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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欣赏|威•莫伯【瑞典】:蒂伏里的命相家

世界文学WorldLiterature  · 公众号  ·  · 2017-10-04 00:05

正文

威·莫伯(WiIhelm Moberg1898--1973)20世纪一战后出现的瑞典小说家和剧作家。莫伯生于农家,当过农场、磨房和伐木厂的工人。二战中他参加了反法西斯的活动并写了许多剧本和小说,代表作有自传体小说《克努特·陶林》三部曲(1935-1939)和《安度今宵!》(1941)等。《蒂伏里的命相家》译自英文版《现代欧洲名作选》。威·莫伯(WiIhelm Moberg1898--1973)20世纪一战后出现的瑞典小说家和剧作家。莫伯生于农家,当过农场、磨房和伐木厂的工人。二战中他参加了反法西斯的活动并写了许多剧本和小说,代表作有自传体小说《克努特·陶林》三部曲(1935-1939)和《安度今宵!》(1941)等。《蒂伏里的命相家》译自英文版《现代欧洲名作选》。


蒂伏里的命相家


每天傍晚,到这儿来的游客人数在增加。眼前是春天,显然,人们都想起蒂伏里这块地方来了。凡是觉得按捺不住少年轻薄的内心冲激,需要找条出路的人,他便上蒂伏里。人们在这儿跳舞,套磁人儿,掷标枪,骑旋转木马,看木偶戏,听口琴大王演奏。当然,在蒂伏里娱乐门道很多,爱玩儿什么便可以玩儿什么——因为蒂伏里把戏院、杂耍场、马戏班、音乐厅和集市组合在一起。人们可以在这个组合里挑选任何一种来娱乐自己。

而不时,总有一位蒂伏里的游客选中了我。我还不能算这处热闹场所里哄动一时的精彩节目。我只是个命相家;也可以说是代表了蒂伏里的精神生活。我的命相馆开设在建筑宏伟的火车站和宽广的旋转木马场之间的一处偏僻地方。命相馆门前,挂上一块招牌:

欧尔本·布鲁什里

善观气色专决疑难

我原来的名字叫布鲁申,在我到蒂伏里的时候,我考虑到有必要把名字取得更带些外国味儿。要博得瑞典人相信,我的名字也得越少瑞典气越好。布鲁什里——这个名字有种辽远的国土和国外声誉的气氛,而这正是我所需要的。此外,我还另外起了个大号。这样,卡尔·布鲁申便成了欧尔本·布鲁什里。我也成了个命相家。

至今,我已经给人推测心事和看相达三十年之久。一个人一旦开始从事某种行业,要改行实在是困难的,一个行业干了一个时候,他就在这个行业里生了根。要不然,我很可能成为一个小公务员,或是一名警察,或是一个侍者的。可是如今,我却是个看相算命的人,而且习惯成自然,再也丢不开这个行业了。我有个做新闻记者的朋友,把自己尊称为天生的心理学家——而我呢,我是个天生的测心术者。

当然,我从一开始对这门行业就具有一定才能。我年轻时候,跟一些年轻人在一块玩家庭游戏,我们要试试精神感应术,结果我居然有一些别人缺少的气质。我很敏感,一如他们所说,我是个有“魅力”的人。要是让我留在屋外,屋子里的人把他们的思想集中在某一个对象上,等我蒙着眼走进屋子,我立刻就可以猜到他们淡的是什么。他们的思想推着我猜出来的。所以,我天生有从事这种行业的才干。而且,这也并不像某些人所想像的那么艰难。此外,我还受过一些理论上的训练;要吃这行饭,就得钻研这一行。我念了一大堆心灵研究的书籍,熟悉了其中的术语行话。我也懂得一点催眠术,因为电流的规律是可以应用在人与人之间的心灵交流上的。

但是除此之外,唯一重要的事情还是实际经验。在多年为人推测心事和看相的活动中,一个人当然知道许多人情世故,看透人们的灵魂倒并不那么重要;即使我真有这种神奇的能耐,我也很少有机会用到它。我主要还是依靠察言观色。我要看人们的风姿、衣着、表情和举止;我一面观察,一面把这些一一联系起来加以考虑。也许我看错了一半,但还有一半是可以侥幸而言中的。单凭这一手就足够维持我的声誉了。

你出一个克隆纳①的代价,还能多要些什么呢?一个克隆纳是我收取的相金,对这么一丁点儿花费,顾客们很难提出苛刻要求。在给人推测心事显然讲错了的时候,我就宣布宁愿不取分文。我仅仅对这位太太(或是先生,不论是男是女)说:“我跟你,我们的极性相同。因此,我们不可能得到正确的感应。你知道,在电学里有条同性相斥、异性相引的规律。我推测不出你的思想,就因为我们的极性是相同的。所以这次谈话我不能要你半个大钱。”我这样一说,十拿九稳他们会照样付费的。来看相算命的人都在道义上感到他们得付给我相金。人们还承认他们的道义责任,真是件好事。

至于性格分析,我从来没有过不得不承认自己弄错的事。如果来算命的人对我的话有意见,我就直截了当地回答他说没有一个人能够判断自己的性格。一般说来,也没有人提出过抗议。我用尽心力去讨好顾客。我有一手绝招:算命一定要吹捧得别人舒舒坦坦、服服帖帖。决不用粗浅幼稚和十足奉承的话;而是把话说得既温和又恰当,使人觉察不到地钻进他们的耳朵里去。这样,听的人才会相信这些话。等到他们付钱,就会觉得他们的钱正花在刀口上。

所以,对于一位男顾客,最重要的是告诉他,说他气概不凡;对于一位女顾客,则必须使她相信她真正具有女性的美德。除此之外,你就得随机应变。看了三十年的相,一个人当然就学会了见风使舵。

但是我居然挑选了这门不平常的行业,实在是件怪事。我一度在政府机关里有份好差事。我曾经是个标准的公务员,生活方式也绝无一点江湖气。我结过婚,我在各方面都是个模范公民,也很乐于社交。我深挚专一地爱我的妻子——也就因为这一点,播下了悲剧的种子。我的妻子是使我沦为蒂伏里命相家欧尔本·布鲁什里的间接原因。

人们会偶然一见钟情而互生爱慕,这当然是美妙不过的了;但是,也有可能他们之间的爱情,不是同时破裂的,这就再糟不过的了。这是最最残酷的悲剧,也就是三十年前猝然袭击我的噩运。

我的妻子不再爱我了,而我对她却还是一往情深。她遇到了另一个男人,把她以前对我的钟爱,完全交给了他。她整整有一年时光瞒着我和他偷偷摸摸,过后她就公开了对我的不贞。为了爱她,我不得不含垢忍辱地和另一个男人分享她的肉体。但是我痛苦不堪,开始以酒浇愁。在我几次喝得酩酊大醉回家之后,我的妻子就有理由说我是个酒鬼,提出和我离婚。她跟那个男人走了,只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好长一个时候,我一心要杀死那个把她偷去的盗贼;我认识他,我们在社交场合里见过面,他对待我的那副假惺惺的殷勤,真使我比死还要难受。我蓄意要结果他的性命,可是我下不了这个毒手。我惯于安慰自己的良心,说我之不能得到成功,完全是因为我的敌手已经把我的妻子带到海外去了的缘故。我孑然一身、孤苦伶仃——在生活里再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不再是个既有固定收入又有高尚朋友来往的模范公务员了。我喝酒喝得把一份差事也丢掉;我失掉我的朋友、我的社会声誉、我的家。最后,我到了蒂伏里,就这样在这儿呆了三十年,为人看相算命。

我变成欧尔本·布鲁什里。就像我在前面提到过的,这种生活绝不如别人猜想的那样难。事实上,我给人推测心事,仅仅是执行一套装模作样的程式。对极大一部分人来说,很少有什么思想可以推测。因为照一般意义讲,我们这类人就用不着去想什么,这正如一些有名的权威——我想是叔本华吧——所说的那样。在平时,我之仔仔细细为人推测心事,那不过是为了叫人知道,我拿他的一个克隆纳,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就靠了这点收入,我才能活下去,因为一个人总得做点什么来糊口度日。所以,我这个奇怪行业并没有什么特殊神秘可说。全盘事实,实在是十分简单明了的。

 

***

一到春暖花开的时节,每天傍晚到蒂伏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公园里,枝头上的蓓蕾,看来真的涌现出来了,它们会突然开放,空气也有些使人醺醺然。眼前是年轻人到蒂伏里来的时候——他们的长辈却要到夏初才来。年轻人总是专门逗留在跳舞场和旋转木马场里的。作为心灵部门代表人的我,便被冷落在一旁。只有渐入老境的人,才会对自己的灵魂发生兴趣。

这人晚上,我只有两三位顾客。一天收入还抵不上一日开支。除了在附近喝上一杯我经常喝的淡酒和吃上一块腌猪肉之外,简直所剩无几了。生意实在清淡得很。

但这时却来了一对年轻人。女的热心地看着我的招牌;回过头去和身边的男人说些什么。以后,他们俩就走了进来。

女的有张红艳艳的脸;她的色调是种娇嫩的粉红色。男的却有些儿发窘,好像他对这件事有些儿惭愧似的。

“分析性格要多少?”

“一个克隆纳。请坐吧。”

“是这位小姐要……”

这样的情况很简单,我一点儿不会碰到困难。我完全有稳操胜算的机会。一对相互恋爱的青年男女。年轻的女孩子要问她的性格,无非想使她所爱的男人也知道。这正是一位有经验的命相家所乐于招揽的生意。

我照例拿起女孩子的手,捏了一会儿。她现在可以听到隐藏在她灵魂里的秘密了。

她的性格腼腆羞怯。她不轻易相信人,也不会随便遇到一个人便倾心相从。但是她有种预感的力量;她天生有一种深挚、热烈而诚恳的感情。在她的气质之中,温顺柔和是突出的品格(这一点谈相时千万忘记不得),因此,她也一定生来就会使一个男人幸福。她那漾溢的柔情需要一个对象,而这一柔情的男性对象真是一个值得羡慕的人。

说到这儿我就得向那个男孩子瞟上一眼,但是他正望着别处,窘态毕露。那个女孩子眼睛里发射出来的光芒,却越来越深湛了.

“你是个特别坚贞的人,”我加上一句。“任何见异思迁的脾气和你都格格不入。但是,在另一方面,你又是十分严格的。对你所信守的男人,你的要求很高。你希望自己给多少,人家也回报你多少。你钟爱的人一定要把这一点记在心里。”

这女孩子愈来愈严肃了。男孩子在她的耳边咕哝了些什么。以后他便问这次谈相要多少钱,我重又说了遍我要的数字,他们就走了。在我的手里捏着一张两克隆纳的纸币——啊,当然我会得到两个克隆纳而不是一个克隆纳的。沉浸在爱情里的一对年轻人,这正是一位老命相家所能遇到的最最理想的顾客。

在远处过来了另一对,一对老伴儿。事情很明白,是那个男人,而不是那个女人建议来找我的。当他们走进屋子,我立刻看出他们并不是那种一进来就打听相金要多少的人。我要一个克隆纳或是五个克隆纳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他们的衣着举止告诉我他们属于社会上有钱人的一伙。志得意满,傲慢自大是这个男人突出的品质;我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在他那一圈了里是怎样受人奉承的。他的唇边有一丝惹人讨厌的微笑,这是有时我在顾客中常能看见的。这种微笑似乎在对我说:我知道你是个江湖骗子。但是研究研究你的骗人诡计倒也有趣。我的学识完全足以拆穿你的西洋镜,不过至少你能给我一点儿刺激。下次我在请客桌上就可以向朋友们讲个我去看相的小故事。这个男人的笑容告诉我——他就是那种我要把他撵出屋子去的顾客之一,可惜我还需要他的克隆纳。

那个女人站在离开他有一两步之外的地方。这个男人提到要去找命相人的念头,她只是附和他的兴致而跟着来的。当我开始谈相的时候,她看来漠不关心。

“要我出去吗?”她问他。

“留在这儿,”他说,带着一向被人服从惯了的口气。“你也来听听。我一点儿也不怕泄露秘密。”

他大笑起来,似乎这是一个特别有趣的玩笑。但是我已经不再听他的了。因为我在听站在那边的那个女人说话。她的声调十分引人注意。“要我出去吗?”她说。她的话到我的耳边,正如我幼时听到的铃声的回音一样。我以前曾经听见过这个声音。我白天黑夜都听见过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就在我耳边,我曾经为这个声音沉醉,为这个声音神魂颠倒——而最后则为这个声音折磨苦恼。

我仔细打量那个女人。并不是因为我需要这样,我完全明白她是谁。我的耳朵早已深信无疑,只不过为了万无一失起见,我的眼睛也需要证实一下。是的,就是她。她的声音是中年妇人的嗓音,但是我仍然听得出来。这种嗓音略略有些刺耳。可是我听得出来。你永远不会忘记你爱的人的声音。

是的,她无疑已经上了年纪。当然不会像我这样苍老,因为我的生活可以想见比她坎坷得多。我看得出她并没有认出我来。我也得提到我在蒂伏里的陋室,眼前并不是很光亮的。已经是黄昏了,我应该把灯点上,但是我迟迟不点。最好还是不要让她认出我来。

这个男人又一次说他在任何情况下,并不害怕命相人的揭发。我沉默了几分钟;我只顾自己沉思,而不去理睬他。如今,我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在这次谈相的时候,我用不着过度紧张。我知道这个人的底细。我知道他的社会地位,他的生活方式,他的兴趣所在。真的,我已经三十年没有看见他了,他漫游海外,但是我一直注意着他,真像从来没有让他在我眼前消失过似的。

我用我一贯的命相人的口吻开始了:

“你在社会上有显著的地位。你是一家大买卖的老板。你有指挥人的天赋本领,你发号施令,你是个懂得怎样令人服从的人。你的下属对你十分尊敬。他们把你当作德高望重的模范人物。他们竭尽一切来满足你的愿望,因为——是啊,最主要的是因为他们害怕你。”

他听着,起初在眼里露出一丝怀疑的表情。嘴角上还挂着那股惹人讨厌的冷笑。但是在我讲了几句之后,他的容貌改变了。他的听法不一样了。他的眼里流露出诧异和惊讶来了。

我继续说下去:

“你享有公众的极大信任。你也有许多朋友,但是你使其中的大多数都依靠你,所以你实在难以称他们为你的朋友。你完全埋头在你的工作和你所履行的责任之中,因为公众对你的信任要求你这样做,这样你便很少有时间照顾家庭生活。你在三十年前结了婚,至今还圆满如初。那个做你妻子的女人以前曾经和别人结过婚。”

我注意到边上的那个女人略略动了一下,我仍然不露声色。我把我的目光紧紧地盯住这个男人,好像我说的话完全是从他眼睛里念出来似的。这个时候,我真正当得起测心术家的称号了。我知道对面那个男人在想什么: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这家伙倒真有一手。

惹人讨厌的冷笑已经完全消失了。三十年来,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欣赏过自己的行业。

但是我觉得那个女人的眼光正对着我,现在我明白了:她认出了我。这是我的前妻站在那儿看着我。我躲避她的眼光。

我继续给她的丈夫看相。眼前我觉得自己处的地位很稳当。

我接着讲:

“你是个强有力的人。你从来不放弃你所进行的事情。但是在你的性格里,有种深刻的残酷气质。”(我现在当然可以省去奉承话了。)“在你一生里有多少次为了要达到你的目的,而不顾他人死活。举个例,在你结婚以前就有这样的事实。我愿意花些时间在这些事实上,因为这最最足以说明你的性格。”

这人的嘴巴越张越大。他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我抢在前头:

“你当时和你现在的妻子发生关系,那时她还跟她以前的丈夫住在一起。你并没有认为有必要告诉他,说你已经偷了他的妻子。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个人很脆弱,因为他钟爱他的妻子。你利用他的弱点来勾引他的妻子。等到他拿酒浇胸中块垒的时候,你就攻击他。你找到了法律根据,从他那里抢走了他的妻子。你和她就从来没有问一下他的下落如何——他完蛋了还是怎么的。你已经得到了你追求的目标;你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个男人的嘴巴张得更大了;现在几乎是张口结舌地对着我。那个女人发出一声低得听不见的喊叫。但是我还没有完:

“像你这种脾气在眼前这个世界里准定吃得开。在许多事情里,脸皮厚是得到成功的先决条件。你没有感情;你简直一点不通人情。所以你从来没有爱过你的妻子。除了冷酷之外,她在你那里得不到任何东西。因此多少年来,你的婚姻丝毫没有幸福。你的妻子不胜后悔,因为她受了你的引诱,投入了你的怀抱,抛弃了那个真正爱她的人……”

那个女人失声叫了起来。我本来就在琢磨这一声会不会喊出来,——她真个喊出来了。这就告诉了我,我最后说的那句话是真的。这不过仅仅是个推论,但是对看相算命的人来说,一定要常常依靠这种纯粹的推论。也许一半说错了——但是还有一半是正确的。这一次我击中了目标——这是我从那个曾经是我的妻子、我所爱的人的喊叫声中得到的结论。

一分钟之后,这两个人走了。我简直没有注意到他们在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个男人好像突然发现他是在一所着了火的屋子里,一定要逃得越快越好。而那个女人便蹒跚地跟着他。但是她的喊声已经使我心满意足了——这喊声告诉了我,我们分手之后她的生活怎样,这是我最需要知道的。

 

* *   *

是的,我就只有这一次成了个真正能够推测人心的命相家。像我告诉过你的那样,我这门行业有时做来可以十分得心应手,一点也没有什么神秘可言。整个过程再简单不过了。

但是最后到我这儿来的这一对却忘记付给我相金,这真使我大为烦恼;因为像这样一个运气不好的蒂伏里黄昏,我的确需要每一个能够到手的克隆纳。

①瑞典的货币单位。 


原载于《世界文学》1962年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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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号责编:文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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