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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世界,我的重拾与重识

科幻世界SFW  · 公众号  · 科幻  · 2017-05-18 16:48

正文

编者按:

作者是华侨大学外国语学院的一名讲师,和科幻有着颇深的渊源。从他的故事里我们得出:一旦掉入过科幻大坑,迟早还会再跌进去。祝大家入坑愉快,躺在坑里继续仰望星空吧~

科幻世界,我的重拾与重识

——微博活动#银河奖31周岁生日# ,随感《科幻世界》


作者:郭琦


在公众号上看到了“银河奖”将要迎来三十一周年的消息,心里很有感触。想想今年三十七岁的自己,早已经进入“大叔”的而立之年,而在心中对于科幻文学的爱好,仍然如同年轻人般——恰如吴岩教授曾将科幻小说的作者和读者的特征之一归结为“大男孩”一样。科幻的世界仿佛是真实世界的“平行镜像”,在这里,没有长幼尊卑,有的只是对科幻中未知世界的幻想和憧憬。在银河奖31周岁生日之际,回顾一下自己这三十年来的科幻情结,在“重拾”与“重识”之间梳理自己在科幻世界的心路历程,也不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出生于八十年代的我们,儿时的生活里虽然没有如今孩子们繁重的课业负担,但也并没有太多的享乐与休闲。当时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金钱至上”的经济大潮还没有对处于东北边陲的家乡小镇产生冲击,如果问到青少年未来的志向,十有八九会得到“想当科学家”的答案。但梦想和现实终究是有一定差距的,随着我们一代人的逐渐成家立业,绝大多数人的科学家之梦也都往往随着生活的变化“任凭雨打风吹去”了。


我的“科幻生涯”始于小学。那时,不少同学放学后会去游戏厅台球室消磨时间,而我却会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一起泡在当时市里最大的新华书店里。在那里,最吸引我们的,不是那些大部头的“经典著作”,而是琳琅满目的科普书籍。对于渴求知识的我们而言,那些常常被冠以“世界未解之谜”等主题的图书,不亚于是一扇扇通向神秘世界的大门。小时候,家人对我的教育向来都是十分慷慨的,只要是我想看的书,不管花多少钱,父母都会不惜节衣缩食地买来给我。因此书架上有着一本本《十万个为什么》《少年科学画报》《科学小博士文库》等读物,这也使我常常成为同伴们羡慕的对象。这些书籍也承载了太多的回忆,虽然几经辗转,但一直珍藏至今。和今天如此先进的互联网资讯比较,当时的书刊不仅印刷质量不高,内容上也有很多不够严密之处。比如对于“外星文明”的介绍就参杂了不少经不起推敲的因素。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本关于太阳系行星介绍的小册子,封二的黑白图片上印着一张模糊的、由“海盗一号”拍到的火星地表的“人脸”照片,书中洋洋洒洒地用很大篇幅描述了火星帝国的产生、发展与衰亡。现在想来,这些关于火星存在生命的文章,其中很大一部分应该是作者自己的主观臆断。不过这本书曾让我和身边的几个男孩子大开眼界,如获至宝。“火星人是否真的存在”成为我们连续几个月讨论的主题。当时,我们这群小伙伴所能够想到的最科幻的事,要么是希望自己某一天能够乘坐宇宙飞船飞向太空,要么是希望会发现有一个“外星人”来到我们的世界(这一点也可能和当时的《霹雳贝贝》电影有关系)。那时候,幻想作为我们这群孩子们最大的娱乐方式,对我们的影响不言而喻,“外星人”“宇宙”“科学幻想”等都成为我们小伙伴常挂在嘴边的新名词,每次讨论时说出这些,感觉自己俨然成为了科学的代言人。


小时候读过的科幻小说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别利亚耶夫的《沉船岛》和阿·卡赞采夫《太空神曲》,这两本书都是在姥姥家的柜子里找到的。对于当时正如饥似渴般获取知识的我来说,它们可谓是我“科幻启蒙”的读物,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沉船岛》中描写的藻海和加勒比海湾的洋流,简直成了“神秘”的代表,也不仅一次地在地球仪上试图寻找小说中沉船岛的位置。



另外,90年代在某本杂志上还读过一篇小说《翼手小飞龙》,大概讲的是一个孩子在一块存着水的石头里发现了恐龙蛋然后孵化出一只翼手龙的故事。这篇小说引起了我对恐龙世界的兴趣,天天梦想自己能养一只恐龙。说到杂志类,由于当时手头拮据,只能在邮局里看看翻翻,《科幻世界》应该也见过,具体刊物得回老家找了,都是老物了呀!

成长于科学幻想小说的浸淫中,我偶尔也会养成一些小小的习惯,比如没事的时候经常仰望天空,特别是在北方的冬季,繁星满天的时候;幻想着某颗星球上的生活;盼望着某一天发现UFO存在的蛛丝马迹等等——这些感觉真是久违了。


记得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还受到当时一部火爆的电视剧《编辑部的故事》影响,使我对编辑工作十分好奇,甚至和几个朋友一起成立了个小小的“编辑部”,第一部作品就是自己写的短文《斯芬克斯之谜》(里面囊括了“外星人”“金字塔”“时空旅行”“百慕大三角”等各种神秘现象)。后来随着学业任务日渐繁重,越来越多的时间被花在功课上,能够真正抽出来读科幻、写科幻故事的时间少而又少,加上儿时的伙伴们随着一次次升学各奔东西,我们的“科幻编辑部”和第一部作品也就不了了之了。长大后,看到姚海军先生创立幻迷杂志《星云》的经历,深感不易,而那时我们几个小孩子的想法,或许终究只能是幻想了。


再次进入“科幻世界”,是1999年的事了。相信和我一届参加高考的人,一定会对当时的语文高考作文题目《假如记忆可以移植》记忆犹新。这个题目让我脑洞大开, 在考场上用科幻小说的方式写成了一个故事——通过发掘数学家费马的墓穴提取残存的大脑细胞进行复制,通过“克隆”出来的记忆最终解开“费马定理”。可惜的是,这篇作文的分数让我大跌眼镜,而同桌的一篇抒情小散文却得了不低的分数,现在想起来还是不由得感叹,看来科幻小说的确是“小众的艺术”啊。


从考场出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关于《科幻世界》在当年的7月,刚刚刊登了一篇有关记忆移植的小说。《科幻世界》准确地“押”对了高考作文题目的消息成为了当时高中里流传的“爆炸性新闻”,所带来的最大的后续影响就是这一刊物成了接下来几年初中高中学生的必读杂志。这种神奇的机缘巧合应该也造就了一大批科幻小说的忠实读者。不过,这批读者群中哪些是真正的科幻迷,哪些是抱有一定功利心、指望再能有一个类似的高考作文题目出现的,就不得而知了。

1997.07 高考作文 假如记忆可以移植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对我个人而言,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儿时看似遥远的升学、毕业、就业、成家等等都成为生活中不可避免的经历,而在忙忙碌碌中,许多儿时的爱好也逐渐被每天的柴米油盐所取代。或许很多人回顾自己从充满好奇地“仰望星空”到如今面对现实的“脚踏实地”——生活的压力时,也都不得已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因此能在目前的生活中保留下儿时的些许爱好,更是显得弥足珍贵。


参加工作后,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重拾”了科幻小说。几年前在出差的时候,偶然间买到了一本洛尔斯的《末日爱国者》。当我饶有兴趣地读完,临下飞机的时候,一眼瞥到腰封上赫然写着的“科幻小说”四个字,不免心头一震。在那一瞬间,儿时的读科幻写科幻的记忆立即浮现出来,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离我远去的不仅是儿时的青涩时光,还有对一个未知的科幻世界的憧憬。


于是,正如电影《终结者》中的经典台词“I will be back”一样,对于科幻小说热情的重新燃起让我又一次拾起久违的科幻文学。与小学时代懵懵懂懂的状态有不同的是,现在自己的社会阅历和生活经验,使我在阅读过程中有了更加独特的视角,让我“重识”了科幻小说这一熟悉又陌生的文学题材。



重拾科幻,不仅使我了解了国际著名的科幻奖项——对获得雨果奖,星云奖等奖项的科幻大师如数家珍,更了解了中国本土的科幻文学奖项——银河奖就是其中之一。我熟悉了王晋康、刘慈欣、韩松等科幻大家的作品,对于郝景芳、夏笳等新生代作家,甚至华裔科幻作家刘宇昆、特德·姜等人的作品也都耳熟能详。与此同时,有了互联网的帮助,我也通过网络了解到在科幻文学领域中还活跃着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


“重拾”科幻也改变了我的思维方式,恰如加拿大科幻研究学者达科·苏恩文所提出的“陌生化-认知”理论,为我理解科幻文学,乃至理解整个世界提供了一个不一样的视角,促使我学会从不同的角度认识这个社会。而当视角改变的同时,随之改变的是整个人看待问题的心态。例如在威尔斯的《世界之战》中,我们读到的不仅是火星人的入侵,更是地球上不同文化的冲突和斗争;在《星际迷航》中,不仅包含了太空探索的惊奇,更多的是对于冷战世界的再现和反思;这种创新性的思维方式是在我“重识”科幻之后带来的最大收获。


对于我个人而言,“重拾”科幻小说还对自己专业工作产生了积极的促进,科幻同专业工作的结合给我带来了更多的创新思路。2016年我参加“外研社杯”微课比赛的时候,所制作的科幻主题作品获得一等奖。但更让我激动的是,一位来自山西的老师跑过来对我说:“你作品里提到的刘慈欣,就住在我们家附近,经常能看见他到处溜达。”



“这世界真小。”我对自己说。在这个小小世界里,除了把自己的希望寄托给科幻的星辰大海,我们还能干什么呢?


图片来源:travel.qunar.com



(编辑:冬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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