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离开北京的90后

【黑马高调头条】第221期

来源 | BOSS直聘

北京很大，大到容得下两千多万人的吃喝拉撒睡。

北京很小，小到装不下一个外地人的小小北漂梦。

所以，每天有无数人如潮水般涌进北京城，

又有无数人收拾行囊落寞地踏上归去行程。

留下或离开，选择不同，归宿不同而已。

正好我这里有几个90后朋友陆陆续续结束北漂生活的故事，记录分享，或许你能透过他们的故事看到曾经打拼过或是正在漂泊着的自己。

一

小倪 1991年 小学教师

同龄人中，小倪是优秀的，我曾一度将其视为人生导师，给过我很多启发，比如投资自己。

他离开北京也有一年多时间了，近来聊天时跟我说，“在北京闯荡一番后，学习了、积累了，就回去吧。带着女朋友，陪着爸妈，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生活，有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为自己活着。”

我回答，再过两年吧。确实，我也没有奢望过在北京可以扎下根。

小倪离京那天是在晚上，车窗外万家灯火，车厢内依旧人潮人涌。他在朋友圈写道：“喜欢坐地铁观察往来匆匆的行人：列车载运的，有无处安放灵魂的行尸走肉，也有心怀希冀的追梦善人。而我，终究成了这里的过客，雁过无痕，苍穹既往。”

早在去年7月，他就跟我说要离开北京，而这个决定还是在来见面的公交上做的。当时我实在没法理解他是怎么想的，那时他刚刚升职加薪，前途一片光明。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的爱情本就比别人更艰难，异地而居让他们的关系更是岌岌可危。

虽然那次没有真的走，但没过多久还是选择了离开。为了爱情，他放弃了北京一份做得不错的工作，也终止了在中传的学习进修，回到老家做了他热爱的教师工作。现在收入是在北京的三倍，买了两套房子，和对象生活得很好，父母也常会去住。

与学生为伴，传道解惑；与花草为伴，怡情养性；与爱人为伴，你侬我侬。岁月静好，温和从容，此八字用来形容小倪现在的生活，再合适不过。

二

D哥 1990年 教育培训

D哥是我的老乡，也是我的大学校友，一个文采飞扬、才华横溢的瘦高小伙子。

大四考研被一所很有名的师范大学录取，但他没有接着去读，他说考研只是证明自己可以考上，就这样他大学毕业来了北京找工作。

一个穷苦小子独自北漂，D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后来在朋友介绍下，去了一家快餐厅做服务生，每天上班时间很久，早9点到晚11点，几乎不停歇，什么叫累成狗，他算是体会到了。D哥说他有时整宿睡不着觉，那种滋味真是煎熬，他常在夜深人静时问自己，难道读完四年大学就为了做个服务生？他当然不甘心，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在北京待了两个多月，他毅然辞职南下去了深圳，拾起了老本行，进入教育培训行业，后来又辗转到了长沙，继续做教育培训。

现在的日子，虽然也很忙，但至少踏实。在有阳光的午后，泡一杯茉莉，坐在落地窗前的阳台，端一本《飞鸟集》，记下“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的句子。

说起那段短暂的北漂日子，他坦诚地说真的很辛苦，但也很感激那段时光。正是曾经的苦难，让他更加不怕吃苦不怕累。我们都该感谢苦难，苦难让我们懂得生活的力量，变得更加坚强。

三

大川 1995年 新媒体

大川是我学弟，今年元旦来的北京，那时他女朋友还没毕业，两人异地。

他是最近跟我说打算去太原发展的。北漂的一年时间，做了两份工作，都是创业公司。无聊也压力大，大部分的欢乐是女朋友带来的，每次女朋友来，他都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拥挤的交通，严重的雾霾，昂贵的房价，冷漠的人情，这些都让他难以适应，加上近段时间所谓的“清*退”更坚定了他离开的想法。大川讲起他曾想每周末去一个公园，连着三周去了地坛、龙潭还有通州运河，后来因为一周有事没去，便再没有规律地执行了。大川说他不是有毅力的人，也不是乐观的人，做事常常有始无终，这也算是离开的一个原因。

既然事业看不到希望，生活也没有激情，那就潇洒地对北京说一句：“拜拜了，您嘞！”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川的眼神透过熙攘的行人向西北眺望，我能看出他眼里的无奈与不舍。

未来会怎样？大川不知道，但至少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分别时他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

四

小咸 1994年 学艺中

小咸是上个月离开北京的，为减少违约金的赔偿，她要走之前把房子转租出去。正好我在找房子时看到她的转租信息，于是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她是去年毕业来北京的，最开始去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后来又去了一家做云服务的公司。忙碌的时候顾不上想其他的，没有时间去旅游，没有时间去见远在千里之外的男朋友；一旦闲空下来，又觉得异常空虚迷茫，每天做着毫无意义的豪单梦。尤其是周末午休一觉睡醒，天都快黑了，看着夕阳西下，只有英短毛球陪着她，她更觉得了无生气，徒增无限惆怅。

没有和家里人商量，小咸就辞职回了老家郑州，家人现在还会时不时拿这件事数落她。

小咸的梦想是开一家自己的甜品店，所以她现在常去咖啡店快餐店打工偷师学艺，也正好趁着现在的时间把驾照考过。她说，我要学很多很多的手艺，好好规划自己的生活，将来家人会慢慢理解她的。

五

阿吉 1993年 自媒体

初到北京的日子是穷苦的，阿吉和一个朋友合租住在房山，上班来回3个多小时，周末常常煮一锅白粥，就着榨菜，两个人吃的不亦乐乎。后来搬到公司住，交几百块伙食费就可以，生活挺好的，但是却看不到希望，他觉得做编辑没什么前途。

“那宏大的梦想像滚滚红日，即使黑夜来临，也会在另一个半球熠熠生辉，不死不灭。”阿吉在朋友圈如是写道，那时他来北京正好一年时间。

2015年底，雾霾似乎特别严重。阿吉活了二十几岁，第一次感到咽喉痛，呼吸道感染两个月，一下子瘦了20多斤。从南方返程回北京，在首都机场踏出飞机那一刻就被雾霾笼罩，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的心底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最终，他在2016年1月离开北京去西安调养身体。之后去了成都现在又到了杭州，依旧起早贪黑，但付出和收获成正比，他还打算明年创业，将来定居在杭州。

透过屏幕，我能看见阿吉眼睛里绽放出一种光，一种叫希望的光。

临了，阿吉说很多北漂者其实想离开，但一想到待了那么久一事无成，心有不甘，却又不肯放下，就继续在这里死耗着。其实，不甘是一种病，天下之大，自有容身之处。

六

船长 1991年 市场策划

“有机会一定来青岛，我请你喝青啤吃大虾！”去了青岛的船长发来邀请，屏幕这边的我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在来北京之前，船长在上海待了四年，因为朋友大多在北京发展，他也怀念北方的暖气，于是他来了北京，我们成了同事，那时合作得很愉快。后来因为公司变动，他离开后没有继续留在北京，把天津、成都、大连、青岛做了一番对比后，把下一站定在了靠海的青岛。

回想起在北京的日子，船长有些意犹未尽。那时常常加班，凌晨1点多打车回家还是会堵车，很多大厦依旧灯火通明，有一次他们团队负责公司一场大型发布会的现场布置，活动前天晚上忙到凌晨4点多，白天8点又接着赶到现场继续工作；优秀有趣的同事朋友很多，周末约上三五友人，青啤就着路边摊买来的凉菜，通宵玩狼人杀，那种感觉好像重回到了学生时代，有时从北五环穿过大半个北京城到南五环，只为了和朋友约个饭。

以上，是我身边朋友的真实故事。

正北漂着的你或是已经离开的你，是否会在某个月光皎洁的晚上，梦见曾经那个怀揣着梦想一脚踏进北平的自己？反正我是有的。多希望好心眼巨人也把我的梦收集在他那好看的玻璃瓶子里，闪闪发光，璀璨夺目，多年以后重回首，再看一眼曾经的梦想，又是一番滋味。

有人说，北京太拥挤，会把我的梦踩碎；也有人说，北漂就是青春，在这里能遇到真实的自己；还有人说，北漂，是一种生活状态，更是一种心态，“此心安处是吾乡”。

北漂（过）的你，会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