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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高等商学院（HEC）副教授安妮-洛雷·赛利耶（Anne-Laure Sellier）和其他研究员，向来自以色列和法国的受试者展示了一张照片，并给出4-5个名字，请受试者猜测照片中的人名。根据概率正确率应该是20%到25%，但实际正确率却高很多。研究团队由此得出结论：
名字能影响我们的长相
WE LOOK LIKE OUR NAMES
赛利耶教授，捍卫你的研究吧！！
赛利耶：这个结果在我们的意料之中。研究团队的5个人——希伯莱大学的约纳坦·茨维纳（Yonat Zwebner）、露丝·梅奥（ Ruth Mayo）和尼尔·罗森菲尔德（Nir Rosenfeld），以色列赫兹利亚跨学科研究中心的雅各布·戈登堡（Jacob Goldenberg）以及我本人，我们的预测就是这样。但其他人认为，仅仅通过照片里的样子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名字，这件事很蹊跷。于是约纳坦提出通过试验验证一下。
举例来说，我们向受试者展示一个名叫斯科特的人的照片，然后给出4-5个人名让受试者从中选择，选中斯科特的概率是25%-40%，远高于纯粹猜测的概率。我们在法国和以色列的试验得到了相同结论。你的名字一定会透露一些信息，在你脸上显现出来。
HBR：也可能是名单上其他名字比较少见或者选中几率较低？
赛利耶：在选择备选项时，我们只会挑选和正确答案使用频率差不多的名字。我们控制了能想到的诸多因素，包括种族、名字长度以及受试者和照片中的人及其社会经济背景。
HBR：如果多做1000多次试验，结果会不会接近纯粹猜测的概率？
赛利耶：因为我们最初的研究涉及人类个体，无法给出1000张脸来看结果。所以我们转而采用机器学习验证，名叫夏洛特的人是不是看上去“像夏洛特”，计算机能不能识别出来。我们先给计算机展示几个名叫夏洛特的人的照片，告诉它夏洛特长什么样子，然后再看几张叫其他名字的人的照片，比如艾米丽、克莱尔等。
然后我们给计算机输入10万张从未处理过的人脸照片，让计算机从两个名字中做选择，照片中人的真名和另一个名字。电脑答对的概率是54%-64%，比50%的实际概率高很多。
HBR：哇哦！
赛利耶：为了让科学评论家相信确有其事，除了大型计算机研究，人类研究同样重要。研究公开后，美国的其他研究者和法国的记者也验证了这个结论。
HBR：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赛利耶：很多研究都说明，人类有强烈的愿望，希望能从属于某个族群并得到认同。数千年前在秘鲁，一些部落将孩子的头骨捆绑成某种特殊形状，让部落联盟能够一眼认出。
我们的研究显示，人类仍然有这种强调从属关系的需要。我希望我的族群能尽快认出我是自己人，所以会通过一些行为来达到目的：着装、眼镜的形状、发型，可能还有身上的刺青。在潜意识层面也是这样。在美国，人们对名叫斯科特的人有一个刻板印象。即使大家不会画出斯科特的样子，但名叫斯科特的人会想符合这个印象。非言语的力量我们都了解。
人类是复杂的机器，我们几乎不知道自己每天要处理多少信息。例如，某人在面试时进入房间和打招呼的方式，会成为面试官评估时的不确定因素。就在分秒之间，大量的信息被我们处理和解读。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我们在社交环境中展示的样貌。
HBR：我并不觉得自己在努力成为斯科特的样子。
赛利耶：我们已经知道，人们常常低估或干脆否认自己在迎合社会。你也许做了一些事情，只是没有意识到。
HBR：大家会通过哪些特征，觉得我看上去像斯科特？我帅到爆这件事情占比多少呢？
赛利耶：我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许是一个特征，也许是好几个特征的组合。我们发现，发型非常重要。在一项研究中，我们去掉人脸只留下头发，让受试者据此判断名字，他们的成功率也远高于概率。反过来去掉头发，留下脸，结果也一样。
HBR：但每个人都从属于多个族群。那我看上去像美国的斯科特、新英格兰的斯科特，还是作家斯科特？
赛利耶：如果你问我，我觉得你像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所以你身上美国人和作家的部分比较明显。也许你属于“名叫斯科特的美国作家”这一族群，我们要试验一下才能确定。
要注意的是，你也许会逐渐改变外貌，以适应不同族群。我在美国生活了10多年，也许为了适应这里也改变了自己的相貌。许多研究发现，我们会下意识地模仿他人。这一点根植于人类的基因深处，并在日常和他人的互动中不断强化。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今天的“斯科特”和50年前的斯科特并不一定相似。
HBR：我仍然觉得这个事只是碰巧。
赛利耶：我们经常听到别人这么说。当我们给参与者看结果的时候，他们常常说自己觉得是乱猜的，但有时直觉是对的，却无法解释。我和商学院的学生聊天时，将名字改成品牌，他们也能理解。苹果用户看上去是否像会用苹果的人？宝马车主像不像会开宝马的人？营销人员正在不断尝试围绕品牌打造消费者“社区”。
HBR：所以在这里品牌成为了族群？
赛利耶：对强大的品牌来说，也许是这样的。这是我现在的研究重点。在研究这个话题最初，我就想用品牌而不是人名。法国女性早在结婚前，就嫁给了某种香水。我们年轻时会选中一款香水，一般会沿用下来。我想知道，你能不能看一眼某人，就根据其相貌准确说出“她用香奈儿5号”或者“她用CK的‘激情迷惑’”。关于品牌，一般人会认为某个人用香奈儿5号，因为她看上去像是会用这款香水的人。但我们的理论是，正因为使用了这个品牌，你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HBR：你还没回答斯科特的特征里是不是包含帅到爆呢？我真的很帅好吗。
赛利耶：这很像斯科特会说的话，但我们还没做过这方面的研究。
斯科特·贝利纳托（Scott Berinato）| 访
牛文静 |译 蒋荟蓉 | 校 万艳 | 编辑
本文有删节，原文刊载于《哈佛商业评论》中文版2017年9月刊《名字有可能影响我们的长相》。
文首测试答案：左－斯科特；右－詹姆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