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谢幕，灯光熄灭，大幕落下，众人散去。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小姑娘，缓缓走出剧场。穿过人群，消失在黑夜里，没人知道她是谁。
这是一个关于追梦的故事。
她叫程何，90后，毕业于清华大学生物系。却摇身一变，做起了音乐剧翻译。《妈妈咪呀》、《猫》、《Q大道》、《狮子王》、《我，堂吉诃德》、《音乐之声》……这两年你听过的经典音乐剧中文版，大多出自这个26岁女生之手。
和音乐剧的缘分还要从她上初中时说起，她第一次看到《歌剧魅影》这部音乐剧，先是被音乐吸引，开始逐渐了解这个题材。最狂热的时候，一个暑假听了40多部音乐剧原声。她说：“那个时候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特别大，觉得自己穷尽一生都探索不完。”
从07年翻译第一部作品开始，这件事她已经做了9年了。她的初衷很简单，就是能够让这些曾经感动过自己的戏剧作品，能够以最接近它本来面目的面貌，展现在中国的舞台上。
为了做好一部音乐剧的译配，程何需要研读大量的文献，找到和作者创作相关的一切书籍和资料，甚至连译本也会找来好几个版本翻来覆去的看。既要忠于原著，又要尊重中文语感，让文本适应音乐剧独有的乐谱，让观众感知其中的含义，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个剧本往往要花好几个月的时间去做译配，不停地修改，偶尔还要推翻重来，程何往往面对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但就是这样孤独的事，有的人一做就是一辈子。
在程何的作品里，最打动我的应该是那部《我，堂吉诃德》。
印象最深的一个画面，是在最后，监狱的囚犯们目送塞万提斯一步步走上地牢的铁梯去接受审判，他们唱起了那首代表着理想不死的主题曲《The Impossible Dream》
To dream the impossible dream
To fight the unbeatable foe
To bear with unbearable sorrow
To run where the bravedare not go
To right the unrightable wrong
To love pure and chaste from afar
To try when your armsare too weary
To reach theunreachable star
追梦，不会成真的梦
忍受，不能承受的痛
挑战，不可战胜的敌手
跋涉，无人敢行的路
改变，不容撼动的错
仰慕，纯真高洁的心
远征，不惧伤痛与疲惫
去摘，遥不可及的星！
唱到尾声，身边的人纷纷吸着鼻子，拿出纸巾。旁边一个人来的小姑娘，一直隐忍着没有出声。
能写出这样句子的这个人，本身就是已经是骑士了吧。她却说：“我只是一个摘星星的小孩。”
作为这部剧中文版的译配，程何在台下看了大概六七十遍。她看的不是戏，看的是这个作品的细部，看的是她还有哪些需要修改的地方。每一次看都会写满满一页的笔记，场场如此，这已经成为她的一种习惯。
苦吗？当然。但至于究竟有多苦，她已经想不起来了。舞台就是这样一个唯结果论的地方，不管背后多苦多累，呈现在舞台上的东西是什么样子，传到观众耳朵里的东西是什么样，这部作品就此定型，它留给我们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刻。
“我最早就是被这部戏打动，我选择这个职业道路和这部剧的关系非常的大。”2006年，程何第一次接触到这部《我，堂吉诃德》，这首主题曲从10年前开始一直激励着她，激励着无数着像她一样追梦的人，像让火种更亮一点的火星，像照亮前路的一盏灯。
这部剧宣传的是理想主义，但并没有把它当做一个高大上的、离我们很遥远的东西。它只是告诉你，在一个过得不甚快乐，或者不甚完美的现实中间，去拥有一个理想，去追逐你的梦想，甚至仅仅是怀抱着自己的梦想生活，这是一个人所应当做的一件事情。
程何在南方的小城长大，在来到北京上学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晚上打车出门，就能看到全世界最顶级的戏剧。她常常说：“我比堂吉诃德更加幸运”。那个骑着瘦马的疯子骑士所追寻的梦想可能永远都不会实现，但她所追求的戏剧的理想国是存在的，或许现在还看不到，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只要往前走，就能离这个未来更近一点。
生活中总是有很多无奈、不满、愤怒、丑恶，但更多的是美好的东西。那些美好的东西就挂在前路上，像那颗遥不可及的星一样，每次看到，就会多一点勇气，再往前走一步。也许会倒在向这颗星进发的路上，但是也许我们立的那个路碑，那座路标，可以让后来的人，走得更轻松一点，摘到那颗星星的可能性就大一点。
“你不一定要被时代的大潮裹挟着往前走，你可以有这个力量，去改变自己的人生，甚至，改变别人的人生。”
这不就是追梦的意义吗？
这就是那部打动了无数人的《我，堂吉诃德》。
今年5月，这部没有名气、没有名导、没有明星，在帝都一派繁荣的舞台演出市场里毫不打眼的作品，在保利一演就是十场，迅速被抢光。看完之后，他们这么说：
“小说和本剧都相当老了，但并不妨碍它们仍极有感染力。周作人说“古之英雄，其先时而失败者，其精神故Don Quixote也”，深以为然。剧中塞万提斯说诗人和疯子相近，我觉得大概追求艺术的可爱的疯子们都是相近的吧。能作为爱好者忝列其中，实在万幸。”
“这是一场关于清醒与疯狂的思考，羡慕我堂吉诃德拥抱信仰的幸福，渴望哭丧脸骑士坚持梦想的勇气。”
“你看到在黑暗面前仗剑的傻瓜骑士，用笨拙的方式营造梦想国。你看到绝望愤怒的阿尔东莎已经离开了，又选择回到弥留之际的塞万提斯身边，告诉他，曾有个骑士，让她成为了公主。原来哪怕被现实打败一万次，梦想也能够再次拯救你。”
“曾经有一个疯子，他叫堂吉诃德，他只是比大多数人，更清醒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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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看看吗？
百老汇音乐剧《我，堂吉诃德》北京第二轮演出，
11月25日-1月8日，解放军歌剧院。
与骑士一起出征，一起追梦。
部分内容引用自《程何的程，程何的何》
图片/摄影：赵维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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