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理念的内涵丰富,它反映的是一种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思想。本文从城市规划专业角度所讨论的生态理念侧重于生态城市理论研究及不同发展阶段生态理念对于城市职能、空间布局、产业选择等方面影响的总结。结合郊区新城的发展历程,本文将二者的理论综述划分为三个阶段。
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就是不断地认识自然生态,利用自然生态的过程,而生态理念正是萌发于这一过程,最初是从产生生态意识开始。我国自古以来就有道法自然、因地制宜的思想,而
“
天人合一
”
就是这种生态哲学观的高度概括。而西方社会如古希腊、古罗马时期也在城市选址、布局形态等方面强调要考虑地形条件等自然要素。十八世纪工业革命之后,生产要素加速向城市汇聚,城市的扩张不断吞噬着周边的自然田园,大量化石燃料的消耗与废弃物的排放造成大气和河流的严重污染,导致了生态环境的极速下降。以伦敦为例,仅1831年至
1866
年,由于水污染而引发的霍乱就达四次,夺去了大量的生命
[3]
。一系列严峻的生态问题迫使人类重新审视对于生态环境的态度,生态意识开启了向生态理论转化的过程。
最早发生工业革命的英国诞生了最早的郊区新城理论。1898年,英国社会活动家霍华德(
E.Howard
)提出
“
田园城市
”
的概念,这被认为是现代生态城市与郊区新城理论的滥觞。1922年,恩温(
L.Enwin
)提出的
“
卫星城市
”
理论是对于
“
田园城市
”
的进一步补充。这一时期已经有学者开始用区域的视角来研究生态与城市的关系。1915年,英国生物学家格迪斯(
Patrick
Geddes)出版了《进化中的城市》一书,强调了城市和区域之间不可分割的关系,认为人类社会只有和周围自然环境在供求关系上取得平衡,才能保持持续活力
[4]
。
1938
年,美国社会哲学家芒福德(
Lewis
Mum
Ford)也发表相似观点,并强调进行城市规划和区域规划时,必须认真研究生态系统,提出实事求是的措施
[5]
。而对于郊区新城与中心城功能联系的讨论也在进行中,芬兰建筑师沙里宁(
Eliel
Saarinen)提出的
“
有机疏散理论
”
认为并不一定需要另外新建独立于中心城市的卫星城,而可以通过建立与中心城市有密切联系的半独立的城镇,来定向发展达到同样的目的[6]。二战后,郊区新城理论与生态理论进入到实践阶段。
1945
年制定的大伦敦规划通过设置外围的绿化环及规划
8
座郊区新城来限制伦敦蔓延。之后五年间,在政府主导下英国又先后建设了三代郊区新城,自此,郊区新城建设运动在世界范围兴起。
20
世纪
60
年代法国巴黎规划了五座郊区新城作为市区的补充,并且通过建设五条绿带和发展郊区农业以构筑
“
自然平衡保护带
”
(ZNE),达到生态平衡
[7]
。第一轮日本东京区域规划借鉴大伦敦规划
“
绿环+新城
”
的模式,建设了新宿、涩谷等8个副都心城市,以及横滨、千叶等
9
个特色新城,形成了多中心的空间结构
[8]
。以纽约为代表的美国郊区新城建设受
“
边缘城市
”
理论的影响较为明显,相比于其他国家更体现了市场自发特点,而且更加强调功能的复合性与独立性。20世纪中后期,生态城市理论研究取得丰硕成果。
1971
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UNESCO
)发起的
“
人与生物圈
”
(MAB)计划是首次在全球范围内开展城市与人类生态的研究课题
[9]
。国际生态城市运动的创始人、美国生态学家理查德·雷吉斯特(
Richard
Rigister)于
1975
年创建了
“
城市生态学研究会
”
,随后他领导并组织了一系列的生态城市实践与国际会议,有力地推动了生态城市理论的国际化进程[10]。概括起来,该阶段生态理论与郊区新城理论都得到蓬勃发展,但是二者之间主要呈现出的关系并不是相互融合,生态仍被看作是限制城市蔓延的工具。
进入21世纪,在
“
绿色城市、低碳城市、精明增长
”
等新发展理念指导下,城市蔓延的趋势得到了遏制,可持续发展已经成为全世界共同追求的目标,生态理念也向着更高层级的生态文明转变,并将取代工业文明成为社会发展的新驱动力。郊区新城建设模式也渐渐地采纳了生态理念,这时期亚洲已经取代欧美成为生态型郊区新城实践的重要阵地。韩国于2003年提出以生态城市和智慧城市为目标打造松岛新城;
2006
年起,阿联酋开始着手打造世界第一座
“
零碳排放
”
生态城市
“
马斯达尔
”
;2007年我国与新加坡政府联手打造的中新生态城也已于天津破土动工。新的历史阶段,生态已经不再是郊区新城建设中所涉及的一类要素,而是成为需要被充分尊重的前提条件与努力追求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