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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人广地下通道待了一天,用1788个字来讲述上海卖花阿婆们的故事

深扒魔都  · 公众号  · 上海  · 2017-08-29 18:48

正文

栀子花、白兰花

五分洋钿买一朵

这句小辰光一劲听到的吆喝

每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小囡

都没法读出来只好唱出来!

小辰光七夕节、情人节都不夯的

麻麻最喜欢的也不是玫瑰花

而是栀子花、白兰花

地铁站、天桥边、报摊前

随处可见提着小竹篮的卖花阿婆

看到总归要买一朵别在衣扣上

然而...上海人童年记忆中

这清香的味道和熟悉的吆喝

正随着卖花阿婆们的老去

慢慢消失...


曾是小姐太太们的“香水”



听外婆讲,佩戴白兰花的习惯是从苏州传来老上海的,小姐太太们从走街串户的阿婆手里买来佩戴~“栀子花——白兰花——”吴侬软语的吆喝声是那个时代独特的声音记忆。

一袭斜襟旗袍,一抹白兰清香,挂的位置也特别讲究,要在衣领下第二颗纽扣,稍稍低头就能闻到,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这就是生活最具仪式感的装饰了。

可不知何时起,那些以往随处可见的卖花阿婆都没了踪迹,我们来到人广的地下通道,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了她们...


那些80多岁的卖花姑娘们


▲ 方阿婆,81岁

方阿婆自打退休后已经在人广卖了30多年的白兰花,大概是花奶奶中年龄最大、花龄最长的啦~阿婆衣着朴素,看人过来总是笑眯眯的。

一个小竹篮、小块蓝方布是花奶奶们的“标配”行头,栀子花已经过了花期,就把白兰花、茉莉花、红巧梅搭配着卖,浓淡相宜沁人~

方阿婆虽然年事已高,手上动作却是干净利落,穿针引线间一点也看不出是个80多岁的老人~

不稍一会儿功夫,一串紧密精巧的茉莉花手串就初具雏形~阿婆说:这些花啊对眼睛好,这么多年了,串着手串,眼睛才不会老花~

每一个买花的姑娘,阿婆都会亲自戴上,边戴还边关照,多喷点水,能多戴几天~

▲ 马阿婆,73岁

我们在另一个地铁口又发现了一位年纪稍轻的,原来开口想叫阿姨的,没想到马阿婆说她73岁了,也是奶奶辈的啦~看来花香的确养人啊~

阿婆略带羞涩地说,自己随儿子来上海打工,卖花的时间不长,做的花串没方阿婆她们好看~

但阿婆神情专注,满是皱纹的手却很是灵巧,铁丝穿梭间,就能做出一串好看的花手链,我们不禁看入了迷。

做出的也是我们小时候没见过的新花样~闻起来特别沁人。

这是小时候戴的白兰花的“升级版本”,顶上配上一朵红巧梅,更讨人喜欢了~

阿婆都要细心地把铁丝钳好,再给姑娘们亲自戴上~


一个小篮子装着一天的行头


阿婆每天早高峰8,9点就来到这,卖够了一天的份额,大概也要在晚上9点回家,一个小篮子装了她一天的行头,饿了就买个3块钱的饼当中饭。

篮子里装着2瓶水,一瓶是喝的,一瓶用来浇花,保证卖出去的时候还是新鲜水润的~

摆不下的阿婆就用湿润的布头包好,凑近闻传来阵阵花香~

一把金剪刀、一捆铁丝就是她所有的工具了,看上去也超级有老上海的感觉~

再次路过时阿婆换了个位置,阿婆说地铁站里不准叫卖啦,所以卖花的越来越少了,现在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待多久了。


还是童年记忆中的清香


捧着这些茉莉花、白兰花,似乎把整个童年夏天的记忆捧在手上,小辰光买上一串能开心一整天~

从初级版到高阶版,每一串都不输高价买来的手链精巧别致~

阿婆们还赋予了它们美好的寓意,像这个双层的就是“好事成双、心想事成”的意思~

▲ 深扒喵小麦:茉莉花真的好香香哦~(╯▽╰)~


她们在,这座城市的温度就在


人广地铁站是上海最大的交通枢纽换乘站,每天数以万计的人从这里匆匆路过,或许没有多少人留意到她们的存在...

但只要有人来买花,阿婆们总会笑脸相迎,笑容特别温暖~只要看到她们在,就觉得上海还是小辰光的上海。

阿婆们年纪大的近90,小的也70多,或许10年、20年后,她们也会慢慢淡出上海街头,她们也许是我们这代人记忆中最后一批卖花阿婆了。


城市的发展总是伴随着某些东西的消亡

但听见“栀子花——茉莉花——”的吆喝声

总忍不住想要买上一朵

让这样的记忆再流传得长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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