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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槽值,微信号:caozhi163
“如果不是那场癌症,小丽还不知道爸爸的爱如此深沉。”
前天在微博上刷出一则令人心酸的故事:
杭州一名患癌男子不愿吸氧,只为多给女儿省两块钱。
这位爸爸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开了20多年夜班,2015年起身体开始不舒服,但一直拖着不肯去。
就这么拖了几年,病重住院时已确诊是肝癌晚期,吃不下饭,呼吸急促。
可面对刚刚踏入社会的养女,他却强打精神。“我看他呼吸困难,让他吸下氧气。他总说气能透过来,不用。”
几个月后爸爸病情加重才向女儿吐露实情:“我总希望给你多省两块钱用用。”
女儿哭着说,可是一小时氧气费才四块钱啊。
看完这条新闻,我的情绪十分复杂。
可以想见,一个普通家庭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上面尚有双亲侍奉,下有初入社会的女儿,身边还有相濡以沫的爱人需要供养。
家里的顶梁柱轰然倒塌,漫长的治疗正在缓慢拖垮他们仅有的积蓄。
衣食住行用,能省的地方都省了,想来想去,呼吸还可以少花一点儿钱。
那,就少吸两口气吧。
在一片“父爱如山”的评价里,有网友这样说:
“你看到的是爱,我读出的是底层人民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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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有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房间里有100个人,每人都有100元钱,如果每过一分钟,每个人都要拿出一元钱随机给另一个人,最后这100个人的财富分布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可以看成一个小型实验,模拟的是规则绝对公平时,社会财富的流向。
财富随机流动的话,贫富差距是否就会消失呢?
城市数据团用程序模拟了这个过程:
如果把财富量从高到低排列,在17000次流动后,社会财富的分配是这样的:
就这样,80%的钱跑进了20%的口袋里。即使在最公平的规则下,世界依然展现出了残酷的一面。
更何况,真实的财富流动并不随机。
有个段子是这么说的:
我告诉你一个一年稳赚两百万的办法……往银行里存一个亿定期,一年稳赚两百万。
笑话归笑话,事实也确实如此,原始资本往往是积累财富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据世界银行报告显示,大部分国家的贫富阶级之间都存在差距:2014年,美国基尼系数0.47,中国基尼系数0.46,俄罗斯基尼系数0.422,拉美、南非等地的基尼系数甚至达到0.6以上。
世界各国贫富差距地图|The World Bank (2014)
用简单的语言解释,就是目前全球三成的社会财富被顶端1%的家庭所占有,而底端25%的家庭仅拥有一成社会财富。
《新约·马太福音》中记载了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
主人远行前,叫来三个仆人,把自己的财产分配给他们去打理。
主人回来时,第一个仆人用银钱做买卖,另赚了五千;
第二个仆人依此方法,另赚了两千;
第三个仆人报告说:“你给我的银钱,我一直帮你存着,没有拿出来。”
于是,主人命令将第三个仆人的那锭银子赏给第一个仆人,并且说:“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在现有的经济规则下,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这是著名的“马太效应”。
世界,有时候真的是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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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残酷的人间艰难地活下去,很多时候困顿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知乎上“贫穷有多可怕”问题下,最高票答案是这样的:
大概十来年前的事,同村的一个光棍,孤儿,被倒下来的土墙拍了一下。当时头都软了,拿布包了下,去医院看了,医院说头骨碎了,需要几万块,这人说没有,就简单处理下回家等死,然后就死了。
大学时候去医院里,碰见一个人,腹水,瘦得骨架一样,挺个篮球一样的大肚子,医生说你这个要住院啊,他说没钱啊,医生叹了口气,说你这个就没办法了,这个人就摇摇晃晃回家了,手里还拿个小凳子,走一段就坐下来歇歇。
以前村里有一座空宅,老人都不允许靠近。因为那一家人得了肺结核,又穷,那时候好像没有免费治疗,而且就算有,他们连路费都出不起。后面就全家死光了,好像剩下一个远走他乡了。
面对贫穷这个话题,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寒门对眼界、见识、发展的影响。但其实这不是真正的贫穷。
真正的贫穷来不及考虑出路,真正的贫穷是一不小心,就死了。
根据国家统计局标定的贫困线,按照人均年收入2300元以下计算,还有将近一亿的人口挣扎在贫困线以下。
年收入2300是什么概念?
你手里一部最普通的国产手机,有将近一亿人,不吃不喝工作一年才能摸到。
这群人口体量是如此庞大,可是在互联网世界里,他们的声音掩埋在八卦热点和花边新闻之中,并不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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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外延的,是那些一辈子生活在闭塞山村的人们。
前段时间,曾有一篇“最悲伤作文”在网上走红,文中的彝族小姑娘用300字描述了妈妈离世前,一个家庭的刻骨悲哀。
“妈妈病了,去镇上,去西昌,钱没了,病也没好。”
“饭做好,去叫妈妈,妈妈已经死了。”
“最悲伤作文”
除去一小撮被媒体关注到的幸运者,他们中的绝大部分,终其一生都在为最最基本的生存挣扎。
因为身边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所以无人关注,无人怜悯,也没有太多想改变。
时间在他们身上只留下老去的痕迹,日复一日的生活和一眼望到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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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们稍近一些的,是那些因残因病致贫的普通人家。
不少去过欧美国家留学的朋友们跟我说过一个奇特的现象:国外街头残疾人数量多到不可思议,地铁上、商场里、大街上,经常能够见到。
为什么外国残疾人这么多?是基因原因么?
不是。
截止2011年,中国有8296万残疾人登记在册。按当年年底人口13.4亿计算,差不多每二十个人里就有一个残疾人。
但看看周围,为什么从来没觉得残疾人数量有那么多?
因为这些残疾人,根本就没法出门,所以你看不见。
这是独属于少数人的无奈,就像电影《推拿》中的那句台词:
盲人们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它不但是生理上的黑暗,还有心灵的黑暗——对周围世界尤其是对正常人的恐惧。
站在大街上一眼望过去,那些弯弯曲曲的盲道,高高的阶梯,当成摆设的折叠通道,无不是一道道高墙,把八千万人阻隔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他们没办法去看一眼热映的电影,没办法吃一顿简单的堂食,没机会参与绝大部分社会活动,只因为活动设施是为“正常人”设计。
反人类的盲道设计
用影评人、先天性肌营养不良患者罗罔极的话来说,他们渴望踏入社会,可社会正在将他们锁死。
在殷实人家,或许尚有霍金、史铁生、罗罔极、程浩,经济基础构成的底气和个人意志一起,支撑他们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探索,在网络发声,对这个以痛吻我的世界报之以歌。
但还有更多籍籍无名的人,拖垮整个家庭却只能终日等候照料,一生唯一的任务就是在痛苦中和命运赛跑。
他们活的时候感觉随时都会死,死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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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近一些的,是城市里的劳动者。
看过一个小故事:街头,卖水果的中年妇女一边撒泼,一边死死抱住推车不肯撒手,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年轻的城管也不甘示弱,抢上前去伸手折断了水果摊的秤。
晚上,疲惫的妇女往女儿碗里夹了块鱼肉:“快吃吧,今天生意好得很呢。”
黧黑的小伙子给病床上的父亲拢了拢被子:“我工作挺清闲的,就是坐办公室。”
北京一直在飞速发展,可是很多身居其中的人,一边为第二故乡的进步自豪,一边隐隐感觉,机会可能是留给了其他人,这种繁华,和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因为勤勤恳恳过去十几年,自己的状况并没有改善,未来也不知道在哪里。
去年网上热传的一组图片:清洁工和他的工资条
和老家一个远房弟弟聊过天。他是工厂的机械操作员,上星期因操作不慎被机器削掉一截手指,工厂判定是他的责任,不予赔偿。他在家休息了一周后,又回工厂上工了。
我问他,这份工作这么危险,待遇还低,为什么还回去做?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我也不会干别的,掉手指总比饿死强。”
其实仔细想想,他们和我居住在同一座城市里,甚至每天都会打交道,生活却仿佛在《北京折叠》里的第三空间里一样没有交集。
放眼中外,世界把视线聚焦在跑得飞快的一线城市,而把农村和来自农村的人忘在脑后。
我从没注意过,小区楼下理发店的Kevin老师平常在想什么,灯火辉煌的都市中,那些建筑工地的工人在想什么,街边的夜幕下,小吃街上的摊主们收摊时都聊些什么。
这一切,真的就像《平凡的世界》里说得那样,人们宁愿去关心一个蹩脚电影演员的吃喝拉撒和鸡毛蒜皮,而不愿了解一个普通人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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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最大的问题,是在人生的很多转折点上,你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没有能力抵抗外界的侵蚀。
在绝境之下,爆发的感情更令人心酸。
武汉大学讲师刘燕舞曾主持过社科基金项目《农村老人自杀的社会性研究》,研究中展现的老人自杀案例,多在极端贫困的湖北农村发生。
有两位老人,重病家里出不起钱,儿子也不给饭吃,还屡遭媳妇打骂,头朝下扎进家里的水窖中。
还有不少老人行动困难,拿不到药水瓶也站不上板凳悬梁,便在不及人高的窗户上,搭起一根绳,挎住头,蜷起腿活活吊死。
“这些都是有必死的决心的。”在中国青年报的报道中,刘燕舞对记者分析道。
他还记得有人跟他介绍说,一位老人要自杀,但怕子女不埋他,便自己挖了个坑,躺在里面边喝药边扒土。
调查发现,老人自杀的动机中,利他心理非常明显。“这些老人不想变成子女的累赘。自杀的后果也将给子女带来收益。甚至,他们即便自杀还处处为子女着想。”
老人们有的不会在家里自杀,而是选择荒坡、河沟,帮子女避嫌;或者与子女争吵后不自杀,待到关系平静后才自杀;还有两个老人都想自杀,也要错开时间,以免对子女家庭产生不好影响。
就连开头提到的新闻,在经济还算发达的杭州城内,重病在家的老人,为了给下一代多争取一点点未来的保障,无奈之下,也只能把自己的健康和生命抵押出去。
“世上最痛苦的是什么?人死了,钱没花了;更痛苦的是什么?人活着,钱没了。”
赵本山和小沈阳的这段俏皮话,放在底层家庭面前,变成了真实的抉择。
马薇薇说过,人生有三种选择题,两个选项都对的无所谓,因为选哪个都爽;一个选项对一个选项错也容易,选错了是你傻;最难的,是两个选项都是错的。
选择花钱续命,家人必须承受病人走后巨大的经济亏空;
选择放弃治疗,家人的后半生将永远活在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之中。
他们的手上,没有正确选项。
医院的走廊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的祈祷,比哭墙见证了更多的绝望。
在贫穷面前,善良的力量有多弱?我曾经看到过一个令人动容的回答。
总有一天,你的亲人会老去,进了医院,得了癌症,医生说已经晚期了不能手术,建议化疗。
癌症治疗方法有很多种,化疗药物中有一种叫进口药物,两万一针,没有医保,副作用小,不掉头发,化疗后不呕吐,病人精神。
普通国产化疗药,一针一千多,可以走医保,吃了呕吐,头发掉光。病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嗯,你是善良的人,你只是穷。
半年后病情进展,化疗没用了,于是医生又给你两套方案。
你可以选择保守治疗吃中药,回家慢慢忍受疼痛直到死亡来临。
你也可以选择国外的靶向药物治疗,一天一片,每天1000,没有医保,全部自费。
效果真的有,吃了以后,病人躺在床上能跟你聊天,也不会再昏迷。
问题是,你有选择的资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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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在《活着》里写过这样一句话:
“活着”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不论贫富贵贱,都是努力在活着。
以前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经常见到有个老人跪在路边,为生病的儿子乞讨,我并不知真假,只是见得久了,看他跪得辛苦,兜里有零钱也习惯性给一点儿。
昨天我又见到他,刚准备掏出零钱,他说,不用了,我儿子死了,明天收拾东西带他回老家。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很多时候我们无法触及底层的悲哀,但或许可以多一点点理解。
微博上走红的一张暖心外卖备注单
这几年社会发展得很快,可是我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跟上来。
我想要的社会,不止有鳞次栉比的高楼,车水马龙的交通。
更想有畅通无阻的盲道,公共交通的轮椅升降机;
想要有永远为有需要人士空着的爱心专座,底层收入水平的提升;
想要写字楼下有外卖等候的专区,想要有更多平等友善的眼光。
我想要一个有温度的社会。
虽然做起来很难,但是不能因为难,就不做了。
(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槽值,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
延伸阅读:你没穷过你不懂!社会即将分层,你将会在第几层?
这不是鸡汤,也不是砒霜,只是从纷繁复杂的现状中,抓住背后的暗潮涌动,分析我们将面对的未来:
社会即将分层,你将会在第几层?
“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这句话出自《圣经·马太福音》25章29节,后人以此为典故,归纳了“马太效应”,即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马太效应是世间最冰冷的规则,却又无处不在。
当“逃离北上广”和“逃回北上广”的话题在网上大热时,公众号“城市数据团”发表了一篇爆文《逃离你终将衰落的家乡》。文章以各省人口流动的大数据为依据,得出了一个残酷的结论:
大都市就像抽水机,不停地从落后省份抽取劳动力,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就会像今天的日本一样,无数村庄和城镇凋零衰败,但东京和大阪都市圈繁华依旧。
在人口负增长的时代,大都市将毫不留情地吸干周边地区的血液,以便自己能够生存。残酷吗?不,因为这是年轻劳动力自己用脚(投票)投出的结果。
(图片来自“城市数据团”)
大都市拥有优质的政治资源、商业资源、教育资源、人力资源……这些优质资源吸引着无数优秀的年轻人,而优秀的年轻人将推动大都市的繁荣发展,从而让大都市获取更多的资源,于是形成了一个优势迭代的良性循环,这就是马太效应中的强者愈强。
而由人口迁徙引申出来的推论,则更加触目惊心:
你还能在这些选择(逃离北上广还是逃回北上广)中犹豫,说明你无比幸福,因为你们的下一代和下下一代可能不会再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假如你最终选择留在了一个生活安逸风景如画的小城镇上,你也许会幸福地过完一生;但在你的子女到了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很可能他们有且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逃离他们终将衰落的家乡。
文中所谓的“无比幸福”其实“无比残酷”,因为大都市在攫取优秀人才的同时,也在用高额的房价和户籍制度将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挤到繁华都市的边缘,将他们赶到逼仄的地下室,脏乱的出租房,直到他们梦碎的那一天,收起行囊,滚回家乡,然后他们的下一代再背起行囊,逃离家乡。
这就是马太效应的另一面,弱者愈弱。
《二十一世纪资本论》的作者汤玛斯·皮克提认为,当今的资本回报率已经大于经济的增长率,这将会导致社会财富向少数人聚集。
也就是说,越有钱收入增长越快!经合组织(OECD)的统计数据验证了这一点。
最近30年,英美等发达国家的高收入群体和低收入群体收入都有所增长,但是高收入群体(政企管理者、金融从业者、IT从业者)的收入增长更快。
投资财富的积累犹如滚雪球,同样的速度下,雪球越大体积增长越快。
当王健林“先赚它个一个亿”的小目标刷屏时,你有没有算过:王健林身家2600亿,一个亿只占他总资产的0.04%,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一个小目标啊!
而对于没有家产且年收入十万的年轻人而言,一个亿的小目标也不算太难,也就是不吃不喝工作1000年而已。
1980年,一个农民家的孩子踏进了北大的校门,邻里乡亲都以他为荣。可他到了北京之后才发现:自己没读过课外书,跟不上同学的聊天话题;穿衣搭配非常土,女生找他扛包打水,理由居然是为了让自己的男朋友休息一下;做个自我介绍,也被当众嘲笑,说他普通话讲得像日语;除了插秧是能手,他一样都拿不出手。
就是这样一名农家子弟,他创办了第一家在美国上市的中国教育机构,他入选了“中国最具影响力的50位商业领袖”,他的名字叫俞敏洪。
寒门出贵子,逆境出英才,俞敏洪的人生经历书写了读书改变命运的传奇。
可是,如果俞敏洪再晚生几年会怎样?
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副教授刘云杉统计1978年~2005年北大学生的家庭出身发现:
80年代中后期是农家子弟用知识改变命运的黄金时代,三成以上的北大学子出自寒门;
90年代中期农家子弟的比例开始下滑;
2000年之后,考上北大的农村子弟仅占一成多。寒门子弟进名校的通道正变得越来越窄。
农家子弟的名额都被谁占了?
权威期刊《中国社会科学》于2012年刊登了一篇研究报告《无声的革命:北京大学与苏州大学学生社会来源研究(1952-2002)》。报告通过研究50年数据,得出了一个让全社会哗然的结论:
90年代后,考上北大的精英子弟比例快速攀升,这些社会精英只占全社会人口的1.7%,却有40%的北大学生诞生于这样的精英家庭。
寒门再难出贵子,精英扎堆进名校,这是马太效应的又一次胜利。
(为什么80年代是农家子弟的黄金年代?因为高考是1977年才恢复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马太效应日趋明显。)
前几天,有读者转给我一篇“亚洲新闻周刊杂志”公众号的文章,标题是《底层放弃教育,中产过度焦虑,上层不玩中国高考》。
在此之前,我早已在朋友圈刷到了这篇文章,因为标题实在太刺眼,而刺心的是,它反映的难道不就是现实吗?
作者余秀兰借中科院社会学博士后的一项调查得出结论:越贫穷越认同“读书无用”。村庄贫困层认同度62.32%、农村中间层37.24%,年收入1万元以下的认同比例最高,于是作者用了这样的小标题来描述底层人民对待教育的态度——绝望的底层人民:干脆放弃高等教育。
作者的结论对吗?
对。虽然情理难容,但却在意料之中,不信我论证给你看:
论据之一:家里越穷,读书的代价越高。
2014年《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的一项报告指出:包括书本费用在内,高中三年的学费动辄数千美元——这往往超过了贫困农村家庭一年的收入。
论据之二:出身越底层,上的学校越差。
2014年,瑞典隆德大学的薄家珉(Benjamin Lillebrohus)的一项统计报告显示:2012年复旦大学新招收的农村学生占比为10.36%,同济大学占比18.98%,天津大学28.14%,吉林大学32.27%,西北师范大学59.85%,南昌大学43.68%,喀什大学(原喀什师范学院)56.98%。
就像《南方周末》2011年的一篇报道中提到的那样:“出身越底层,上的学校越差”,这一趋势难以被逆转。
论据之三:学校越差,越难找到好工作。
当社会的教育起点越来越高,应届毕业生越来越多时,好工作的门槛也必然越来越高。毕业生要面对的竞争对手,是人才市场中所有竞争同一岗位的人,所以对于三流大学的毕业生,“毕业即失业”已不再是笑话。
另一方面,无论寒门学子为上大学背了多少债,付出了多少代价,企业顶多只会表示遗憾,仅此而已。
对于底层人民而言,教育的高成本,低收益,导致了他们对教育的绝望。
当“读书无用”的声音在底层日益高涨时,社会中上层却在教育的投入上更加疯狂。
今年上半年,一篇名为《北京的无奈:海淀拼娃是怎么拼的》的文章在各路家长的朋友圈疯狂转发。
当主流媒体炮轰课外班是培养应试教育的机器时,作者透露了他孩子在辅导班的课程:
语文由北大的老师上课,孩子读的是《大学》和《春秋》,但很多内容讲的其实是历史,而且是把中国历史发生的事情与外国历史横向对比,带有文化和哲学的启蒙。
英语则是新东方的名师上课,孩子从自然拼读开始,不再是死记硬背,而是在讲英语故事。
数学则是国内985名校的毕业生授课,小学低年级的奥数就足以让文科生缴枪,但孩子学会了就会有乐趣。
作者称儿子每天早上七点半起床,晚上八点课外班下课,赶回家还要写作业,做完作业还要看课外书,一般是儿童读物,一周读完一本,一个月读完一套,内容包括科技、历史、地理等等。
或许你会觉得这样的家长很残酷,居然把孩子逼得那么苦,说好的快乐教育呢?可更残酷的是,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孩子自己要求的。
“一般控制他晚上十点要睡觉,但他经常会比这个睡得晚,孩子才七岁啊!真的很担心,每次都对他说你不想学了课外班就不要上了,但他总是不愿意,他有一个目标,就是能够赢了老爸,要有他会他老爸不会的内容。”
文章的最后一句话耐人寻味:成功真的不是一代的积累。
更耐人寻味的是:龟兔赛跑,如果兔子拼命向前跑,会怎么样?
答案依然是马太效应。
《人生七年》是BBC的一部纪录片,它选择了14个不同阶层的英国孩子,记录了他们的人生轨迹。从7岁开始,每七年记录一次,一直到他们的56岁。
这项历时49年的研究揭露了一个残酷的事实:穷人的孩子依然是穷人,富人的孩子依然是富人,阶层在代际间得到了传承。
7岁本该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但不同阶层孩子已表现出了明显的差异。
上流社会:John和Andrew就已经养成了阅读《金融时报》、《观察家》的习惯,他们明确地知道自己会上顶级的私立高中,然后读牛津大学,再然后进入政坛。
中产阶层:男孩会拥有自己的理念,如反对种族歧视,帮助有色人种;女孩则想着长大嫁人生子。
底层社会:有人希望当驯马师赚钱,有人希望能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爸爸,而贫民窟出生的Paul,甚至把“吃饱饭、少罚站、少被打”当成了自己的人生愿望。
49年之后,他们已是56岁。
上流社会:John成为了企业家并致力于慈善事业,Andrew成为了律所合伙人,他们的孩子继续接受着精英教育。
中产阶层: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依然是中产,也会有个别滑落到了社会的底层。
底层社会:Paul成为了泥瓦工,Symon则成为了司机,他们生了一大堆儿女,儿女中的大部分人继续在底层靠出卖劳动力为生。
在一个百废待兴的社会,弯道超车,一夜暴富都成为可能,但社会一旦进入到发达又稳定的阶段,阶层的分化和固化将变得日趋明显。
哈佛公开课《公平的起点是什么》中指出:“即使是努力本身,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幸运的家庭环境。”
两位罗斯福总统都毕业于哈佛,“布什家族”四代都是耶鲁校友,小布什在竞选的时候甚至开玩笑说:“我继承了我父亲一半的朋友。”
上层社会的人脉、财富、精英意识、教育资源等等,父传子,子传孙。
而社会中下层的孩子,在公立学校接受了所谓的“快乐教育”后,构成了新一代的社会中下层。但不管怎样,发达社会至少能为他们提供可靠的生活保障。
这是社会稳定的另一种形态。
郝景芳的《北京折叠》荣获2016年的雨果奖。
雨果奖是世界科幻小说的最高奖项,堪称科幻界的“诺贝尔文学奖”,可《北京折叠》与其说是科幻,不如说是披着科幻外衣的社会隐喻:
顶层操控规则,中层高节奏工作,而底层的穷人,将连被剥削的价值都不再会有。
当底层人民对着邻里乡亲高喊读书无用时,阿尔法狗已经战胜了李世石,一场“人工智能”的革命正悄无声息地到来。
可以预见,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机器换人”是必然的趋势,当一批又一批“自动XX机”进入各行各业之后,社会对蓝领的需求将大幅降低。到了那一天,那些放弃教育的底层人民,他们的出路又在哪里?
这是政府要考虑的问题。
而对于我们自己而言,更关心的问题是:这个社会还有打破阶层的可能吗?
有,当然有!
即便是在阶层高度固化的英国社会,在纪录片《人生七年》中,依然出现了一个人,他打破了阶层的天花板成功晋升精英,他就是Nicolas ——一个农夫的儿子,他考上了牛津大学,然后成为了美国名校的教授。
十四分之一,从概率上来算,约为7%。
无独有偶,全球复杂网络研究权威、美国物理学会院士巴拉巴西在《爆发》一书中提到了这样一个观点:人类行为的93%是可以预测的,而剩下的那7%无法预测的人则改变了世界。
书中没有给出7%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但至少他给了我们一个启示:
世界上永远存在这样一类人,他能够超越自己的家庭、血缘、环境,他能够挣脱时代对他的束缚,让世界另眼相看,这一类人被称为英雄。
那么问题来了:社会即将分层,阶层正在固化,而你,能成为英雄吗?
P.s
问: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一定要努力?
答:为了在即将分化的社会中占据一席之地。
如果我们不努力,我们的下一代怎么办?这也是我努力的动力。
【投融资项目征集】商业计划书请发送到IT高管会邮箱:[email protected],内容包括:项目名称、项目简介、行业分析、市场痛点、功能介绍、团队介绍、竞争对手、盈利方式、融资计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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