丘塔


这是一个由36个圆顶组成的“岩石群”。

最高的圆顶名为 奥加石 (Olgas),

高546米,比乌鲁鲁还高200多米,

比北京第一高楼“中国尊”高出约20米

▼最高的圆顶即为奥加石。


卡塔丘塔的岩体在形成之初发生了断裂,

经过数亿年的风化和侵蚀,

裂缝最终形成了峡谷。


荒原上的风在峡谷间呼啸而过,

被当地人称为 “风之谷”

▼让卡塔丘塔发生断裂的是爱丽丝泉造山运动,大约在4.5亿年前开始,3亿年前结束,乌鲁鲁的倾斜砂岩层的形成也与此有关。


荒原和巨石,成为了北领地南部独特的景观。

而大自然总是善于平衡,

她给了这片土地粗犷的荒漠,

也赠予其温柔的绿洲。


乌鲁鲁东北部的 帝王谷 (Kings Canyon),

就是其中之一。

▼ 帝王谷位于乌鲁鲁-卡塔丘塔地区的东北部。制图@王朝阳&张靖/星球研究所


不透水的页岩层能够保持稀有的雨水,

令其汇聚成流。

水流和风在裂缝中穿行,

逐渐将裂缝切割为陡峭的岩壁。


岩壁顶部干燥荒凉,

布满迷宫一般的圆顶。

▼由于风蚀作用,峡谷岩壁顶部形成了一个个圆顶。


但100m下方的帝王溪却郁郁葱葱,

被称为 “伊甸园”

这里是600多种植物的庇护所,包括澳大利亚中部特有的麦克唐纳德苏铁。长约6km的环形步道连接峡谷上下,如同连接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帝王谷并非特例,

在其北部,

形态各异的峡谷沿着麦克唐纳山脉延伸排列,

构成了荒原上壮观的峡谷景观群。

▼ 南部的麦克唐纳山脉是峡谷景观最集中的区域,北领地的第三大城市爱丽丝泉(Alice Springs)也坐落在山脉之间。制图@王朝阳&张靖/星球研究所


有的峭壁陡立,

在阳光下呈现金黄或猩红的色彩。

▼斯坦德利峡谷(Standley Chasm)


有的溪流潺潺,

高大的桉树亦可在此扎根繁盛。

▼奥米斯顿峡谷 (Ormiston Gorge)


有的,

则是一方隐秘的生命乐园。

▼芬克峡谷 (Finke Gorge) 的棕榈谷,生长着这里独一无二的澳大利亚龙鳞榈。


而如果继续向北,

红色的荒漠将逐渐被抛到脑后,

这片土地 最妩媚的一面 即将在你眼前呈现。


南纬17°以北,

水汽逐渐丰沛,

年均降水量最高可以达到1600mm左右,

和我国 广州 相当。

▼北领地年均降水分布。制图@王朝阳&张靖/星球研究所


大名鼎鼎的 卡卡杜 李治菲特 国家公园

蜿蜒328千米的 凯瑟琳河 都位于这里。

丛林、河流、湿地取代荒原,

彻底改变了地表景观。

▼ 凯瑟琳河

▼ 卡卡杜国家公园中的黄水河


这里雨旱分明。


雨季河水暴涨,

流水从隆起的砂岩悬崖飞流直下,

形成一系列瀑布,水气缭绕。

▼吉姆吉姆瀑布(Jim Jim Falls),位于卡卡杜国家公园,最大落差可达到200米,雨季时水量丰沛,从地面难以接近。

▼双层瀑布(Double Falls),位于卡卡杜国家公园,必须乘坐直升飞机才能一睹其神形姿态。

▼佛罗伦斯瀑布(Florence Falls),位于李治菲特国家公园,最大落差仅为15米,水流十分温柔,令下方的水潭成为绝佳的游泳场所。

▼云芝瀑布(Wangi Falls),位于李治菲特国家公园,最大落差52米,旱季时流水也不会枯竭。


风尘仆仆的旅行者,

在这里休养生息。

▼湿地中的垂钓者


巨大的咸水鳄、敏捷的沙袋鼠和各异的鸟类,

是这里最受欢迎的明星;

▼卡卡杜国家公园内的牛背鹭、咸水鳄、冠水雉、澳洲鹈鹕、袋鼠和白腹海雕


昆虫在这里建立起宏大的王国;

▼李治菲特国家公园中巨大的白蚁巢穴,其高度可以与一旁的树木比肩。


古老的原住民,

也在这里留下了穿越数万年的艺术作品。

▼卡卡杜国家公园中有多处古老的原住民岩画,记录了先民的狩猎、宗教等方方面面的生活情节。最新的研究显示,一些岩画可以追溯到65000年前。


时间塑造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

既粗犷如荒漠,又温柔似流水,

这是属于北领地的独特气质。


但这远非全部。



II

美好背后,是苦难

人们总说,光鲜的背后是不为人知的苦难。

这片土地也是如此。


澳大利亚有3%的人口是原住民,

而在北领地, 这个数字是30%


在这里,原住民拥有50%的土地和85%的海岸线,

宏伟的乌鲁鲁、卡塔丘塔都是他们的圣地,

一切看起来是如此自由、和谐。

▼北领地的原住民儿童


但在人类历史中,

外来者和原住民的矛盾屡见不鲜,

北领地也不能免俗。


第一批殖民者登陆澳洲的47年后,

澳大利亚便被宣布“土地无主”,

世代居住在这里的原住民成了“非法入侵者”。


而1910年后的60年间,

有10%~30%的儿童被迫与原住民家庭分离,

称为 “被偷走的一代”

▼一些原住民儿童被带到社会机构抚养,图片来源@Australian Human Rights Commission


他们从小接受西方教育,

本应更快地融入外部社会。


但后期的调查却显示,

大多数孩子长大后,

既无法找回原来的生活方式,

也并未在教育及就业问题上得到任何改善。


也许就像一位原住民领袖所说:

“他们从小被寄养在陌生人家里,长大后又忘却了自己的语言和传统。他们是没有根的一代,每棵大树都是有根的,只有找到了根,才有尊严。”

——《中国国家地理》2007年第12期

▼土地对于原住民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远离了这片土地,便远离了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方式,远离了属于他们的文化。


然而,原住民的苦难还没过去,

这片土地又被 战争的阴影 笼罩。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太平洋,战火不断。

珍珠港的硝烟尚未消散,

不到3个月后,

同样的日本部队就袭击了北领地首府达尔文。

▼北领地的首府达尔文,坐落在北方海岸边缘。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一度成为了太平洋战争期间重要的军事基地。制图@魏桢&张靖/星球研究所


1942年2月19日,

242架日本战机先后在达尔文投下了681枚炸弹,

是珍珠港轰炸投弹量的1.5倍

▼遭受日军轰炸的达尔文硝烟滚滚,军事建筑、基础设施是当时被轰炸的重点。图片源自@北领地图书馆

©Northern Territory Library Peter Spillett Collection PH0238/0885


灾难中,澳大利亚损失了30架飞机、11艘船,

参战的空军几乎 全军覆没

而日本的242架战机中,仅4架被摧毁。


这是澳大利亚历史上遭受的 第一次、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 空袭。


机场、道路、港口、民宅伤痕累累,

人们惊慌失措,一切陷入混乱之中。

▼被摧毁的达尔文邮局,当时在里面避难的10名员工全部遇难。 图片源自@北领地图书馆

©Northern Territory Library Don Clegg Collection PH0328/0023

▼被摧毁的达尔文医院,像这样巨大的弹坑在战后的达尔文随处可见。图片源自@北领地图书馆

©Northern Territory Library Murray and Grace Collings Collection PH0861/0111


二战期间,

澳大利亚共遭受日本空军轰炸97次,

其中 北领地境内达到78次

接连不断的空袭持续了1年9个月,

直到1943年11月才逐渐平息。


随着战争结束、和平到来,

人们终于得以返回家园,

重新建设饱经战火的城市。

可是谁想到,

人祸过去,又有天灾。


1974年的平安夜,

达尔文的人们没有等来慈祥的圣诞老人,

登陆这片土地的,是突如其来的 热带气旋“翠西”

▼按照预报,“翠西”的行进路线在海洋中,但是在12月24日早上,却突然改变方向直奔达尔文而来。当时达尔文的居民正沉浸在圣诞节的喜悦中。图片源自@北领地图书馆

©Northern Territory Library Tom Lewis Collection PH0366/0024


“翠西”是当时世界上范围最小的气旋,

七级风圈半径仅为50km,

该“最小”记录一直保持了44年才被打破。


即便如此,

“翠西”的最大风速却可以达到 175km/h

登陆时直接摧毁了达尔文气象站的风速仪,

凶猛异常。

(2018年的台风“山竹”七级风圈半径400km,最大风速为162km/h,以上均为持续10分钟风速)


“翠西”过境后很快就消失了,

却留下了几乎被夷为平地的达尔文。

由于90%的建筑被摧毁, 约25000人无家可归

▼ “翠西”过境前后的达尔文街道。© NT Library

©Northern Territor Government Photographer Collection PH0095/0101-0102


灾难后的一周内,有35362人被疏散,

他们中60%的人从此再也没有返回原本的家园。

▼ 这是澳大利亚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民众疏散。据报告一架波音747飞机上破纪录地乘坐了674人。要知道现在民航客运中(以中国国航为例),波音747系列最多仅有365个席位。图片来源@北领地图书馆

©National Archives of Australia. - Natural disasters - Cyclones - A6180,7/1/75/54


达尔文的重建工作持续了4年,

所有的建筑均采用了更加严格的建设标准,

被叫做 “风暴规范” (Cyclone Codes)。

▼ “翠西”来临前,达尔文经历了城市的快速扩张,很多房屋并不足以抵御强大的风暴。重建后的达尔文更加坚固、安全。图片来源@Jeremy De Guzman/Flickr(请横屏食用)


据说,今日的达尔文与1974年相比,

几乎没有一处相同之处,

只有一些特意保留下来的角落,

提醒着人们40多年前那个可怕的平安夜。

▼达尔文海岸边被“翠西”扭曲的电线杆。图片源自@Billbeee at English Wikipedia



III

当苦难成为过去

未来你选择怎么过?

战争固然残酷,

但讽刺的是,在战争面前没有种族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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