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2日摄于尼泊尔加德满都
一段时间以来,“工匠”一词颇受推崇。但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工匠精神喊得最响的,几乎从来都不是一件事兢兢业业做了几十年的老师傅、老匠人,而是一水儿的入行没几天的无知无畏的新手,恍惚间你会以为,生手比老手更像个工匠,学徒比师傅更懂工匠精神。
以前看纪录片《寿司之神》,我竟然没有听到捏了50多年寿司的小野二郎提过工匠精神这个词,他只是对着一个练了十年煎蛋的学徒最新的一个煎蛋作品,说了句“这才是应该有的样子”,并承认这个学徒为“职人”。
纪录片《寿司之神》招贴
在小野二郎的店里,作为食材的章鱼每条都要按摩至少40分钟。其实我不太相信,食客吃得出按摩35分钟和按摩40分钟的区别,但小野二郎知道它们的区别,少按5分钟,就少出了5分钟的力。不管他们自己提不提工匠精神这个词,我愿意把这种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也不懈怠、不偷懒的精神,看作是真正的工匠精神。
在《乔布斯传》里,乔布斯提到,他的父亲曾经教导过他,追求完美意味着,即便是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对其工艺也必须尽心尽力:
如果你是个木匠,你要做一个漂亮的衣柜,你就不会用胶合板去做背板,虽然这一块板是靠墙的,没人会看见。你自己知道它就在那儿,所以你会用一块漂亮的木头去做背板。如果你想晚上睡得安稳的话,就要保证外观和质量都足够好。
真正的匠心,是对得起自己的内心,让自己晚上睡得安稳,而不是做些表面功夫,让别人觉得你好像很认真。但现实中的那些“工匠”们,则非常擅长在用户看得到的地方雕梁画栋。因为实际上没有多少创新的能力,所以只能做点很容易被人看到的小不同,还惟恐别人没看到,不厌其烦地提醒用户看:你看你看,我们做了个史上最牛逼的创新,嘭,炸开了,听明白了吗?这种,真的跟匠心无关,顶多算匠气吧。
锤子科技的海报:我不是为了输赢,我就是认真。
在Apple的广告中出现的温馨家庭,必须是真的一家子,真夫妻、真母女,而不能是演员扮演的假夫妻、假母女。这倒不是说在广告中用演员有什么不对,只是那不是Apple做事的方式。
去年3月,一个受雇于Apple的广告公司的人在Flickr上联系我,他们希望使用我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我是用iPhone 6s Plus拍摄的,只是在发布到Flickr之前,我做了简单的旋转和裁剪处理。我们先签署了非常详尽的保密协议,然后广告公司的人反复与我沟通,希望我将未经修改的照片发给他们。但不知为什么,他们检查了我发去的复原的照片,还是认为那不是原始版本。最终因为我无法提供符合他们要求的未经任何修改的原始照片,这次合作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