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10年前就已经被世界银行列为发达国家,但如果到布拉格九区的大市场去看一看,社会主义阵营时代经济的困顿和逼仄仍历历在目。
| 希特勒差点成为画家 |
二战结束后,独立的捷克共和国颇为重视自己中欧心脏的地位,开始了大规模的公路建设工程,所以本地公路路况还算不错,无论是普通公路还是高速路,都不收取任何费用。虽然基本只有两车道,捷克的司机们行车非常稳健,且严格遵守不占用超车道的规矩。
冬日慵懒的阳光下,窗外的土地显得平静至极,甚至有点施隆多夫电影中的阴郁。古罗马时代以来的硝烟和厮杀似乎永远地尘埃落定了。这里充满了精神魅力的吉普赛人,虽然在政治上无法与日耳曼人、斯拉夫人抗衡,而他们的浪荡不羁和骨子里的忧伤,把波西米亚精神演绎到全世界年轻人的心坎上,甚至成了一种艺术自由的代名词。
▲布拉格粉妆玉砌的冬天傍晚
一个略带讽刺的小掌故是,差点成为画家的希特勒,还曾经被人叫做“波西米亚军士”。这又是一个“如果克里奥帕特拉(埃及艳后)的鼻子短上一寸”式的历史感慨,如果希特勒真的顺利进入艺术学校,世界当然会非常不同。
不过由于当年欧洲大国的绥靖,德国在发动闪电战攻城略地之前,成为“波西米亚和摩拉维亚”的保护国,波西米亚高地上的古迹,竟幸运地得以免遭20世纪人类最大的浩劫。
| 喝一口温泉水 |
冬季的卡罗维发利正值淡季,店铺早早打烊,街上空无一人。镇中的特普拉河奔涌不停。著名的白色长廊却彻夜亮着灯,灯光也带着寒意,照亮了温泉蒸腾出的水汽。静谧得仿佛所有时间都在这里停滞:作曲家德沃夏克在这里度过的日子,哲学家马克思在这里疗养的时光以及诗人密茨凯维支在这里避暑的夏日。小镇只适于步行,停车位也只有酒店代客泊车的职员才能找到。夜深沉,一晚好眠。
▲卡罗维发利小镇,薄薄的晨雾笼罩山间。
清早起来去爬山。卡罗维发利的建城史与这些山林紧密相连。据传查理四世在山间猎鹿,发现此地的优质温泉,才建立这座小镇。卡罗维发利(karlovy vary)的意思便是“查理温泉”。
山上满地落叶松果,光秃秃的灌木上挂满白色浆果,石上是大片苔藓,路边指示牌上写着此地的名字Jeleni skok,意为“雄鹿跳跃”。走上一处山坡,晨曦正好洒下来,在树林间,我们忽然看见一头牝鹿,披满金光,美妙得像清晨降临的神迹,短暂“剥夺”了我们的言语和呼吸。
▲卡罗维发利的清晨,山上偶遇牝鹿。
亚洲人理解的温泉疗养,多为泡浴。而在欧洲,温泉更多的是用来饮用,利用其富含的矿物质增进健康。天色一亮,便有人出来打温泉水,边走边喝,也正好驱除清晨的寒气。此地有一种带手柄、设计成可以啜吸泉水的瓷杯,很有特色,除了扁扁的基础款之外,这些年随着旅游业的发展,款式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做成抽水马桶形状的。
从白色长廊开始,温泉被依次编号,标示温度和深度。泉水总的来说滋味不佳,每眼泉的味道又不同,应该无人能一一尝遍。
此地当属德、俄两国游客最多,街上到处可见身着长款貂皮大衣、身形臃肿的俄国老妇人,蔚为一道风景。德国与俄国,正是历史上左右这块土地命运的两股势力,捷克也一直在两者之间摇摆。
此地盛产捷克著名的波西米亚水晶玻璃。Moser Glass是著名水晶玻璃公司,有许多著名的系列产品。那一天起了风,下着稀疏的冬雨,玻璃工厂的院子里,用彩色玻璃做的风铃叮咚作响,车间内却是热火朝天,温度超高。这是一项成品率极低的产业。据介绍,六成以上的初制品都在最后冷却前被打碎了,车间四围就堆着不少残片,也算“一将功成万骨枯”了。
▲Mosers玻璃工厂车间,工人正在制作样品。
| 波西米亚苦味 |
让司机无比惦记又担心影响驾驶的,莫过于这里一种特别的味道:波西米亚苦。
卡罗维发利出产一种闻名欧洲的比特酒——两百多年历史的温泉药草酒Becherovka,苦味之中带有八角、姜及肉桂的味道,而其秘密配方中,除肉桂、丁香外,据说还有很多种不同药草,既有卡罗维发利本地的,也有舶来的特殊药材。这种苦味酒可以帮助消化,也成为在温泉城疗养的人们钟爱的佐餐饮料。在卡罗维发利街头,经常可以看到其标志性的绿色酒瓶状的巨大广告牌。专卖店里,不同年份、不同包装的药草酒和各种酒具琳琅满目。
▲dacicky酒吧的吧台呈典型的中世纪陈设风格。
皮尔森啤酒厂却是十分气派,设施现代,还带着一股老国营大厂的风骨,这里便是举世闻名的皮尔森啤酒法以及著名的金色拉格诞生之地。在促成皮尔森啤酒的重要元素中,巴伐利亚窖藏法和本地甘洌泉水都远不及波西米亚saaz啤酒花重要。或者说,啤酒花是啤酒的点睛之笔。
▲皮尔森啤酒厂地下酒窖。
波西米亚啤酒花是世界三大啤酒花之一,它为皮尔森啤酒带来了富有特殊香气的苦味。在皮尔森酒厂中的博物馆里,有备好的干啤酒花,稍一接近,就能感受其独有的清新香气。导游还会带到访者进入建厂时便开掘的地下酒窖。这里至今存有无数酒桶,每人都可以喝到一杯富含酵母、沁凉的啤酒原浆。
不过,想到我马上还要驾车去古镇库特纳霍拉,此刻也只能克制酒瘾了。我曾经畅饮过捷克的皮尔森啤酒,清爽平和,苦得有点忧郁,倒是像肖邦的音乐。
苦大概是五味中拥护者最少的一种,但凡是与苦有关的东西,又有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药草比特酒如是,啤酒花如是,茶、咖啡和可可亦如是。就像广袤神秘的波西米亚大地,没有流浪和苦难,也难成其浪漫。
| 中世纪的色彩 |
这座中世纪古镇石板路凹凸不平、处处单行线,很难停车。
库特纳霍拉奇妙地保留着几百年前的样貌,又与当代的生活奇妙地交融在一起。大概全赖当年银矿和造币业的繁华,这里的中世纪也不那么黑暗,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才可以平静、安稳地度过一个又一个时代。
最能表现当年不可一世的富庶的,还是圣芭芭拉教堂。这里主要供养的圣人也是矿工的守护神。上帝之所,让人赞叹臣服,无需高大或者宽阔,只需上午足够晴朗,四面的彩绘玻璃会营造出一个无比绚烂的神的世界。
▲kutna hora的圣芭芭拉教堂
教堂脚下是开阔的山谷,坡上是一片片葡萄园——小镇出产的几种混合葡萄酒大概就来自这些园子,平缓的谷底中还有火车缓慢行驶,时空交错变幻,阳光普照千年。
Tips:自驾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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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编辑 / 蒋贝(实习生)、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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