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我是掌史嬷嬷。
长安城的初春还带着几分寒意，未央宫檐角的积雪迟迟不肯消融。
刘邦懒洋洋地斜靠在龙椅上，手里摩挲着一枚青铜虎符，眼神忽明忽暗。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跪在门外禀报："陛下，梁王彭越已经在殿外等了两个时辰了..."
刘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他再等等。"
他忽然转向屏风后面，"皇后觉得，这些开国功臣该怎么处置才好？"
吕雉缓步走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案几上的竹简："韩信已经不在了，英布远在淮南，现在就剩下这个彭越..."
记忆飘回七年前的垓下战场。
凛冽的北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韩信站在高处，望着四十万汉军将项羽的十万楚军团团围住。
身旁彭越沙哑的声音传来："齐王，这一仗打完之后..."韩信抬手打断："叫我楚王。"他嘴角微微上扬，"这可是陛下亲口答应过的。"
庆功宴上，刘邦举着酒樽的手微微颤抖。
他看着座下意气风发的韩信，又瞥见正与其他将领谈笑风生的彭越，杯中的酒水晃出危险的波纹。
当彭越终于被带进大殿时，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位曾经让项羽闻风丧胆的游击战专家，此刻佝偻着腰，活像个老实巴交的老农。
"陛下，臣冤枉啊！"他刚开口，就被刘邦掷来的竹简砸了个正着。
"冤枉？"刘邦慢慢走下台阶，"当年你在梁地截断楚军粮道的时候，怎么没喊过冤枉？"
他突然暴起，一把揪住彭越的衣领："朕让你出兵讨伐陈豨，你装病不来。现在跟朕喊冤枉？"
彭越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当他瞥见吕后阴冷的目光时，突然明白了韩信的结局意味着什么。
长乐宫的钟室里，韩信被麻绳勒住脖子时，还在嘲笑吕后："想不到我韩信，竟然会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吕后轻轻抚摸着冰凉的铜钟："大将军，您教陛下的'十面埋伏'，本宫学得怎么样？"
当前线传来消息时，刘邦的反应耐人寻味。
他先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接着突然抓住侍从的衣襟："他...临死前可曾留下什么话？"
当得知韩信临终之际后悔未曾听从蒯彻的计策，刘邦瞬间惊得脊背发凉，但紧接着却猛地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竟咳出了血丝。
彭越最终被判流放蜀地。
离京那天，他在驿道上"偶遇"正要返京的吕后。
看着痛哭流涕的梁王，吕后温言安慰："王爷放心，本宫一定在陛下面前替您说情。"
没人看见她转身时，袖中紧握的毒药。
三天后，彭越以谋反罪被处决。
洛阳东市的刑场上，刽子手特意换了把钝刀。
彭越的惨叫声持续了整整半天，最后化作一锅肉酱，被快马加鞭送往各个诸侯国。
英布在淮南收到"梁王贡品"时，正在用午膳。
他盯着漆盒里模糊的血肉，突然掀翻了面前的案几。
"这是要一个个收拾我们啊！"
他红着眼睛对部将吼道："当年垓下之围的三大将，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消息传回长安时，刘邦正在和张良下棋。"留侯，"他突然问道："你说英布会造反吗？"
张良落下一枚黑子："陛下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刘邦看着被围困的白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窗外，春雪融化的声音，像极了当年垓下战场上的战鼓声。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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