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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他们，越是普通的客人，越是要服务到位。我最讨厌的就是势利，看人下菜碟。你不要因为他是我们的VIP，就把他送到车上，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就让他们自己走出去。”
文 / 王海璐 编辑 / 方奕晗 图 / 尹夕远
设计师郭培决定放弃参加2016年7月巴黎高定时装周的机会。她连续写了两封邮件给法国高级时装定制工会，“肯定地说我不做了。”
对方不置可否，却仍然在时装周之前一个月公布的受邀设计师名单上，写下郭培的名字。
“你不做是你的事，人家邀请是人家的事。你即便不做人家也照样邀请。”丈夫曹宝杰给郭培分析，“但此时此刻如果你不做的话，就要面对媒体了。”
当时，他们在纽约曼哈顿。49岁的郭培被联合国授予“科技与企业家精神”奖项，受邀在联合国大会堂作演讲。颁奖和晚宴结束，郭培回到酒店已是深夜，受邀参加时装周的“惊喜”无异于晴天霹雳。
第二天，郭培凌晨4点起床赶飞机，下了出租车就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开始画图。老曹一路拉着她迷迷糊糊地排队、过海关，终于在飞机起飞前，郭培把最后一张设计图发了出去。这意味着，服装的核心设计工作已经完成，公司的制作部门可以依照图纸打版制作了。
至于自己如何在几小时内完成全部设计，又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准备好全部服装，如期在巴黎时装周上举办一场名为“遇见”的时装秀，郭培自己也说不清楚。多年的积累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很多材料用了很多年。很多人不理解，它不是一时的设计，是一世的积累。”郭培告诉《博客天下》。
8月的一个中午，在郭培位于北京北五环的工作室——玫瑰坊，她穿着自己设计的白底绣花连衣裙，站在被壁灯照射得闪闪发光的楼梯上，对着《博客天下》摄影师的镜头，熟练、自信地摆着姿势。郭培身材娇小，样衣的尺寸比她的腰身长，她只得在背后夹上一排夹子，并提醒摄影师小心“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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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上的黑色高跟鞋似乎和裙子不太搭，她隔着屋子大声喊远处的助理：“晓晓——，柴柴——”半天没人回应。“她们都不管我。”她像小女孩一样撒娇。
“我们工作室的每个人，她都会叫重叠的名字，很让人如沐春风。她那种魅力让人真的愿意去做一些事情。”郭培的助理晓晓告诉《博客天下》。
工作室沙发对面的玻璃橱窗内，陈列的正是刚刚从巴黎回来的“遇见”系列。一套是绛红色晚礼裙，具有一定硬度的科技面料经过激光切割，比发丝更细，流苏一般层层垂下，和肩上镶嵌的宝石、龙纹刺绣相互映衬，熠熠生辉。另一套是金色礼服，一根金线串起正反两面数万个闪着金属光泽的亮片，模特走动时，衣服随着身体姿态的变化，呈现出神秘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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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高定的精神。”郭培走到橱窗前，对《博客天下》说，“你能看到它很美，但又说不出它为什么美。”
由法国高定工会举办的巴黎高定时装周，一向被视为对设计师的最高认可。第一次递交申请时，高定工会一位相熟的权威曾经斩钉截铁地告诉郭培，不要报任何期望。
“人家不认为中国有时尚。法国排在这——”她用手比了比腰间，“中国排在哪儿？”她指了指地毯，“你在那个人群，怎么可能批准你？不会有机会的。”
郭培没有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不在乎，我又不代表中国。我没给自己戴上这个帽子。”
但毋庸置疑，正在崛起的中国势力已经赢得更多关注。2016年1月和7月，郭培连续两季成为巴黎高定时装周的客座设计师。
2016年4月，美国《时代周刊》评选的100位全球最有影响力人物中，郭培作为中国时尚界代表，与国家主席习近平、企业家王健林、诺贝尔奖获得者屠呦呦等一同荣登榜单。
2015年5月，大都会慈善晚宴（MET GALA）将主题设置为“中国：镜花水月”。美国嘻哈天后蕾哈娜（Rihanna）身着郭培设计的黄色狐狸皮草现身红毯。这件皮草重达25公斤，宽大的圆弧裙摆几乎覆盖了红毯入口处的10级台阶，穿上它走路需要3个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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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蕾哈娜的这身装扮后来被《VOGUE》主编、“时尚女魔头”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评价为“红毯上永恒的经典”，蕾哈娜还因此登上了《VOGUE》杂志MET GALA特别版的封面。
事后，这件圆弧形的宽大礼服被中国网友调侃为“鸡蛋饼装”，但毫无疑问，蕾哈娜的认可成了郭培走向国际化的转折点。
晚宴结束后，郭培从纽约前往洛杉矶，在机场被海关安检人员拦下。高大的美国黑人满脸狐疑地盯着她的护照问：“你是郭培？设计师吗？”郭培点了点头。安检员兴奋地招呼对面的同事：“这是郭培，蕾哈娜的设计师！”
这一刻，郭培真正意识到，她开始在国际舞台上得到认可，“我真的是在纽约一夜而红。”
5年前，LADY GAGA就曾看中郭培在时装秀“一千零二夜”中发布的衣服和鞋子，但穿上35厘米高的鞋子实在无法跳舞，只得放弃。因此，当蕾哈娜在网上看到郭培的这件皮草作品，请助手打电话到玫瑰坊时，郭培的第一反应是：穿吗？
2009年11月，这件皮草作品在郭培的时装秀“一千零二夜”上首次亮相。初冬的夜晚，折扇形的国家体育馆坐了2000多人。几十米长的T台，模特郭华走了几十分钟。这是她产后复出的第一场秀。掌声此起彼伏，但多是出于鼓励——35厘米的高跟鞋和身上25公斤重、满是刺绣的皮草让她不堪重负，每挪一步，她的腿都在发抖。从台上下来时，郭华满脸泪水。
“她每一步都走在我心上。”回忆起这件事，郭培告诉《博客天下》，“我特别为她揪心，这件衣服是我用30个月做的，那一刻没展现成功，成了我很大的遗憾。”
“一千零二夜”的设计灵感来自阿拉伯故事《一千零一夜》。郭培希望通过服装演绎女人在不同人生阶段内心的变化，讲述“谎言与真情、背叛与信任、死亡与重生”的主题。这是郭培迄今为止影响力最大、最耗费心力的一场时装发布会。
“自己的情感、状态、生命流淌在里面。我感觉是站在悬崖边上，不知道这场秀会代表什么，要不然就一跃而起，要不然就摔下悬崖。”郭培说。
郭培对蕾哈娜心怀感激，不仅因为她让自己在国际舞台上具备了影响力，更因为蕾哈娜自信的演绎，让这件皮草礼服在全世界的瞩目下，以强烈的光芒重生了。
1967年出生的郭培有着精致的五官、娇小的身材。20年来，她保持着每天只吃早饭和晚饭的习惯。省去午饭并非出于减肥或是健康目的，而是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我特别受不了午饭之后的困意，它会让你有一两个小时不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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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郭培毕业于北京二轻工业学校，是中国服装设计专业的第一届毕业生。她曾在童装三厂设计过童装，随后又在中国第一批民营服装厂 ——天马成衣公司做设计师。
在那个“太多太多事情要做，却没有人去做”的年代，设计师是稀少而珍贵的，财富很容易积累。郭培在上世纪90年代能轻松拿到三五十万元年薪，创业几乎是必然的选择。
郭培认为自己是“遇到时代”的人。在中国成衣市场开始形成的时候，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成长为“中国十佳设计师”。当高定渐渐从成衣市场分化出来的时候，她又最早在这块高地上建立了自己的王国。
1996年，郭培成立“玫瑰坊”，一方面是看到这个正在形成的市场商机，另一方面，也是作为设计者自我意识的觉醒。
“前十年一直在做成衣设计，那时总觉得有很多想法不能实现，无法摆脱市场、顾客以及价格的限制。相反，高级定制意味着整个世界都由你来掌握，设计师可以在广阔的空间里自由发挥，创造出更多特立独行的作品。”郭培说。
后来，她渐渐明白，高级定制也并非是设计师“由着性子来”。郭培将自己的作品分为两类：一类是“花钱的”，是她用来自我表达的个人作品；另一类是“赚钱的”，是针对客户的需求提供的服务。
10年来，郭培每两年举办一场时装发布会。“轮回”讲述了生命的不朽，“童梦奇缘”描绘梦境般斑斓的童话世界，“一千零二夜”探讨女人一生的内心更迭……
为了实现这些设计，郭培不惜成本，也不考虑衣服是否实穿，是否能够卖钱，甚至是否被理解和欢迎。“我想表达情绪的时候，不太顾及别人的判断。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只与你分享，不想从你那里获取任何东西。你不要挑剔我，我也不要你给我掌声、金钱。”
郭培曾经用“一千零二夜”发布的系列服装参加2009年中国服装设计“金顶奖”。这个奖项由中国服装设计师协会管理、评选，代表着中国主流服装机构对设计师的认可。
郭培认为，和自己共同入围最后一轮评选的设计师，实力、阅历都有不小的差距，对这个奖，她志在必得。但没想到，最后她与奖项失之交臂。服装设计师协会主席告诉郭培，协会对于她设计作品的实穿性产生了质疑，为此他们还特意开了一个内部会议。“他们说，郭培做的不是衣服，是什么东西不理解。”
错失“金顶奖”对郭培的打击，直到她获得国际认可之后才渐渐抚平。郭培将当年的失利归因于中国时尚界的认知瓶颈。“那时的人特别拒绝，一切东西，看不懂的就是不好的。”
郭培在个人作品中展露出的强大自我，并不会被她掺杂到为客人定做服装的“服务”中。面对找上门的顾客，郭培所有的心思就是帮助客人实现她们的想法。
“无论客人提出什么要求，给了你什么限制和条件，都不能说‘我不做’。这说出去丢我的脸。设计师的姿态在这一刻就是要比客人低，所以才能做定制。我不会把我的作品强加于人。”郭培告诉《博客天下》。
2008年北京奥运会，郭培参与礼仪服饰的设计竞标，从全国五六百名设计师中脱颖而出，为礼仪小姐设计了“宝蓝色”、“国槐绿”、“玉脂白”3款颁奖礼服。在长达1年的设计中，郭培画了近百张设计图，7次交审，总共制作了40多件样衣，根据组委会的要求，修改每一个服装细节。郭培分得很清，奥运会是她的“服务”，满足的是全民族的期望。
如果客人恰好足够信任郭培，给她充足的条件和设计空间，让她有机会依据客人的气质、着装场合设计一件满意的衣服时，郭培的“服务”与“自我”之间会达到一种巧妙的平衡。这时候，她会忍不住把自己的名字绣在里襟、领口或是隐藏在刺绣的图案里。
为春节联欢晚会的主持人和歌手设计舞台装，是郭培提供给客人的“服务”。尽管她并不认为这些衣服是自己的代表作，但很长时间里，“春晚设计师”都是郭培最为人熟知的标签。
郭培第一次设计春晚舞台装是在1998年。歌手张也第一次在春晚上演唱《走进新时代》，身穿的明黄色礼服正是出自郭培之手。正是在张也的推荐下，郭培开始被一些参加春晚的歌手、主持人接纳。宋祖英、周涛、董卿、朱迅等都是她的常客。
上世纪90年代，舞台服装多是由各个剧院的服装组制作，一些知名歌手和主持人逐渐不满足于台里的服装标准，开始自己寻找设计师，定做服装。在高定服装市场处于萌芽的时代，郭培基本上没遇到什么竞争对手。
春晚导演组对演员的服装没有太多干预，设计灵感多半来自郭培对舞台氛围和客人气质、喜好的判断。服装的上身效果和上镜效果会有一定差距，这就更考验设计师对服装的感觉。“设计师的经验来自多年积累，对一件衣服的感觉是正确的。”
“春晚设计师”的身份让郭培迅速拥有了知名度，但她一直没把舞台装当成玫瑰坊的主要业务。郭培心里清楚，舞台装只要能远观落落大方、上镜立体鲜艳就足够了，不需要多么“高级”。真正的高定，无论风格华贵或简约，对于刺绣、剪裁等细节的要求，远远高于舞台装。
郭培“承包”了春晚中不少歌手和主持人的舞台装。她把舞台装按照高定的标准制作，无形中提高了春晚的服装标准。而这个标准，一旦歌手、主持人适应之后，就很难倒退回去。“可能全世界只有我郭培把舞台装做成了高定。”
考虑到每年1月巴黎高定时装周的时间和春晚冲突，郭培正在尽量减少春晚礼服的订单。
依据春晚的传统，每年提前10天才能确定最终的出场名单，2016年春节前很多人来找郭培时，她已经身在巴黎了。“我实在不想做了，没办法不放弃春晚，不然我会累死的。”
即便如此，郭培仍然定制了朱迅、董卿、李思思、张也的礼服。面对十几年的熟客，她无法开口拒绝。“她需要你的时候，怎么能说不呢？”
2016年春晚，朱迅在西安城墙上做外景主持，身穿一件大红底金线刺绣礼服，穿梭于雕梁画栋之间。这件礼服就是郭培设计的。考虑到除夕当晚长城上的温度会达到零下十几度，郭培特意在披肩里加了丝绵，宽阔的裙摆里面可以穿上棉裤。
设计这件衣服的时候，朱迅在西安，郭培在巴黎，两个人通过电话沟通。
“我不操心，她给我什么我穿什么，穿什么都不会错。”朱迅告诉《博客天下》。
朱迅和郭培有着十几年的私交。2009年朱迅第一次登上春晚舞台，穿的红色露肩礼服就是郭培设计的。
朱迅记得，试穿半成品的时候，郭培突然把自己的设计推翻了，理由是红蓝撞色穿在朱迅身上，显得“太闹”了。“走秀可以，但后面如果铺满了穿着红色衣服的舞蹈演员，你在前面一站，红加蓝，就跟个孔雀似的。”朱迅说。
此外，这件衣服原本是高领设计，穿的时候需要把头发梳上去，而朱迅在所有重大场合的标志性发型都是披肩长发。“我头发一盘上去就觉得不是我，必须要披肩，你不能让我不自在。她就宁可改她的设计，也不会让我不舒服。”朱迅说。
发现这个问题时，距离录制春晚备播只有1天时间了，备播的着装要求与直播当天一致。“我吓得不行，她说你什么都不用管，我24小时给你赶出来。”
郭培真的连夜改好了礼服。红色的露肩长裙上盘绕着一个银色蝴蝶结，衬着朱迅的披肩发，成了她当年最出彩的一套礼服。
采访当天，朱迅来找郭培为她主持的综艺节目《幸福账单》设计服装。两个人聊了50分钟家常，然后郭培用了10分钟，设计出一件宝蓝色中袖连衣裙，以及一套明黄中裙，搭配短披肩。
从《幸福账单》开始，朱迅形成了固定的着装风格。她喜欢穿女士呢材质的连衣裙，裙摆及膝，中袖到肘弯，设计简约随身。郭培将其定位为简单知性，精致中透出女人味。
这样设计，是因为《幸福账单》的选手多为“草根”，朱迅会在节目中和选手互动，要体现亲和力，装饰不能太夸张，细节又要极为精致。
这个风格是朱迅认同的。“我这个年龄，内心状态是简单的，可以沉下来，和对方有个心与心的碰撞；又有点调皮，可以淘气可以玩，脱了高跟鞋就可以蹦跶。她知道我内心的东西，知道我的需求，在设计上并不费力。”朱迅说。
一旦和客户成为朋友，郭培为她们做设计就不仅是“服务”了。“正因为是好朋友，她不将就，会有特别坚持的东西。”
朱迅的皮肤是欧美流行的小麦色，她一直认为自己不适合穿粉色。但郭培极力推荐朱迅试一下。最后做出来，看着不起眼，但是上镜效果很好。“这就是经验。”
还有几次，朱迅特别想要实现的设计，却被郭培一口拒绝——“我不能明知是错的还不告诉你。”
在朱迅看来，相识多年，郭培早已不把她仅仅当成顾客。有时候拿不出那么多预算，郭培会替她考虑，尽量控制成本。“她分得蛮清的，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我并不觉得她世故。”
郭培有一个“王国理论”：一个人需要三层保护，第一层保护来自亲人的爱，第二层是身边的朋友、同事和其他有关联的人，第三层是慕名而来的崇拜者。郭培用这个标准衡量她与身边所有人的关系，维护着自己王国的稳固和平衡。
在这个理论中，明星、名人并没有被特殊对待。朱迅、张也是朋友，是她的第二层保护，只不过她们凑巧是明星罢了。
“一些成功的人是很真实的，他不愿意前呼后拥。被那些人包围着，他怎么会舒服？”郭培说，做高定20年，来往的宾客中不乏明星、权贵，她早已悟得与其相处的方式——最自然的状态往往是最令对方舒适的。
2016年三场最有影响力的明星婚礼——黄晓明和AngelaBaby、吴奇隆和刘诗诗、陈晓和陈妍希，中式嫁衣都来自玫瑰坊。这三对明星夫妻来试装时，郭培恰巧都在国外。因为对方直接购买样衣，并不需要特别设计，郭培始终和他们没碰过面。
“不是我不想见他们，我也不拿这个腕儿。他就是来试一件衣服，看合适不合适。如果他要我做设计，我就在；不要我，就不在。”
郭培看得很明白，明星是送上门来的生意，却是她王国以外的人。她要维护好和他们的关系，但也不能让王国里的人受到冷落。
与记者见面前，郭培在车里化妆。她看到从玫瑰坊走出来一个顾客，身上穿着刚刚取到的礼服，手中提着大包小包，推门出去，到外面叫车。
郭培气愤地质问工作人员，刚才是谁，为什么客人自己走出去了？设计师为什么没有送？
“我告诉他们，越是普通的客人，越是要服务到位。我最讨厌的就是势利，看人下菜碟。你不要因为他是我们的VIP，就把他送到车上，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就让他们自己走出去。”
在郭培看来，恰恰是这些普通人，而不是明星，维护了她王国的稳定。“我是一个非常在乎别人感受的人，我喜欢自己是平衡的。真正爱穿我衣服的人，我爱她们，没有她们我就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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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一千零二夜”时装秀上，郭培请来了78岁的名模卡门演绎皇后的荣耀。这套厚重的礼服重达25公斤，鞋跟高35厘米，两名男模帮助卡门撑起宽大的袖摆，走完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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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的灵感来自巴黎战争博物馆拿破仑的军服。100个绣工耗费3个月近5万工时，手工钉绣了28000颗银扣，使用数千轴欧洲银线，总重量达到100多公斤。2015年，这件破了众多纪录的大金裙被视作中国高定的代表，在大都会博物馆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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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潮绣裙皇如今的主人是演员刘诗诗。2016年4月，刘诗诗和吴奇隆举办婚礼，中式嫁衣正是郭培2012年发布的“中国嫁衣”系列。因为耗时巨大来不及临时定制，这对新人直接买走了样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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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首发于《博客天下》第22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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