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故事 第 3 期
民谣与诗同学会的真实故事
1、
十年前,我在湘西一个有名的风景区内的高中上学。
学校很小,为了升学率,重金从周边的学校挖来了老师,譬如下文提到的教化学的老师(暂且叫他W老师吧),又用免掉学费及提供生活费的方法从周边区县的吸引来了很多学习很好的学生,譬如我。
我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她在我读高中那年考上了重点大学,农村家庭要供一个大学生和一个高中生真的很吃力,所以当学校领导找到我承诺要免掉我的学费并每月提供200元生活费给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答应了。
对我来说,除了离家远一点,到哪里上学不是上呢?
我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去学校上学,我们实验班从高一起便是每天15节课:早自习2节+上午4节+下午4节+晚自习5节。
我每天都很努力很认真的学习,我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希望能考个好大学,能跳出“农门”,不要像父辈一样一年到头没日没夜的在庄稼地里辛苦劳作。
高一第一个学期完了之后,教化学的老师离职,不久来了一位新的教化学的老师,就是W。
2、
平心而论,W的课讲得很好,但是我们班同学都不是很喜欢他,觉得他有点造作,而且因为他是从省重点过来,有点看不起我班同学的感觉。
我高中时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几乎是公费生中垫底的,经常厚着脸皮向老师们请教各种作业题。我觉得W特别好,每次都很耐心的给我讲解,心里对他特别感激。
后来W经常在晚自习的时候就长在我座位旁边,甚至特意在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叫我过去给我讲题,甚至叫我去他住的房间里给我讲题、煮火锅给我吃。
有时候我考试没考好或者心情低落的时候,W会抱抱我,甚至有有点像贴面礼的那种亲热。
我那时候还不到16岁,又蠢又后知后觉,每次像个木头似的也不知道躲避。没反抗是因为:我竟然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每次从W老师那里回来都会心情特别烦躁,才惊觉他每次总是有意无意地讲很多师生啊或者少男少女的性事给我,甚至有他朋友嫖娼的经历。
现在回想,这应该构成性骚扰的了吧,那时候我真是蠢。他在讲述朋友嫖娼的经历的时候不停地强调“那有什么意思,没有感情基础”。
我在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么不对并且意识到他到底想干嘛的时候,觉得特别恶心,特别痛苦,特别无助。
他是一位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啊,他女儿只小我三岁啊!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也不敢跟父母说,说了除了让父母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更可怕的是,这时候班上的同学开始对我指指点点,各种流言蜚语,讲得很难听,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好事者当众向我求证,我内心又委屈又崩溃。
当我的同桌、也是我最好的闺蜜在某天晚自习时也吞吞吐吐地问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内心血流成河。下了晚自习,跑到无人的操场上,狠狠痛哭了一场。
3、
我每天依然按时上课,但是W老师叫我去他办公室什么的我再也没去过,也一直躲着他。
但是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这样的噩梦一直持续到我大二下学期才慢慢消失。
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祈祷化学课迟点到来,每次下节课是化学课的时候就有一种等待凌迟的绝望。在这样的心境下,我都不知道怎么读完高中的,每一天都是凌迟,每一天都想去死。
学校旁边就是一条河,无数个深夜我坐在河边纠结要不要一死了之。
颠覆的三观,同学的流言蜚语,也害怕W的抱负,我又不敢死,我觉得我死了之后流言蜚语会更难听并且我就没有了解释的机会,以上这样的措辞虽然矫情,但却真实。
我现在回想起高中,简直如地狱一般,那时我年幼无知,很多事情不知轻重不懂反抗,其给我造成的后续影响却不亚于原子弹。
结局?结局是我顺利上了大学,却让我觉得几乎失掉了大半条命。
我会原谅他吗?一辈子也不会。
虽然W从未性侵我,但他对我的伤害没有办法衡量,我在最歇斯底里和最崩溃的时候,每天都想要不要拿把刀去杀了他。
讽刺的是,他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照样升职,照样受人尊敬。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花季少女,也会被以讲题名义,被叫进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