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一条
每天一条原创短视频,每天讲述一个动人的故事,每天精选人间美物,每天来和我一起过美好的生活。
目录
相关文章推荐
一条  ·  那些35+,拼二胎的人 ·  5 天前  
一条  ·  众筹 | ... ·  1 周前  
51好读  ›  专栏  ›  一条

他花46年拍下中国的珍贵瞬间,那些时代、镜头和人,令人泪目

一条  · 公众号  · 视频  · 2023-06-12 07:23

正文


▲ 点击蓝字,设为星标,以防失联

每天一条独家原创视频
刘香成72岁了。
这个名字,享有盛誉无数:‍‍‍‍‍‍‍
迄今首位获得普利策新闻奖的华裔摄影师,
也被评为“摄影术诞生180年180人”。

1981年,北京,高考恢复
学生们涌向天安门广场灯火通明的地方学习
刘香成认为,这是“最能代表中国的照片之一”‍‍‍

1981年,北京,⼀男⼦在紫禁城内递上可口可乐玻璃瓶

评价“马马虎虎”

1982年,⿊⻰江省哈尔滨市,三个戴太阳镜庆祝春节的⼥性
1976年始,
先后作为《时代》周刊、美联社
第一个派驻中国的摄影记者,‍‍‍‍‍‍‍‍‍
他倾尽半生,拍摄改革浪潮下
中国人日新月异的生活,
那个年代西方关于中国的照片,
65%出自刘香成之手。
也曾作为特派员,
被派驻(前)苏联、印度、韩国……‍‍‍‍‍‍‍‍‍
辗转新闻现场,甚至枪林弹雨,

记录下宝贵的时代影像。

刘香成接受“一条”专访
6月9日,他的首个大型回顾展
在浦东美术馆开幕,
涵盖一生近200张珍贵的国内外摄影作品。
一条专访刘香成,
被他惊人的记忆力所折服,
也在一张张照片背后动人的故事里,

见证一个摄影大师的传奇一生。

自述:刘香成‍‍‍

编 辑:陈  沁

要记录这个时代,用什么画面把它留下来?

这次展览,时间跨度有近半个世纪,在我的职业生涯里,选出这187张摄影作品,对我创作的时代是一场综合呈现。

大家对我镜头下的中国很熟悉,而过去,我作为特派员在印度、韩国、俄罗斯、乌克兰的影像,也会首次和国内观众见面。
刘香成在展厅“面孔”篇
图为作家阿城、导演姜文、张艺谋和演员巩俐

“刺点”篇

布展的时候,的确也有些紧张。第一次在展厅里看到自己这么大尺幅的作品,应该怎么说?平常看都是在显示器上,原来这么多未曾注意的细节。

时间的线性叙事,把它拆掉了。过去我的作品呈现,无论是报纸、杂志、书跟展览,都是按照时间次序。对我作品比较熟悉的皮力博士建议,这一次分成六个不同的主题,无论是“脸孔”、“姿态”,还是“时机”、“刺点”,我们回到画面本身。

画面一张叠一张,你会看到,一个社会是怎样一步步走过来的。而世界,又是怎么变化的。

1982年,北京开往哈尔滨的火车上,正在度蜜月的新婚夫妇

1980年,北京,年轻的模特⾏⾛在北海公园

1982年,北京,⼈⼝普查宣传员

摄影的语言,把它拆开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面孔,它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切入点。

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来建立最基本的互信。这种信任要么就是有,要么就是没有,赤裸裸写在脸孔上面。

1980年,云南省⻄双版纳傣族⾃治州景洪县,改⾰开放后

现代时尚潮流逐渐影响⻘年⼈

有一次我去西双版纳景洪参加泼水节,我在镇里面的马路上走,看到三个年轻人在老远的地方,我发现他们穿着是很时髦的,这种帽子、衣服、衬衫还有外衣,三个都戴着一模一样的墨镜。

我说:“你们三个是不是能够走再近一点,让我拍一张?”他们也没有看过这么大的相机,我就记录这一张很沉默的表情。

1981年,北京,月坛公园⾥的情侣

1990年,爱沙尼亚,⼀名⼠兵在⽕⻋站与⼥友吻别

1981年的月坛公园,我最初被这对情侣对视的样子打动了。两个人坐下来谈恋爱,他们是“脚打脚”,男孩温柔地握住女孩放在膝盖上的手。你就会感觉到,中国人表达爱,跟西方人公开亲吻和拥抱截然不同。

1980年,上海,⼀对新⼈在照相馆里拍婚纱照

上海西藏路上有很多摄影馆,有一天我进到这家照相馆,我就注意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一般结婚照是只拍肩膀以上,人的下半身不会在画面之内,这个女孩子就没有租借整个婚纱,下面是普通的裤子,普通的鞋。

我觉得很可爱,也反映了那个时代对吧?那会儿改革开放刚刚开始。中国人在日常生活里面,有那种难能可贵的节省的美德,今天你看婚纱多豪华,还要跑到巴黎铁塔去拍。

1981年,北京,最早接受双眼皮手术的女性之一

1981年,我看到北京报纸上有一个美容手术的新闻。我也很兴奋,带着我的司机,“咱们就去东单”。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就找居委会问,找到了那个美容室。
刚好有一个女孩子坐在那里,旁边有一个小桌子,上面堆了一大堆西方杂志,这个女孩子跟医生说:“我喜欢这种眼睛”。我一看,是意大利著名演员索菲娅·罗兰(笑)。

再看到她的脸孔时,我吃了一惊,原来她一个眼已经做了双眼皮。我就问:“你怎么不同时做?”她说:“两个眼睛都戴上纱布,我骑不了自行车回家。”我觉得特别可爱。

1981年,北京,溥杰(末代皇帝溥仪的弟弟)在故宫(上)
溥杰镜头下的刘⾹成(下)
溥杰我拍过他几次,他非常朴素,说话声音也很低很慢。我就跟他提出,可不可以找个机会回你过去居住的地方——故宫,给你拍张肖像?
他和我约在某一天下午,他说:“在故宫午门前的售票处,咱们在那里等。”到了午门的门口,我见到个子小小的溥杰先生站在那儿。几个女售票工作人员,对他好像都是笑笑脸很熟悉的样子,我才发现,原来故宫接近4点钟是清场的时候,整个都空了,没有其他游客。

我就到处去找了一张椅子,在太和殿前面让他坐下来,他依然是很宁静的表情。我们接着走一走,由他来做我的导游。他告诉我,他跟他的哥哥在哪里学骑自行车、学英文,在哪里他又被哥哥骂过。他也替我拍了一张照片,这是我一生中觉得特别荣幸的机会。

1991年,莫斯科,前苏联总统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于克里姆林宫向全国直播电视演讲后合上讲稿

国际摄影这块,观众比较熟悉的,可能是戈尔巴乔夫辞职演讲。

当时有几千个国外记者在苏联,突然间我接到电话,是CNN的董事长亲自挂帅,带着我从亚特兰大到莫斯科去。我进入克里姆林宫里面,发现连俄罗斯塔斯社的记者都不在,我是唯一身上有相机的人。

因为是新闻联播,相机快门的声音会影响到他,我想:“天呐,冷战在我相机面前结束,我该在哪个瞬间拍?我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最后决定,在他放下讲稿,纸依然在动的时候,把这个瞬间抓住——因为动感是历史的瞬间。戈尔巴乔夫念完稿子,要扔下来的时候,我就用很慢的快门,胶卷速度是1/30秒。回到分社,我把照片洗出来,真是一个巨大的解放,第二天全世界的头版都用了这张照片。
1982年,杭州开往上海的⽕⻋上
中美《上海公报》签署⼗周年纪念期间

前总统理查德·尼克松摆出服务员的姿势

1991年,莫斯科,顾客们在室外排队守候超市开⻔

1991年,莫斯科,两名⼥清洁⼯于克⾥姆林宫内合影留念

新闻工作也好,摄影师也好,有时候你的名声、你的诚信力,它的存在是你自己很难想象到的。这次展览,观众会发现一个惊喜,这里面很少是典型的新闻。从尼克松先生到一个艺术家,从六盘水的小同学,到一个私人空间,重要的是,它能在情感上和人产生互动。

时间主要集中在20世纪最后25年,但也有一些画面,是前年在北京、上海拍的。我觉得20世纪发生的事情,一直到21世纪,到今天、明天,并不会随着时间被遗忘,进入历史的垃圾桶——它的影响会越来越大。

19岁的刘香成

我1951年10月出生在中国香港,是我们家庭里的第六个孩子。

我父亲是湖南人,有很耿直的性格,他在报业工作,休闲的时候喜欢唱颂古文。母亲是福州一个大家庭的女孩子,那个年代就受过大学教育。

两三岁时,父亲把我送回福州,我在福州上的幼儿园、小学。在新的社会主义底下成长,这段经历特别难能可贵。

刘香成与摄影师马克·吕布 1981年
9岁时,我回了中国香港,又开始适应一个崭新的社会。一边很努力地学英文,一边也很努力地学广东话。我父亲是负责报纸的国际版,暑假的时候,他经常给我一小段外电,说:“你试试看翻译”。我坐下来就开始翻译美联社的稿,父亲就给我文字上做修改。

我1969年到了美国,那时没有一个从大陆去的留学生,中美建交还没开始。我就一个人学会开车,也和一些艺术家,比如上海画家夏阳老先生有交游,他的画,也间接影响到我对摄影的爱好。

1991年,莫斯科,刘⾹成在当地机关办公室

我大学的专业是国际政治。毕业之前,要选修10-12个课程学分,跟本科的学习毫无关系,很偶然地,选了一科摄影。这个选择可能也跟我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父亲会让我周六去学绘画,但是一笔一笔地画画,我好像没有什么天赋,不过对构图还有一点点认识。

为了这堂课,我就拿了一个很一般的相机,跑到纽约59街第四大道的百货商场,我记得我看到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拍了一个“流浪者”系列,把这个作业交给摄影课的老师琼恩·米利。

“频闪摄影第一人”琼恩·米利

最著名的作品之一,毕加索作画

刘香成向琼恩·米利致敬之作

图为106岁的“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在写“中国”

琼恩·米利在摄影史上很有名,是《生活》杂志的摄影师,很多艺术家、音乐家、哲学家的经典影像都是他拍的。后来,他看了我拍的无家可归的老太太,就邀请我去做他的助理。

我跟他在一起有那么一整个学期的时间,我经常帮他整理文献,看他拍的布列松16毫米的胶片电影——布列松在纽约唐人街的马路上跳来跳去。

1978年,上海,⼈⺠公园⻓椅上的青年情侣

每一天跟琼恩·米利工作完了之后,他就喜欢给他自己倒一杯威士忌,也给我倒一杯,拿一根香蕉、一个苹果,咬苹果香蕉的时候,看着墙上贴的图片,他就会告诉我,怎么去阅读一张图片:一张好的摄影是可以阅读的,它有一种信息的持久性。

琼恩·米利跟布列松先生是挺好的朋友,当年在纽约,布列松的公关经常带着他的摄影去找米利,大家像小同学一样互相去看作品,所以我开始对布列松很感兴趣。

多年之后,我明白了几样事情,有一样就来自布列松1971年的一篇采访,那时他已经从事了50年摄影,他说:“我的作品里面值得你们看了又看的图片,也就是40、50张。”

刘香成向我们讲解照片背后的故事

我就思考,这么著名的摄影师,他如果从事摄影50年,他觉得耐看的图片,也就是40、50张的话,我就知道这门艺术的高度在哪里,难度在哪里。

我把两者的思想,摆在同一个框架里面去思考。我觉得琼恩·米利告诉我,怎样从生活细节里去找到乐趣,要细腻地观察生活。而布列松先生告诉我,一张图片如果你可以看了又看,它肯定是在情感上能打动你,它是反映了一个更大的历史、生活的价值。

1976年,⼴州,当地居民于珠江岸边打太极拳

我是1976年重返中国。

这是我在中国最早期的作品之一,在珠江的两岸,我拍了一张普通广州居民的日常生活,他们在打太极拳。这张图片,让我多年来第一次重新阅读普通人的肢体语言、脸部语言——他们好像有所放松,我隐隐觉得,改革可能要来了。就这么一点点的信息,可以说影响了我的一生。

1980年,上海,年轻⼈在滑冰

1982年,北京,⾸批专业模特在北海公园漫步

1982年,河北,北戴河度假区沙滩上摆拍的⼥⼦

回到纽约后,我当年一个苏州老师,让我去拜访他在哈佛大学的老同学。我如约去了《时代》周刊在洛克菲勒大厦的办公室,推开门才知道,他是《时代》周刊的总裁Kelso Sutton。他开门见山地问我,“年轻人,你这一辈子想做什么?”我看他问题这么直接,也很适合我的个性,我回答他,“我想去北京”。
1978年,作为第一批《时代》周刊的特派摄影记者,我到了北京。去看,去拍摄,去纪实一个时代的巨变。

1980年,北京,中国第⼀例外科整形⼿术

1996年,温州,在美容室⾥烫发的⼥⼦们

1981年,北京,北海公园中的时髦女⻘年

那时作为记者,竞争是很激烈的。80年代,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很多西方刊物的图片编辑,他们对来自中国的摄影图片,常常不晓得怎么进入那个画面。但他们看到我的作品,好像一看就明白。现在回头看,对中国的观察已经是46年之前了。

我用纪实的手法,去拍改革开放的过程,它其实是通过无数的小故事累积起来的。从第一例双眼皮手术,到故宫售卖可口可乐、女性烫头发。从青年男女谈恋爱,到工厂的方方面面。
1980年,北京,四季⻘合作社的农⺠把白菜扔到卡⻋上

1983年,北京,东单合作社的工人们在人行道上堆新鲜白菜

比如1983年我在北京,看到合作社的农民把收割好的大白菜扔到卡车上,我就觉得这场景很像一幅画。等我拍完,我说:“我也来试试”。结果才知道,一颗大白菜是几十公斤的,很重,扔一点点就塌下来。

北京人爱吃大白菜,一买就是500斤,摆在阳台上吹干,吃整个冬天,我觉得在那个时代也很有代表性。如果你去北方,一定要尝一尝他们的豆腐大白菜砂锅,很香的(笑)。

1996年,上海,艺术家陈逸⻜在⼯作室作画

 1996年,北京,艺术家⻩永⽟于家中工作室

1997年,北京,生于沈阳的⼥演员巩俐

当年有机会,比如跟吴祖光先生、侯宝林先生,他们都来到我家里,教我怎么去吃大闸蟹,跟我说:“你吃完这个螃蟹,就要写一首诗下来。”他们看待美食文化的方式,对生活节奏的理解,都释放给我。

比如和陈逸飞先生,他是我多年的朋友,有一天我和陈逸飞说:“到你家里,看看你怎么画画。”他就拿了他的颜料盘,叼着他的画笔,很自如地展示给我一个画面。

1991年,基辅,担心通货膨胀的人们到当地银行提取存款

1991年,莫斯科郊外,⽼妇⼈在当地社区公益⻝堂吃午饭

1988年,喀布尔,一名苏联士兵闻着玫瑰花香
后来,我又作为特派员,被派驻到洛杉矶、新德里、首尔和莫斯科,成为分社的记者。也去了孟加拉、尼泊尔、巴基斯坦、阿富汗。
我发现摄影的另外一个魅力,当今很少人有这个机会,像《时代》周刊、美联社,把我放到不同的新闻分社去,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你怎么去看印度,怎么去看(前)苏联?

结果我在一个社会里面,度过漫长的四五个春夏秋冬。有这个时间,也有这个休闲,不是去了一个礼拜、去了一个月就离开,我用很多的时间,去和我觉得有意思的人交朋友,把一个社会的层次感,通过画面表达出来。

刘香成在黄浦江的轮渡上和年轻人聊天‍‍‍‍‍‍‍‍‍‍‍‍‍

有一次我在伦敦开新书发布会,观众里有一个中国的女孩子,好像有一点在流鼻涕,在哭的感觉,但是我又不敢惊动了整个厅,所以我就不作声。

演讲结束了之后,我坐下来开始签书,那个女孩子朝我走过来。我说:“出了什么事情?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她对我笑了笑,她说:“我很感动,因为你的照片里,是我父母一直告诉我中国那个年代的情况。”

1980年,上海汽⻋制造⼚

⼀名女车工在上海牌轿⻋引擎盖下工作
这一次展览有个墙角,其中一边的画面,是1980年代上海汽车厂的女工,爬到车引擎盖下面,一锤一锤地敲打。

那是在改革开放初期,上海牌轿车是中国唯一一款量产的汽车。在此之前,中国只有三种型号的汽车,其中两种来自上海牌,分别仿照德国(奔驰E180)和苏联车,第三种是在北京备受青睐的红旗牌豪华轿车。

2010年,上海,两位女士在浦东兜⻛
另一边,是新一代的上海时髦女性,正在陆家嘴开敞篷车。这张画面,我觉得要捕捉到她们兜风时在车里面的神情,但又要把陆家嘴崭新的玻璃钢材大楼框进来,有足够的景深把它们串在一起,所以也是用很慢的快门。

这两张照片,有很特别的象征意义。过去的女性和新一代的女性——我觉得年轻人一看就明白了。

刘香成在上海摄影艺术中心

2014年,我把一家和两只小狗搬到上海来,做了一个小小的上海摄影艺术中心。其实我拍摄,就是一个小小的包,有两部相机,三个镜头就可以了。

但也常常想起当年在纽约,到底什么事情让我进入摄影?其中之一,就是纽约第五大道的国际摄影艺术中心。我也是去看了摄影展,真正看到那个画面的时候,才意识到,摄影原来有这种力量。所以我就接受挑战,用摄影展的方式去启发大家,转眼就快10年了。

刘香成与夫人Karen Smith在黄浦江畔‍‍‍‍‍‍‍‍‍‍‍‍‍‍

这几年,一直忙着我自己的摄影书和上海摄影艺术中心的展览。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想更活跃地回到摄影上来。我挺想拍中国的“一带一路”,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
我总在想,21世纪中国人走出去之后,跟不同的文化接触,会产生一种怎样的画面?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精力,但是我会努力,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

今天很多人问我:“人人都能拍摄的时代,一张图片需要有什么样的内涵,值得你看了又看?”

我想将来会继续是一个谜。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方法解这个谜。我相信这个解谜的过程,离不开摄影师的思想和对时代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