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透中文新闻部 李铮
中国首单银行永续债匆匆而来，风险权重等规则的不明朗恐令投资者认购意愿不足的担忧，在央行和银保监会联袂政策护航下得以消解。通过创设央行票据互换工具(CBS)和允许保险资金投资永续债，可解决银行表外回表内、表内信贷扩张的资本金问题，不管是银行发行意愿还是机构认购意愿均有望明显提升。
业内人士并认为，监管层为永续债“背书”可谓用心良苦，央行强力助推货币政策传导的主要原因就是其认为货币政策放松需要审慎，而问题的关键是传导和终端需求，故而不如通过政策支持优化银行体系流动性结构，但宽信用成效却仍面临信贷有效需求不足窘境。
“资本约束对于商业银行来说是刚性的，永续债解决一级资本的问题，但因其固有的特性投资者寥寥无几。央行采取这种措施，相当于是为发行和投资进行托底背书，用心良苦，根本目的还是要让银行增加对实体经济的信贷投放。”一银行金融市场部总经理对路透称。
另一位银行高管也表示，整个商业银行系统面临的问题并不是资金而是资本不够，银行永续债发行后普遍采用互相认购方式，在没有明确规则的情况下，互持会计入加权风险资产增加资本消耗，即使按照国有商业银行债也要计入20%，如果按照类权益风险权重会更高，如此就存在动力不足的问题。
“(现在)央行送红包来，你还能不买啊。...监管规则没有明确要扣减资本，比例可以再商量，买过来后可以和央行互换，现在央行把信用风险拿走，等于是市场解决不了问题只有央行能给解决了。”该高管称。
中国央行周四晚间宣布创设央行票据互换工具，公开市场业务一级交易商可以使用持有的合格银行发行的永续债从央行换入央行票据；同时将主体评级不低于AA级的银行永续债纳入央行中期借贷便利(MLF)、定向中期借贷便利(TMLF)、常备借贷便利(SLF)和再贷款的合格担保品范围。
在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黄益平看来，永续债可帮助丰富资本市场特别是债权市场的产品，最终也许也能帮助改善资本市场定价与货币政策传导机制。同时，CBS实际上是相当于为永续债增信，商业银行买的永续债，但可以置换成央行票据，降低了风险，这等于是央行以自己的信用支持银行补充资本金。
而从险资投资永续债的政策层面看，险资负债久期与永续债相匹配，对永续债需求较大。湖南三湘银行资深研究员谭松衍指出，此前长期投资者保险公司因二级资本债券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含有减记条款而被禁止投资，是次政策放松允许投资后，几乎所有长期投资者投资永续债的门槛消失了。
一位监管人士谈到，从永续债工具发布、中国银行601988.SS申请发行永续债、到临近发行时央行创设CBS及银保监紧跟放松险资投资政策，整体上都是央行货政司在推动，金融稳定局配合，银保监会也不得不同步配合，也可以说监管部门的协同效应在当前形势下有比较明显的改善。
解了资本压力的忧，解不了有效需求不足的痛
银行资本压力自去年以来的银行“补血潮”可见一斑，这既有资本管理办法达标的要求，也有利润下滑不良增加等经营层面的现实困境。
据中信证券统计，2018年初以来，A股上市银行完成资本补充5,315亿元人民币。尽管从上市银行报表来看资本充足率监管达标压力不大，但仍有部分银行处在达标线的边缘。特别是一级资本充足率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基本上多数股份行和城商行仅高于达标线1%左右。
在表外融资收缩、资金回表等要求下，商业银行需要承担表内信贷扩张职责，因此对银行资本金的要求将进一步提高，而银行股普遍破净的现实及疲弱的权益市场难以负担大量融资，永续债恰恰是银行补充一级资本的重要渠道。
在央行和银保监会联袂政策护航后，永续债有望迎来密集发行期，市场活跃度和流动性均得以提升。有股份行人士透露，目前多家股份行都在准备发永续债，中行首单永续债利率区间(4.2-5.2%)也较初期有所下调，“定高了后续银行没法发，这也是一个参考。”
光大证券固收首席分析师张旭也谈到，CBS是央行为永续债发行提供的流动性支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永续债的票面利率。
根据央行的要求，CBS操作可接受满足下列条件的银行发行的永续债：一是最新季度末的资本充足率不低于8%；二是最新季度末以逾期90天贷款计算的不良贷款率不高于5%；三是最近三年累计不亏损；四是最新季度末资产规模不低于2,000亿元；五是补充资本后能够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
据联讯证券的测算，以2018年半年报贷款数据看，可用于CBS操作的永续债发行银行大概有65家左右，贷款规模占所有金融机构贷款总额比例超过6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